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輕頜首,微瞇眼睛打量著孫敬宗。m.slk.tw
孫敬宗道:“孫明月的大名我也聽說了,千年第一人,當真是威名赫赫,可惜言過其實,你們光明勝境就喜歡夸張。”
孫明月平靜的道:“孫公子是想與我切磋兩招。”
“算了,你是女人。”孫敬宗擺擺手:“我不喜歡跟女人動手。”
楚離擺手止住孫明月說話,笑了笑:“孫公子是想教訓我吧?”
“倒不是教訓,只是好奇到底趙師叔為何如此推崇你。”孫敬宗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搖天樓上下都對你很好奇。”
楚離道:“那就試試吧。”
周圍人們紛紛靠近,圍了過來,想要看看熱鬧。
楚離的名聲僅在高層流轉,但隨著楚離教訓荊三嘆等人,他的名聲迅速在眾青年英杰當中流傳,都知道楚離是個厲害人物。
而搖天樓的弟子更不必多說,絕對的頂尖高手,不僅神機妙算還武功精深,遠非另外七部可比,也就遜色于太昊峰而已。
這兩人打起來,大伙都想知道誰勝誰負,而且也想探一探他們的底細,多了解幾分也能多幾分勝算,若能勝過搖天樓弟子,進太昊峰的機會大增。
孫敬宗忽然一揚袖。
頓時一道天機指力射出。
兩人相隔十米左右,這一指無聲無息,他自忖無人能發覺。
他雖年輕,天機指的火候卻極精深,對天機指極有天賦,已然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在搖天樓內獨樹一幟,罕有人及,憑著這天機指他相信能夠獨步天下,制人于無形。
楚離眼中湛藍光芒,誅神雷劍刺出。
“砰”一聲悶響,他倒退兩步,身上隱約閃過金光,然后金光化為一片片碎光,消散于空中。
“砰!”孫敬宗倒飛出去,在空中周身閃爍著藍光,隨后藍光炸裂,也消失無蹤,顯然護體罡氣被破開。
兩人看起來都破開了對方的護體罡氣,不過楚離僅后退兩步,而孫敬宗則飛出去,雖有卸力的原因,看起來卻是落在下風。
楚離微瞇眼睛,眼中再次閃過湛藍光芒。
孫敬宗在空中也屈指微點,藏于袖內,無聲無息無跡無形,甚至感應不出來天機指力的存在,當真是防不勝防。
“砰!砰!”
楚離再退一步,身上浮現隱約的玄龜影子。
孫敬宗身體上方則閃現出一顆星辰,好像星辰護體一般。
周圍諸人皆皺眉不已。
他們在觀戰之際把自己代入其中,幻想自己是其中的一方,有的把楚離換成自己,有的把孫敬宗換成自己,看能不能擋住對方。
結果無一發現兩人的招數,好像根本沒動手,動也沒動,偏偏已經過了兩招,看威力能破去各自的護體罡氣,絕非自己能擋得住。
碰上這兩個人,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砰砰砰砰…”楚離與孫敬宗不停的后退,浮現玄龜與星辰的影子。
一個后退一個倒飛,兩人之間距離越來越遠,招式的威力也不停的減弱,所以才能保持各自的護體罡氣不破,楚離對孫敬宗的殺機不盛,所以誅神雷劍的威力不足。
天機指的威力驚人,但威力最強處乃無形無跡,在楚離眼中卻清晰無比,大圓鏡智之下,一切皆無所遁形,所以威力大減。
楚離退后幾步之后忽然出掌。
頓時金光道道而下,化為金掌拍中孫敬宗。
孫敬宗護體罡氣頓時顫動,頭頂上空約三米高處的星辰影子若隱若現,忽而凝實忽而模糊,星辰形成的星光籠罩著孫敬宗,擋住了一道道金掌。
無上金剛掌連綿不絕,而且不給人閃避之機,出現則已經擊中,除非能夠提前算到它的出現,否則很難避開,唯有硬抗,這正是無上金剛掌的霸道之處。
兩人不知不覺間已經相隔百米,卻仍舊出招不停,好像距離擋不住他們的招式,無上金剛掌絲毫不受影響,威力驚人,天機指則威力削減。
楚離雙掌齊拍快得看不清手掌,無上金剛掌也越來越快,漫天的金光落下,形成一片金光池,把孫敬宗吞噬淹沒,不容他閃避。
“砰!”無上金剛掌忽然擊破了孫敬宗這一道護體罡氣,星辰的影子緩緩消失,他臉色頓時煞白,“哇”的吐出一口血。
這護體罡氣與他心神相連,一旦被破,心神跟著受重創,頓時精神萎靡不振。
漫天的金光倏的斂去。
楚離收掌坐回了自己原本的冰墩,平靜的看著孫敬宗。
孫敬宗臉色煞白,雙眼黯淡,緩緩道:“我輸了!”
楚離平靜的道:“承讓。”
“趙師叔沒說錯。”孫敬宗道:“我不是你對手,差得遠。”
楚離沒再謙虛。
孫敬宗道:“你怎能躲開天機指?”
楚離道:“直覺。”
孫敬宗深吸一口氣,恢復了冷峻:“輸在你手上不冤,但我會贏回來。”
楚離點點頭不再多說,閉上雙眼。
孫敬宗黯淡的目光一掃周圍看熱鬧的諸人。
眾人只覺一寒,紛紛避開他目光,轉身回到自己的冰墩上。
孫敬宗雖受了傷,他們卻不敢落井下石,或者趁虛而入,因為孫敬宗還有一個本事讓他們忌憚,那便是神機妙算,得罪不起。
孫敬宗坐到楚離十米外的冰墩上,距離不遠不近,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丹丸塞進嘴里然后閉上眼睛開始運功療傷。
周圍安靜下來,皆在回想著先前的一戰。
楚離經此一戰之后,感覺一直悶在心里的火氣發泄出來,整個人輕松許多,渾身輕靈充盈,頭腦前所未有的冷靜與清明。
他忽然靈光一閃,將所有武功掛到了枯榮樹上,然后徹底變成了一個不會武功之人。
還好他身體未因此而退化,仍舊目光深遠,能夠看到遠處絕壁上的忘情天書,開始全身心的參悟。
他不再借助于天星洞虛術,不再借助于大圓鏡智,只是以一個不會武功之人,頭腦一片空白,好像從沒有學過任何武功一般,而且枯榮經運轉之下,心境跟著轉變。
他來到了垂死之心境,心猶有牽掛,無法放下卻又不得不放下,越是臨近死亡越是執著,對生命的渴望與留戀越發濃烈,達到了一個巔峰之境。
死亡終究還是臨身,生命走到盡頭,一切牽掛皆變得空幻,一切好像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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