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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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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樂終于大松一口氣,面色沉重道:“是我不好,都怪我,竟然之前沒問個分明。不過娘娘啊,您都知道斬赤龍了,為什么反倒不知道皈依圣真呢?圣真那是給人大法力加持的呀!否則光靠一枚靈丹,如何化得去一身血肉!”

  徐小樂可是在穹窿山上真觀這種正統道觀進修過的。老監院不知道多想將他留下,忽悠著他冠巾出家當個道士。雖然徐小樂志不在此,并且也不太相信那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尤其是被那個“文繁從略”打擊得胸悶,但是道士們常常掛在嘴邊的、寫在書里的“道理”卻看得不少,拿來忽悠個半吊子沒有絲毫問題。

  代王妃只聽人忽悠,自己不看書,那位張清風道長當然更不可能跟她講正道修行——既遙遠不可及,又辛苦難言。人張道士只是想找個金主,又不是真要培養一代女真。

  徐小樂當即憑著自己的超強記憶,把能搬出來的書都搬出來了。王妃雖然不看書,但是很佩服讀書多的人,聽徐小樂一本本地掉書袋,大致意思雖然不甚了然,但是對徐先生的感觀卻好了許多。

  等徐小樂說完,顧清蘿都有些意外:看他這模樣,并不是耐得住性子苦讀的人啊,竟然能背得出這么多書,真是人不可貌相。

  代王妃道:“徐先生,如此說來,我這陽神成就是沒有指望了?先生切切想個法子出來吧!”

  徐小樂為難道:“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多好的機會,嘖嘖嘖,也怪我之前沒有跟娘娘確認清楚,只是想當然以為娘娘修了這么久,不會在這種事上出問題。”

  代王妃微微點頭:“而且我之前的修行也都沒了?”

  徐小樂一噎:怎么又繞回來了?合著我剛才那么多都是白講的?他道:“娘娘,您連基礎的入門都沒做到,哪里還談什么修行?好比壁里安柱、窯頭土胚,一朝大雨滂沱,它就爛啦。”

  代王妃是個聰明人——只有聰明人容易被人騙,真要是傻子就安分地享受自己榮華富貴了。她雖然知道徐小樂說得都是正理,卻難以接受,沉默良久方才道:“那依徐先生之見,該當如何呢?”

  徐小樂是學醫的,又不是專心修行的?何況修行之事,無論是師叔祖還是老監院,都沒有教過他啊!他靈機一動,想到上真觀的一副對句,傳說是老君爺爺傳下來的。

  徐小樂負了雙手,道:“玉爐燒煉延年藥,正道行修益壽丹。娘娘若是真想有所成就,還是該當拜會真師,正道修行,不可走尺寸捷徑。”

  這話徐小樂自己覺得說了沒問題,卻不討王妃娘娘的心歡,剛剛堆砌起來的好感又消退了。

  代王妃淡然道:“徐先生說得是。來人,打賞。”她是王妃娘娘,當然可以居高臨下“打賞”,至于“先生”兩字也叫得有些敷衍,沒什么誠意了。

  徐小樂只好捏著鼻子吃癟,好歹銀子真實不虛,一錠錠雪花銀閃爍著暖人心的光芒,立刻驅散了這層陰霾。

  代王妃派人送走了徐小樂,就連顧清蘿這邊都受了連累。代王妃說是想“靜靜”,把這位“仙友”撇在了一旁。

  顧清蘿倒是無所謂,她有這時間更樂意讀書、撫琴。

  真正有所謂的除了代王妃,就只有張清風了。

  作為一個職業騙子,要打入代王府也不是沒有成本的。這里頭的成本有近期付出去的銀子,也有長久以來的聲望積累。如果不想改名換姓重頭再來,他就算要離開大同,也得把后面的事處理妥當,保住自己的高人形象。

  然而代王妃這邊的路已經絕了。

  張清風對徐小樂恨得牙齒發癢:徐小樂這廝真是把別人的路走成絕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樣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哦,是了,他是大夫,又不靠這個吃飯。不過越是如此就越讓人氣憤,同行拆臺設套還情有可原,你個外行來攪什么局?

  真是損人不利己!

  好在張清風在代王府還有門路。

  銀彈開道,門路通暢。

  這回張清風要走的是代王爺的路子。他雖然很清楚,女人和小孩子的錢最好賺,但是現在女人這邊顯然已經走不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走男人的路子。

  男人的路子好走也不好走。代王身在大同,是大明的親王,位高權重,尤其是沉溺女色,不想成仙,能吸引他的東西實在不多。然而道士除了是神仙專家,同樣也精通房中術。房中術之下還有個分支,正是滋陰壯陽的靈丹。

  張清風隨身攜帶的靈丹,正是此中翹楚,若不是情況緊急,他是不舍得輕易拿出來的。銀錢對他來說十分易得,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反倒是這藥很難得。

  代王本來對這個蠱惑著自己老婆修行的道士沒什么好感。若不是因為道士纏住了王妃,王妃就放松了對他的嘮叨,他壓根就不想見這么個道士。

  聽說代王妃這段時間疏遠了張道士,親近徐醫生,代王殿下還有些小小的幸災樂禍。不過這兩日又聽說徐大夫也不得王妃的信任了,代王這才慌了起來。

  老婆如果不把心思放在禍禍銀子上,那肯定是要回過頭來禍禍丈夫孩子啊!

  這個鐵律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前日晚上,代王酒喝多了,摟著妾室美美睡了一覺。大早上起身就看到王妃坐在中堂,立刻意識到不好。再定神一看,昨晚陪寢的妾室就跪在堂上,只穿著小衣,滿臉惶恐,只差喊出“大王救我!”

  王妃面色鐵青:“好個狐媚子!知罪否!”

  妾室瑟瑟發抖:“奴婢知罪!求娘娘開恩,開恩啊!”

  王妃一揮手,數日來的怨氣噴涌而出:“打!給我往死里打!”

  一旁兩個五大三粗的健婦掄圓了荊條就打了上去。

  這荊條窄細,上面長滿了倒刺,落在身上就是一條血痕。

  也虧得是現在王法當頭、藩王失勢,王府里等閑也不能弄出人命,否則必遭文官檢舉。若是開國那會兒,這個妾室恐怕就要被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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