第二天,鄭立德與孟執過來的時候,書房里沒有安王,于是去安王的院子,仍沒有,只能硬著頭皮到天樞院。
楚離正在自己院內練功。
天樞院里,雪凌也在練功。
蕭詩披著薄被坐在榻上,與楊絮一起觀看她練武,好像欣賞舞蹈一般,雪凌的玄陰掌施展起來,賞心悅目,如舞如蹈。
鄭立德進院行禮,蕭詩瞥他一眼:“這么早過來,有什么事?”
鄭立德忙道:“王妃可見到王爺了?”
“昨天就沒見著。”蕭詩心不在焉的回答,仍盯著雪凌在看。
鄭立德知趣的告退。
他到了宋王妃與薛王妃那邊,二人回答都沒見到王爺。
待他離開,宋流影與薛凝玉一塊來到天樞院,雪凌收了功,退到一旁,聽她們閑聊。
“宋姐姐,你說王爺是不是外面又有女人了?”薛凝玉蹙眉哼道:“昨晚竟然一夜未歸,鄭統領都找不到人!”
“王爺對女人沒那么大的興趣,可能是另有要事吧。”宋流影搖頭道:“大總管呢?”
“應該在他院里練功呢,現在有這么多侍衛,他也能省點兒心。”蕭詩笑道:“王爺昨上沒回來?”
“據鄭統領說,一直沒找到。”
“現在才想著找人,昨晚呢?”
“可能覺得王爺在書房吧,王爺平時在書院不準旁人打擾,院里只有他一個人的。”薛凝玉蹙眉道:“到底哪去了呢?…會不會出府后被那幫人報復?”
宋流影忙道:“那幫人販子?…不是一網打盡了嗎?”
“越想越對!”薛凝玉忙道:“那幫人販子難道沒有同伙?王爺可能抓到的只是一批,還有另一批!”
“讓鄭統領去外面找找吧。”宋流影道。
蕭詩道:“二位姐姐,萬一王爺只是有點事出去一會兒,這么大張旗鼓的,鬧得滿城皆知,可真成笑話了!”
“這倒也是。”二女輕輕點頭。
蕭詩道:“依我看,還是在府里找找。說不定在哪個丫環房里呢!”
二女抿嘴笑道:“這可說不準!”
“小雅,你跟鄭統領說一聲,挨個房間找一找!”宋流影道。
一個侍女輕聲應了,裊裊出去。
“王爺行事極有規律。很少有這種事生。”宋流影輕輕搖頭道:“難道真荒唐了一下?”
“男人嘛。”薛凝玉哼道:“本性難移,加上昨天立了大功,心里高興,說不定喝了幾杯,酒勁頂著干出一些荒唐事來!”
蕭詩點頭附和。
楚離在練功。感受著那邊九龍鼎內安王的情形。
安王經過一夜的耽擱,此時氣息奄奄,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但經脈俱毀,丹田破壞,已經失了武功。
便是楚離親自施救,也只能施展九轉換脈術,治好他的經脈,武功要重新修煉,不過皇室說不定有靈丹妙藥。能讓他修為恢復回來。
他受創最重的卻是精神。
這一下沖擊,即使沒傷及他魂魄,卻也讓他精神之海受創,與丹田的情況差不多。
人體有上中下三丹田,下中兩丹田蘊內力,上丹田蘊精神,他如今三丹田皆傷,可謂嚴重之極。
楚離搖頭嘆了口氣,這位安王殿下還是有氣運的,受這么重的傷竟然沒丟命。還能活著,應該是胸口的玉佩緣故,保了他一命。
這玉佩以前并不起眼,好像一塊尋常的白玉。楚離也沒現異樣。
安王重傷之后,這玉佩卻有了反應,開始散出一絲絲氣息,與他枯榮經所擷的靈氣一般無二,是一絲生機,這絲生機維持著安王不死。
既然這次沒死。只能等下次,楚離搖搖頭,他忌憚皇上,不敢直接上去殺了安王。
這一下也夠安王受的,短時間內是甭想生事端了。
鄭立德找到了虛寧。
虛寧正在屋內榻上入定,面對急匆匆的鄭立德,慢慢睜開眼睛,平靜的看著鄭立德。
“尊者,可見到王爺?”鄭立德合什一禮,恭敬的問道。
虛寧道:“王爺不在府內?”
“沒尋到。”鄭立德搖頭。
虛寧道:“可去練功院找過?”
“這個…”鄭立德遲疑一下,搖搖頭。
練功院是禁地,所有人止步,不準踏入一步,他即使身為統領也無權進入。
虛寧道:“王爺去練功了。”
“啊?”鄭立德吃了一驚,忙道:“王爺內傷未愈,怎能練功?”
他一直沒想到這個,是因為安王的傷勢嚴重,不敢隨意運功療傷,只要一運功,體內的異種內力便會攻擊,傷勢加重,不修煉的話,那內力反而蜇伏不動,不加重傷勢。
好一陣子王爺沒去練功院了。
“去找一找吧。”虛寧道:“王爺應該在那邊。”
“尊者,還是你來吧。”鄭立德苦笑道:“我要踏進練功院一步,王爺非得斃了我,王爺對尊者敬重非常,當不會有事。”
虛寧起身下榻,緩緩往外走去。
鄭立德忙感激的合什一禮。
兩人來到練功院,沒讓旁人做陪,練功院是禁地,尋常人不能靠近。
虛寧輕輕皺眉,腳步加快,來到九龍鼎前,飄身落到鼎內,把安王抱起來,飄飄出了練功院。
鄭立德看著昏迷過去,臉色青,氣息奄奄的安王,目瞪口呆。
虛寧大步流星的回到安王書房,鄭立德緊閉嘴巴,跟著來到書房。
把安王放到榻上,虛寧盤膝坐于他身后,雙掌抵上,片刻后,安王悠悠醒了過來。
“殿下,可有靈丹治傷?”虛寧道。
安王吃力的睜開眼,嘴唇輕輕翕動,卻不出聲來。
虛寧頜,能探得安王所想,輕輕放下他,來到書桌前,從一個抽屜里拿出幾個玉瓶,來到安王身前。
安王目光掃動,虛寧挑出一個翠綠玉瓶:“是這個吧?”
安王吃力的點一下頭。
虛寧倒出一顆碧綠的藥丸,塞到安王嘴里,然后坐回安王身后,再次運功幫助消化藥力。
一個時辰之后,安王頭頂升起一縷縷白氣,若有若無。
虛寧放開手,抹去額頭的汗珠,僧袍已經濕透。
安王慢慢睜開眼睛,臉色仍蒼白如紙,卻褪去了青氣。
“殿下,可有人暗害?”鄭統領忙道。
安王搖頭,虛弱的道:“練功太猛,走火入魔!”
鄭統領長舒一口氣,這就好,不是人為所致,自己也沒責任。
虛寧道:“殿下怎會傷得這么重?”
“武功精進了一層,結果貪功冒進了,想再破一層。”安王嘆口氣:“失之浮躁,我之過也!”
“可有挽回之法?”虛寧平和的道:“如今殿下修為盡毀。”
安王臉色鐵青,緩緩搖頭。
說了這幾句話,他精神迅萎靡,又昏睡了過去,精神受創會讓他一直昏昏噩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