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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宗邪:魔云襲來

大熊貓文學    儒道之天下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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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招展的大旗下,起伏錯落的寨塔在不斷拓寬的木墻間彼此相連,后方是忙碌不停的兵士,與自地趕來幫忙的百姓。八一中文=≠=≤奔馬在營寨與營寨之間來去,不時傳來響亮的吆喝聲。

  盧云飛站在高處,遙望著前方高大的城墻,生活在南方的他,這還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昊京。即便只是面對這外城墻的一部分,他就已經深深的體會到這天下第一堅城的巍峨與壯觀。

  他的背上,一對鋼槍在烈日下閃閃光,之所以如此閃亮,倒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武器保養得好,而是因為,他原本的一對銀槍,半個月前,已經毀在了虎帝猛查刺的殺招之下。

  此刻的盧云飛,依舊記得那一夜,猛查刺在一堆武將的圍殺中,一拳往自己轟來的驚人威勢。陪伴了自己多年的銀槍應聲而斷,他也在狼狽的滾爬中,險死還生。

  那一晚,猛查刺殺了不少人,軍師安排的劍陣,和眾多高手的圍攻,卻也差點讓猛查刺命送當場。雖然在此之前,軍師是排演的劍陣,已經一次次的,起到作用,但連宗圣級的高手都差點陷入其中難以脫身,還是讓人有些瞠目結舌。

  與其它兵馬不同,絕大部分義軍,是從春天開始,加入這場反攻蠻胡的大戰,但是盧云飛和他所率領的這支隊伍,卻是從去年冬季進攻巴蜀開始,一直打到現在,轉眼間,眼看著再過兩三個月,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這些日子里,飽受著戰場的磨礪,盧云飛的皮膚,比起以前在箭雁嶺上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時期,黝黑了許多,立在寨墻上的身形,卻如同他的鋼槍一般挺拔。曾經在宗圣級高手的強敵下,驚險逃生的經歷,并沒有讓他受到挫折,反而讓他變得更加的堅定,戰場上多次出生入死,也讓他的武道一改曾經的花巧,變得穩重而又凌厲。

  雖然在玄氣大盛后沒有多久,論起實力,盧云飛就已經算是“宗師”級,然而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個時候的他,于武學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更深的領悟,實力的飛躍,和他自身并沒有多少關系,他身邊的人,幾乎每一個都是實力大漲。

  而現在,雖然沒有領悟出更多的絕招,但他卻開始覺察到,自己武道上真正的進步,原本那華而不實的銀槍,已經化作了如今百折不撓的鋼槍,他站在高處,目光眺望著前方那堅不可摧的城墻,心中涌起的,是絕不退縮的斗志,和無論如何都要變得更強的決心。

  烈日雖然毒辣,但這一日的風頗為狂勁。

  傍晚的時候,一支運輸隊從后方而來,為者竟是武林盟主梅劍先生。盧云飛帶人前去接收,一箱箱的炮彈,從車上搬了下來。

  前些日子的陣雨,讓軍中的火器大半都已無法再使用,火炮雖然架好,但更多的其實只是虛張聲勢,此刻新一批炮彈的運到,意味著攻打昊京的攻城戰可以真正的展開。

  “盧將軍。”梅劍先生說道,“后方的運糧線基本上已經疏通,有大元帥親自坐鎮,后續的軍資將會6續運到。大元帥讓我等在此交差之后,就在將軍帳前聽令,攻打昊京時,但有需要之處,只管吩咐。”

  盧云飛趕緊道:“盟主德高望重,末將豈敢?”

  梅劍先生道:“將軍莫要客氣,論起個人打斗,本人或有所長,但比起沙場戰陣,行兵攻城,我等卻是遠不及將軍。既然來到這里,自然當聽從將軍號令,一切以華夏為重,將軍莫要推辭。”

  盧云飛道:“那就有勞盟主了。”

  第二日,隨著一聲炮響,攻打昊京的戰斗正式展開,此時,秦嶺以南,基本上已全都被華夏一方控制,秦嶺以北,已逐一被收復,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更多的華夏軍,在掃平了周邊各州的蠻軍后,往這個方向殺來…

  長河上游,霍州南部。

  此時的百子晉,面色卻是異常的凝重。

  大軍已經集結完畢,前方的山頭上,是神冊宗倍集結起北方南下的援兵,和各州敗退的殘兵,重新布下的防線。對于蠻軍,霍州乃是絕不能被華夏一方完全控制的重要州府,一旦這里被華夏一方徹底掌握,昊京的虎帝將難有退路。

