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隱約覺得,萬象歸宗練到極致,可以先知。
大圓鏡智的存在讓他修煉萬象歸宗得心應手,第一步觀照是最難修煉的,常人的眼睛與精神有限,不可能一下看清對方的所有舉動,看得越少,推衍的越不準。
大圓鏡智能將一切映于眼前,清晰無遺漏,如此一來,推衍則越發精準。
他漸入佳境,不理俗事,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修煉中,卻被一張請帖打斷了修行,是一張青云樓送來的請帖,卻并非莫晴雨,而是霽雪姑娘。
他坐在客廳里看著這張請帖,想到了昨天楊宗文過來稟報雨晴姑娘的消息。
秘衛府調查過之后,沒發現雨晴姑娘有什么異樣,青云樓的花魁之一,不懂武功,清純而冷傲,庸俗之人堅決不見,相見的往往只有一些熟客,陌生人想見她幾乎不可能。
秘衛府通過調查,查出雨晴姑娘所有的客人,他的名字也在列。
楚離看過名單,發現莫晴雨做確實天衣無縫,沒有破綻。
看來這位莫師姐也不可小覷,手段精明厲害,能瞞得過秘衛府,委實不易,紫云山的名頭也不是虛的。
她的縹緲天心訣可能是一種固定心境之術,時刻保持天心狀態,不受情緒干擾,所以一直保持冷靜與智慧,做事不會出差錯,動武之際,心緒不波動,判斷敏銳不受影響。
這位霽雪姑娘他并沒見過,怎能給自己一張請帖?
青云樓的姑娘發來請帖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幾乎沒有推辭不去的,不去便是沒有風流瀟灑的氣度。
哪個男人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楚離搖頭失笑,卻是不打算去赴宴。
外面傳來褚總管的聲音:“大總管,又有一張請帖。”
楚離道:“送進來吧。”
褚總管推開門,對正在練劍的冷秋冷晴抱拳一禮,然后到了客廳,呈上請帖。
楚離掃一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就對了。
褚總管道:“石世子的請帖,不推辭為妙,要替雨晴姑娘贖身,就不能得罪這位石世子,石世子在神都的人脈極深厚,不能不防。”
楚離眉頭挑了挑。
褚總管道:“大總管想想看,有多少達官貴人要去青云樓消遣,可青云樓的姑娘就那么幾位,根本不夠,這就要看各自的臉面啦,而石世子一通融,便是一份人情。”
楚離點點頭笑道:“老禇你大有長進吶!”
褚總管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道:“我也是瞎琢磨,我知道大總管能想到這些。”
“那不一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我還不是什么智者,你提醒的是,我今晚還真得赴宴。”楚離道。
褚總管忙道:“那要不要準備護衛與行頭?”
“不必,我自己去就好。”楚離搖頭。
“是。”褚總管答應一聲,知趣的告退離開。
楚離拿著兩份請帖,輕笑一聲,這位石世子也是位厲害人物。
自己當初想在神都開邀月樓,就是為了這般,世上的聰明人多的是,石世子就是這般,青云樓名義是寶親王所有,怕是幕后是這位石世子在主持,是真正的主人。
楚離遞上請帖,護衛還沒進去稟報,冷守石與冷守山聯袂出了大門,抱拳迎上來。
楚離訝然,抱拳笑著回禮。
“楚大總管,咱們院里聊,請——!”冷守石說話沉穩冷淡,即使這般客氣時,也給人倨傲之感。
楚離笑著點頭,與二人進了霽雪院。
霽雪姑娘是一位清純而明朗的絕色美人,僅比蕭詩遜一籌,已經是天下少見的美人兒。
莫晴雨清純美麗,氣質溫柔,寧靜透著幾分神秘氣息,霽雪則更明艷幾分,讓人更易生出親近之感。
四人恰好湊成一桌,坐在一張方桌前,霽雪素手執壺,替三人斟滿了白玉杯,也替自己酌了一杯。
冷守山呵呵笑道:“來,楚大總管,久仰大名,我先干為敬。”
他一飲而盡。
楚離笑著也一飲而盡。
他不必觀看冷守山腦海所想,就知道所為何事,無外乎冷守江之死。
楊宗文跟他稟報過,不出他們所料,府尹確實破不了案,只能移交給了秘衛府。
“楚大總管喜歡雪晴姑娘?”冷守山笑道。
楚離搖頭道:“我只不過是聊以解悶,并無他意。”
“不想把雪晴姑娘贖回去?”冷守山呵呵笑道:“據我所知,楚大總管已經幫別人贖了兩位姑娘,九哥可是心疼得厲害呢!”
他說著看向冷守石。
冷守石道:“每一個姑娘都是通過精心挑選,精心調教,花了偌大的心思,確保其性情心性不受世俗沾染,保持純真與善良,每離開一個,我都覺得很舍不得。”
“九哥把這些姑娘保護得很好,精心呵護著。”冷守山搖頭道:“很擔心她們所嫁非人。”
“這些姑娘都目光精準,能挑到好人。”楚離笑道:“我的那兩個朋友都是值得托付終身的。”
“那位祝天華還好,韓飛嘛…”冷守石搖頭。
楚離笑道:“韓飛是多情,但不會始亂終棄,石世子放心。”
“但愿如此吧。”冷守石點點頭。
“唉…”冷守山忽然嘆一口氣,放下了白玉杯。
楚離暗道“來了”,微笑看著他。
冷守山搖頭道:“這些日子,父王笑容不見,家里的氣氛壓抑得厲害,我都不想回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哪能不傷心。”楚離道:“王爺節哀吧,我改日再登門拜訪。”
“父王現在的心思只有一個,替五哥報仇!”冷守山嘆息道:“知道你們秘衛府接了案子,父王舒了一口氣,因為父王對楚大總管你素來推崇,說楚大總管你智慧卓絕,有你出手,一定能替五哥找到兇手!”
楚離道:“寶親王過獎,我實在慚愧得很,這件案子是進了秘衛府,但并沒交給我。”
“別人父王都不放心。”冷守山嘆道。
楚離露出為難神色:“這件案子因為涉及寶親王,所以交由府內最精銳的梅一院,有他們出手,肯定遠勝我梅二院,他們查不出兇手,我們怕也查不出,…其實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兇手早就逃之夭夭了,寶親王想必明白,卻不愿相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