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翻翻眼睛,斜睨著喬三:“忠心耿耿,倒是難得。”
喬三哼一聲道:“世子何等身份,你楚大總管雖也位高權重,卻也不能這般跟世子說話!”
楚離道:“他是幾品?”
“品級并非一切。”喬三哼道。
楚離“嗤”的一笑,扭頭看向冷濤:“濤世子,看來你這位護衛對品級不那般看重,當真勇氣可嘉,佩服佩服!”
冷濤輕咳一聲,“唰”一下甩開折扇,搖動幾下道:“武林中人對品級沒那般看重,看重的是血脈,我是正宗的皇家血脈!”
“可惜你沒能繼承皇上的優秀。”楚離搖頭道:“酒囊飯袋,可悲可嘆!”
“姓楚的,你都這樣了,還得意什么!”冷濤終于裝不下去,索性直接撕破臉皮,反正要去守皇陵,再也不足慮,往后不會再相見。
楚離道:“我守皇陵也算是一件美差。”
“哈哈,美差!”冷濤不屑的笑道:“你也真會安慰自己,還美差吶!”
楚離笑瞇瞇的道:“可以專心修煉武功,與閉關無異。”
“是閉關,但你這閉的是死關!”冷濤撇撇嘴,不屑的道:“你一旦進了皇陵是甭想出來了,武功練得再強有什么用,沒用武之地,悲哀不悲哀?”
“我相信皇上會召我回來的。”楚離道。
“可笑,你欺君罔上,安了這么個罪名,即使是新君即位,也不敢用你。”冷濤斜睨著他,搖頭道:“皇祖父對你極為厭惡,永遠不會放你出來!”
“未來如何,誰又能看得清?”
“嘴硬!”冷濤不屑的道:“你得意的日子過去啦,在皇陵可是很無聊的,看你能不能熬得住!”
楚離笑了笑。
蕭詩的臉色不好看,蕭琪也沉下玉臉。
冷濤抱抱拳道:“三伯母,我先告辭了!”
蕭詩冷冷道:“冷濤,你說的是真的?”
冷濤笑道:“反正楚大總管算是完啦,三伯母也要有個準備,妥善安置,早作打算!”
他說罷轉身便走,懶得跟楚離計較,反而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這個家伙!”蕭詩搖搖頭,看向楚離。
楚離看三女都一臉憂色,笑了笑:“別理他,會有辦法的。”
“但愿如此。”蕭詩嘆道。
她素來對楚離有信心,但聽到的消息一個比一個惡劣,好像進了皇陵就像進了冷宮,永無出頭之日,讓她有些發虛,關心則亂。
蕭琪沉吟道:“看來進去容易出來難,你得小心了。”
楚離點頭。
四人有些意興闌珊的回到安王府,剛到大門,外總管褚總管便跑過來,低聲道:“王妃,大總管,景王爺正在府里候著呢,來了半個時辰啦!”
楚離點點頭:“我馬上過去。”
蕭詩與蕭琪直接進府回到天樞院,楚離則來到了大廳。
大廳內光線明亮,景王一襲紫袍,正坐在太師椅中執卷讀書,神情專注而嚴肅,威儀隱隱。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放下書卷看去,見到是楚離抱拳進來,于是起身抱抱拳。
“勞王爺久候,恕罪恕罪!”楚離抱拳,坐到景王對面。
一個俊秀丫環端上茶盞,輕盈的退下。
楚離輕啜一口茶,放下茶盞:“王爺親自來王府,不知何事賜教?”
他是頭一次在安王府見到景王,景王幾乎沒來過安王府。
景王嘆口氣:“我聽到了圣旨,楚總管你真要去守皇陵?”
“皇上圣旨已下,我違逆不了!”楚離點頭。
景王皺眉看著他:“到底什么事,惹得父皇如此大怒?”
楚離道:“我查出了刺殺平王妃的主謀,然后把主謀告訴了平王。”
“誰是主謀?”景王沉聲道:“不會是本王吧?”
外面很多人都傳是他派人刺殺了王妃,就是為了影響平王的心情,讓他心亂不能再領兵打仗。
“不是王爺。”楚離搖頭:“是大鄭玄機閣。”
“大鄭?!”景王難以置信的道:“怎會是他們?不是光明圣教嗎?”
搖搖頭:“玄機閣在光明圣教里藏了棋子,關鍵時候啟用,大伙都以為是光明圣教。”
景王咬咬牙,冷笑道:“好狠辣的玄機閣!”
這一招委實毒辣,很難有人會想到他們身上,大伙猜測兇手或者是大離光明圣教,或者是他。
楚離嘆了口氣。
景王道:“我聽到消息,四哥要放棄兵權,受王妃刺殺的打擊,他心灰意冷,不肯再回邊境,要隱居不理世事了,據說也要去守皇陵!”
楚離訝然看他,沒想到平王如此雷厲風行,竟然直接放棄兵權,更要命的是,要去守皇陵。
“說起來,四哥確實可憐,四嫂最無辜,玄機閣該死!”景王說到最后,臉色陰沉下來,咬牙切齒,聲音冰冷透著森森殺意。
他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王妃被刺殺,就渾身發冷,心跳加速,不敢想象有多痛苦。
玄機閣這一招太狠毒,讓人無法容忍。
“皇上答應平王去守皇陵?”
“怎么可能!”景王搖頭苦笑:“聽了皇上的圣旨,本王才恍然明白,四哥很可能是跟父皇斗氣呢,一定是替你求情未果,才如此說。”
楚離緩緩點頭:“平王若不替我求情,皇上怕是直接殺我,當初皇上為了瞞住這消息,讓許統領去了皇陵,以為我不知道主謀,結果平王派人過來問我,我實不忍撒謊,說了實話。”
景王嘆道:“楚總管你也是性情中人!”
他能猜得到楚離當時的情況,一旦硬違逆父皇的意圖泄露真兇,是有殺身之禍的,楚離偏偏泄露了,去守皇陵已經是僥幸。
若非四哥求情,依父皇的脾氣,楚離已經沒命了!
楚離道:“我這個脾氣改不掉,而且修煉之人,若負自己本心,終難成就圓滿。”
“我替四哥多謝你!”景王抱拳。
楚離笑道:“王爺這一下算是如釋重負了吧?”
景王露出苦笑:“沒想到四哥會如此,不過邊境少了四哥,委實讓人擔心。”
楚離笑而不語。
景王這話的意味甚深,顯然他擔心的不是大離,而是平王的手下們會不服氣,軍心不穩難以駕馭。
平王在軍中威望太深,驟然離開,沒有交待一句,那些手下們怎能安心,說不定會以為是皇上強行奪了平王的兵權,會不服氣。
景王拿起茶盞輕啜一口,低頭不說話。
楚離笑道:“平王若來見我,我會提一句,請平王寫封信給部下。”
“如此則善莫大焉!”景王起身抱拳鄭重一禮。
楚離擺擺手:“王爺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