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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生病

  作假被揭穿對羅權而言還是挺有威脅的,所以他真的找了栓犯人的鎖鏈,讓佟晚晴把徐小樂鎖起來。就連徐小樂走慣了的書房窗戶,也果然釘上了木條。徐小樂抗議不果,只能絕食。餓了一頓之后,他就不再以此來恐嚇嫂嫂了。

  佟晚晴甚至不知道徐小樂的絕食計劃,因為那頓飯原本就因為徐小樂沒有背出書而被取消了。

  徐小樂在磨了兩天之后,穆百戶果然來送診金了。足足十兩銀子,全都落在了嫂嫂手里。被救的那人帶了兩只鴨子來感謝徐小樂,也一樣被擋駕了。

  徐小樂抗議:“我救了他,想聽他親口說一聲謝謝都不行么!”

  佟晚晴就說:“你以為你救了他?你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知道么!萬幸結果還算不錯,我便不罰你了。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要跟好好聊聊收葛大夫診金的事了。”

  徐小樂立刻識相地閉嘴。他早就知道葛再興給他診金的事多半瞞不住,只是沒想到泄露得那么快。不過嫂嫂最近似乎有些轉了性子,要是按照以往的性格,恐怕一知道徐小樂藏了那么多私房錢,早就提著搟面杖進來逼討了!

  “直到你弱冠,都別指望月錢了。”佟晚晴當然不會就此放過,宣布了懲罰,又充滿同情道:“希望你沒把銀子揮霍掉。”

  徐小樂努力提了提嘴角,似笑似哭道:“那是自然,銀子我自然要藏好了用在刀刃上。”

  “那就好。好好背書吧,我去干活了,晚點再來陪你說話。”佟晚晴說著就下樓了。

  徐小樂太悲傷了,靠著門坐在地上,竟然差點就睡著了。還好隔壁屋傳來胡媚娘的敲墻聲,徐小樂方才來了勁頭,湊到墻邊,隔著墻跟胡媚娘調笑了一番。

  胡媚娘住的客房緊鄰書房,正好與佟晚晴的主臥和老安人的臥室被樓梯隔開。他們這邊貼墻根說話,只要聲音不大,那邊便聽不到。

  徐小樂血氣未定,胡媚娘久曠之身,兩人要不是隔著一堵墻,早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了。有這堵墻在,雖然過不了人,聲音卻是能過的,于是兩人敲墻為號,貼著墻根薄弱處說些一語雙關、互相撩逗的俏皮話,彼此都非常享受。

  今天的主題自然是徐小樂最關心的事。

  “也不知道誰跟嫂嫂說了診金的事,害我直到弱冠的月錢都沒了。”徐小樂低聲抱怨道。

  胡媚娘就道:“你聰明伶俐,若是肯花十分之一的心思在讀書上,過個幾年何愁不能授個典、科?還在乎那點月錢?”

  徐小樂捶了捶頭:“我倒是不怕背書。可惜背的那些醫書全然無用。章句倒是能背下來,說些什么就徹底不懂了。唔,除了《經》,那個我倒是能看懂,可又無處驗證。”

  “那《經》里寫的什么?”胡媚娘低聲問道,心跳卻不由自主跳得更快了些。

  胡媚娘年幼被父母賣了,做人家的丫鬟婢女。輾轉到了徐府,從老安人的貼身丫鬟變成了徐珵的妾室,若是不努力提高自身修養,如何能達成這樣的人生飛躍?《經》這種專業讀物對她而言乃是必修課。非但知道里面寫的什么,練都練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徐小樂哪里知道自己才是被調戲的,猶自樂呵呵道:“那本經書講的是天地大道,深奧得很,恐怕說是說不清楚的,非得切身演示一番才能明白。”

  胡媚娘暗笑:你個小雛雞不知道見沒見過女人身子,還敢跟老娘玩這一手。她就道:“那日后得閑,你倒是演示給我看看。我這人就是喜好道門的東西,比整日念佛有趣的多。”

  徐小樂聽得心花怒放,渾身發軟,唯獨下面邦邦發硬。他心中暗道:古人說真女子能叫人全身皆軟,唯獨一處發硬,果然誠不我欺!

  胡媚娘聽墻對面呼吸漸重,又偷笑了一回,方才道:“你最近也別惹你嫂嫂生氣。她其實苦得很。”胡媚娘說完,又覺得徐小樂那個年紀未必理解獨身女人的身心煎熬,便岔開道:“我家那四個丫鬟都是老安人房里伺候的,只會人前人后服侍,比尋常大戶人家的小姐都還不會干活。這幾天全靠你嫂嫂一人撐著,我們非但幫不上忙,反倒是拖累她了。我也只能幫著做些女紅,盡力而為。”

  徐小樂還記著自己的月錢,道:“沒事,她身體好得很。真要是累了,少打我兩頓也就緩過勁了。”

  胡媚娘嗤嗤笑道:“你個白眼狼,倒像是被打出了癮頭,一日不挨就皮癢么?”

  徐小樂嘿嘿笑了:“癮頭倒是沒有,不過她若是一天不打我,我就好像總少做了什么事,晚上睡著了也會做夢補回來。還不如挨頓打,睡得踏實些。”

  胡媚娘又笑。

  徐小樂聽這笑聲,反應更大了,恨不得將肚子里的笑話都翻出來,讓隔壁美人笑到天亮。兩人直說得外面打了三更,都困得不行了,方才各自睡去。徐小樂過足了嘴癮,這一晚自然睡得十分香甜然。

  翌日早晨,徐小樂精神抖擻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一看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不由好奇:嫂嫂今天怎么沒有來叫他起床?往日天色蒙蒙亮,佟晚晴就會過來開門,將徐小樂喊起來洗漱、吃飯、讀書。徐小樂走到門口拉了拉,發現外面的鎖鏈還鎖著,不由有些奇怪。

  “胡姐姐,胡姐姐!”徐小樂叫了兩聲。

  胡媚娘卻是從樓下上來的,道:“你起來了?你嫂嫂今日身體不很舒服,我便勸她多睡一會兒,這些日子的確累著她了。”

  徐小樂道:“那也得開門放我出去呀,我尿急。”

  胡媚娘笑道:“憋著!我去給你拿鑰匙。先說好,你嫂嫂叫我看門的,你可不許趁機逃出去。”

  徐小樂道:“家里守著兩個大美人,我出去干嘛?”他心中又補了一句:現在沒有了徐翰林這頂保護傘,在街面上走動也是無趣得很。以前街上那些白相人也不奉承他了,也沒人請他吃飯喝酒了,真是世態炎涼!

  胡媚娘很快就拿了鑰匙轉回來了,給徐小樂開了門,亟亟道:“小樂,你去看看你嫂嫂,臉色差得嚇人,好像比早上更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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