  而對于華夏一方來說,如果能夠將猛查刺的性命徹底留在中原,蠻族各部落將馬上崩盤。豹王已滅,鶻后消失,神冊宗倍這個“邪相”,如今在蠻族各部落中,已經算是聲名狼藉,只要猛查刺一死,他根本不可能維持得住蠻族各部落的統一。

  對上神冊宗倍,即便是百子晉這個鬼軍師,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然而,這個時候,原本在計劃中,應該按照快往這邊移動,與他一同合攻神冊宗倍的宗家軍并沒有如期到來。

  到底生了什么事?百子晉死死地盯這面前的沙盤,從當前的局勢來看,應該沒有哪支蠻軍又或者是天孝軍,能夠拖延得住宗沼的腳步。

  畢竟是從蠻族入侵華夏,整個長河以南盡皆落入蠻軍手中之后,在蠻軍的地盤上硬生生熬到現在的宗家軍,其剛強的斗志,絕對的軍紀,即便是百子晉所率領的紅巾軍,也甘拜下風。

  在這個整個蠻軍已經逐漸走向分崩離析的大形勢中,到底是哪路敵人,延誤了宗家軍進軍的度?

  戰場上的形勢,原本就是詭詐多變,沒有到最后關頭,誰也不敢輕易言勝。在其他人眼中雖然擅長使用奇謀,實際上卻是比誰都要謹慎的鬼軍師,面對著這出人意料的狀況,緊緊的皺著眉頭。

  當日夜里,一支精騎連夜離開,往西北方向趕去。領隊的正是紅娘子,她所率領的,是紅巾軍中最強的一批高手,其中包括了“穿云箭”卓天皓、原箭雁十八雄之一的梁楚楚。人數并不太多,不過五百之數,但無一不是精銳。

  這一支軍隊,日夜兼程,終于趕到了宗家軍的駐扎之處,紅娘子一身箭袖紅衣,手中拿著望眼鏡,往前方的軍營看去。殘破的營寨,顯然經歷了最猛烈的攻擊,看不見有活的人,也看不到任何的動靜。

  紅娘子揮了揮手,卓天皓立時領著五十人,往前方馳去,紅娘子則帶著其他人馬,做好了隨時撤走的準備。塵土飛揚,卓天皓帶著五十騎,謹慎地進入了寨中,寨中一片死寂。紅娘子等,在這里等了許久,方才看到他們轉了出來,向這一邊打了個安全的手勢。

  “走!”紅娘子率眾,策馬前去。

  來到卓天皓身邊,她問道:“生了什么事?宗家軍已經撤了?”

  即便是身經百戰的卓天皓,此刻的臉色也有些蒼白:“死了…全部都死了。”

  實際上,就算他不說,這一刻,紅娘子等人,也已經聞到了血的味道…那滔天的血氣。

  五百騎進入了軍營,緊接著卻是盡皆頭皮麻,到處都是破碎的尸體,幾乎就是無法反抗的,單方面的被屠殺。一名將領,身上的鎧甲盡成齏粉,鎧甲里的身體已經碎成了無數塊,而這樣的狀況,幾乎到處都是。

  即便連紅娘子,這一刻都不由得從內心深處生出寒意,在蠻軍輪番掃蕩下,都能夠一路堅持過來的宗家軍,到底遭遇到的是什么樣的敵人?又或者說,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軍隊,而是一支妖魔組成的魔兵?

  否則的話,怎可能如此的強大?

  他們一路來到中央,在這里,他們找到了宗沼的尸體,宗沼與他身邊保護他的十幾名高手,盡皆死去。紅娘子看著翻卷的地皮,以及周圍那同時往一個方向歪去的建筑,她來回的踱著步子,過了許久,方才長嘆一聲:“一招!這里所有的人…死于一招之下。”

  其他人盡皆色變,宗沼宗將軍身邊,不乏宗師級的高手保護,而今卻死于強敵的一招之間。

  換句話說,那是一名宗圣級的敵人。

  然而這整個軍營,上萬精兵猛將的被屠殺,卻也不是一個宗圣級的高手所能夠做到的。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么樣的敵人?

