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氣忽然一縮,由水球化為一個閃著電光的珠子,約有龍眼大小,純凈的藍色,碧藍純粹,比澄靜的天空更新更藍幾分。
這顆龍眼大小的藍珠好像蘊著閃電,不時迸出著電光,藍珠迅速沿著他周身轉了一圈,五臟六腑與骨骼血肉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中年男子覺得不妙,對視一眼,點點頭,兩人的右掌同時印上楚離胸口。
楚離正在空中,猛然被兩掌擊中,原本翻涌的身體忽然凝住不動,好像被定住了。
兩人“砰”的倒飛出去。
楚離身上傳來強橫之極的力量,震得他們血氣翻涌。
他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先前任由他們打的楚離竟然變得如此厲害,反震之力如此之強,自己竟擋不住!
“這小子忒邪門了!”挺拔中年搖搖頭。
他身形再次收縮,變成了矮個子,俊逸臉龐又變成了猥瑣不堪的丑臉,看上去宛如兩個人,卻是撤去了天雷掌。
“怎么辦?”削瘦中年皺眉道。
猥瑣中年搖搖頭:“老徐,我看咱們還是撤吧!”
“胡說什么!”削瘦中年一聽就沉下臉,冷冷道:“就這么放過他?總得想辦法滅了他!”
“看他這模樣,咱們能滅得掉?”猥瑣中年指了指懸在空中的楚離。
楚離衣衫獵獵,頭發飛舞,一看就知道正在進行著驚人的褪變,武功已經突破了境界,會陡增一截。
待會兒他結束突破,怕是形勢顛倒,挨打的就是自己二人。
“咱們兩個一塊出手卻奈何不得他,”削瘦中年搖頭道:“回到山里,大伙是不會信的,只以為咱們偷懶呢,我還要再試試!”
“當斷不斷,待會兒想走也走不掉了!”猥瑣中年沒好氣的道:“老徐,聽我的沒錯,走吧!”
“這也太…”削瘦中年搖頭道:“你不打我打,不信還收拾不了他!”
“好吧好吧,聽你的,那就再試試!”猥瑣中年無奈的再次提掌,兩人一塊擊向楚離。
他們沒帶劍,掌勁威力遠勝劍法,不需用劍。
“砰砰砰砰…”兩人雙掌如電,不停的擊中楚離身體。
楚離宛如沙包一般被他們狂風暴雨的擊打,卻是暗爽不已。
他們的掌力已經無法傷到他,卻成為天魔氣的食物,心滿意足的吞噬著一道道掌勁。
碧藍的珠子在身體流轉,改變著身體之際,它變得越來越凝實,越發純凈,藍意盎然,宛如真實的珠子,好像輕輕一捏就碎。
“砰!”兩人忽然倒飛出去。
楚離衣衫貼回身上,頭發落下,一切異變停止,他緩緩落到地上,覺得身體充滿了無窮力量。
碧藍珠子一下落到心口,頓時血液如長河大江洶涌而動,他清晰聽得到嘩嘩聲,隱有風雷聲,身體每一處都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他倏的化為一道影子,擊中反應不及的猥瑣中年。
“砰!”猥瑣中年飛了出去。
他能擋住楚離的拳勁卻擋不住狂暴的力量,好像被飛奔的巨象撞飛,五臟六腑跟著一翻,眼前暈乎乎的有些惡心,看楚離是幾重影子。
楚離又一拳擊飛了削瘦中年,跟著又兩拳分別擊中削瘦中年。
削瘦中年高高飛了出去,不見了影子,徹底消失在遠處樹林。
猥瑣中年不等楚離再打過來,自己狂奔而去,接住同伴化為一抹電光,一眨眼消失不見。
楚離長舒一口氣,露出滿意的笑容。
自己的一番算計沒有白費,他們果然助自己踏入天魔功第四層。
他微闔眼簾,進入腦海虛空,巨大的天魔顯現,一段口訣再次涌出,是第四層的修煉口訣。
第四層天魔功衍生出新的妙用。
腦海中的天魔臉龐漸漸發生變化,身形跟著變化,很快變成了先前那個猥瑣中年。
楚離睜開眼睛,大圓鏡智打量自己,果然自己也變成了那猥瑣中年。
不愧是三十三天的天魔功,竟有如此神妙。
他先前變化雖能改變容貌,卻無法如此精微控制,能完全變化為另一個人。
他身體運轉著幻陰術,身體漸漸輕盈,好像化為了一片羽毛,輕飄飄的想飛起來,大圓鏡智觀看,已經化為一片影子,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停止幻陰術,催動陰雷掌心法,洶涌的靈氣沿著特異的路線運轉,很快化為一絲精純之極的內力,五臟六腑都被淬煉了一遍,然后雙掌凝出一層紫芒,恰是陰雷掌。
陰雷掌之后,他又換了另一套心法——天雷掌。
天雷掌比起陰雷掌更加霸道,對身體的負荷更大,但他身體經過了天魔功的淬煉之后,越發強橫,天雷掌也輕易的施展出來。
他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再次發出感慨,紫云山的前輩委實智慧驚人,能創出如此武學!
安王坐在篝火前,面帶笑容,似乎在暢想著楚離被殺之后的美妙日子。
“王爺,不用派人去看看?”虛寧道。
安王淡淡看他一眼:“看什么?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鄭立德嘆道:“王爺,我覺得大總管兇多吉少,那兩個家伙太厲害,是紫云山的吧?”
楚離得罪了紫云山的事府里已經傳遍了,大伙都在猜測紫云山會怎么辦,敢不敢刺殺大總府,跟王府做對。
沒想到這幫家伙果然膽大包天,真來刺殺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兩個頂尖高手,不給大總管活路。
王爺行事太讓人寒心。
大總管面臨刺殺之際先想的便是保護王爺,關心的是王爺,而王爺卻在大總管受傷之際落井下石,不但不救他,反而親自動了他一掌。
再怎么說也是府里的大總管,即使想對付他,也是府內之事,面對外人時,總要一致對外的。
王府如此行徑,委實薄涼無情。
跟在這樣的人身邊,實在沒什么安全感,不知道下一個死在他手上的是不是自己,一旦犯了錯,怕是很難獲得寬恕!
“哼,他這是咎由自取,膽大包天,誰都不放眼里,這回終于喝了自己所釀的苦酒!”安王淡淡道,把一塊木頭拋到篝火里:“該熟了吧?”
“是,熟了。”鄭立德忙把架上的野味拿下來。
野雞被烤得金黃,渾身冒著油光,香氣四溢,他卻絲毫沒有胃口,想的還是楚離。
即使身處對手的位置,他也佩服楚離行事光明,縱使跟王爺不對付,仍舊盡職盡責,其品格實在讓人敬佩。
他掃一眼周圍諸護衛們,看到他們臉色都陰沉著,氣氛凝重,知道他們的想法與自己差不多。
因為不是對手,他們甚至比自己更同情大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