  明明是盛夏酷暑,此時此刻,卻彌漫著森森的寒意,周圍那層層疊疊的、殘破的尸體,一同散出來的血氣,仿佛已經具現成了無間的地獄,讓置身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而這份恐懼,即將席卷向整個華夏大地。

  對昊京的攻打,幾乎是日以繼夜地展開,沒有一刻停止。

  以昊京城墻之堅,即便是火炮,也無法摧毀,只能是不斷的壓制城頭,然后派人強攻。大量的墨者前來支援,制造出了眾多的攻城器械。當初蠻軍攻破昊京,并沒有花上太多的力氣,而此刻,在蠻軍頑強的抵抗下,昊京的城高池深,卻被揮到極致,不得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對城墻的搶奪,始終沒有停歇,更有許多武林高手通過墨者制造出來的云梯等木甲,強登墻頭。在虎帝猛查刺的親自坐鎮下,蠻軍展示出非凡的韌性,一寸城墻一寸血,短短的十多天里,就已經不知有多少人在戰斗中死去。

  轟然的爆炸聲中,血肉橫飛。有云梯搭上,扣住了箭坯,精鋼制成的扣環難以在短時間內解開。有蠻兵沖來,在滿地的碎肉間,砸下巨石,潑下猛火油,有人往下墜去,有火光騰起,呼的一聲,有高手翻上墻頭,有蠻族的勇士殺來。短短的兩個交手過后,旁邊捅來的長槍,就刺穿了那人的肚皮,那人連人帶槍,往城下落去。

  其中一段,百虎齊奔的弩車,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遠處的炮火轟來,轟在弩車下方的城墻上,堅硬的大石裂開口子,但也僅此而已。嘭,一道長長的鐵箭,拽著鐵索飛出,釘入了城墻,有碎石嘩啦啦的落下。連著幾次重復,四支長長的鐵索就拽了起來。城下的擋箭車中,兩名墨者繼續操作,轟,弩炮轟中了木甲,內置的火藥轟然間炸開,火光四濺,兩名墨者在火中慘叫。

  后方傳來齊聲的大吼,至少二百名以上的壯漢,推動著移動的木墻,鐵索震動,木墻在內置的機關的推動下,咣當當的,鎖住鐵索,架在城墻上形成斜坡。人群沖上,火罐扔出,騰起的火光,憤怒的嘶吼。弩車旁的蠻兵加緊著安置箭弩,呼的一聲,有人影殺來,玄氣暴漲,有勇士攔截,惡氣沖霄。呯呯嘭嘭的大戰中,殺與被殺,反復的拉鋸。

  皇宮之中,猛查刺獨自一人,坐著陛階上的龍椅,看著空蕩蕩的大殿,沉默著。

  外城的炮火聲,在這里并無法聽到,籠罩著整個京城的哭喊聲,也被皇城阻擋在外。有百姓被逼著推上城頭,搬運著大石,到處都是凄慘的氛圍。

  然而坐在這里,卻是一種平和的氣氛,那一節一節向下的陛階,給人予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仿佛全天下都在自己的腳下。

  不過就是一個半封閉的大殿,為什么感覺上,卻比整個天下還要威嚴和偉大?

  猛查刺沉默著,明明是難得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夠擁有的寶貴體驗,此時此刻,細思起來,竟連他也覺得詭異…甚至是有些恐懼了。

  沒有硝煙,沒有戰火,仿佛自己只要想要,就能夠擁有一切,而不想要的任何事物,也會就這般消失在自己面前。這就是皇帝的力量?或者說是皇帝的自欺?

  自從登基之后,實際上,他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坐在這里。在此之前,他總是有意識地回避這個地方。

  然而現在,眼看著,這里已將不再屬于他,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迷戀了。

  他的“新朝”,在千百年后的史書上,會是什么樣子?他在史書上又會是什么樣子?他很想要知道,雖然可以想見的是…不會有什么好的用詞。

  他站了起來,踏步往下走去,就這般,大邁步的來到的殿前。垂垂老矣的衍圣公,在他的前方,顫抖著身子。他立在老人的面前,目光眺向皇城外頭的天空:“你說,將來華夏的史書上,會如何評價朕?”

  老人慌忙道:“陛下德被四海,威震九州,上可比得炎黃,下不輸于堯舜,新朝開拓,萬…萬民之福。”老人深深的彎下腰來。

  虎帝猛查刺哈哈大笑,拍了拍老人的肩:“說得很好!”

  負手往前踏步而去:“朕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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