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吃了一頓上好酒菜,蘇辰不急不徐的向遠處喧鬧處走去。
路上時不時能見到慌亂的百姓,逢人就說:“禍事啦,禍事啦,妖怪進城殺人…”
“張將軍等虎騎軍全都被殘殺,快快躲起來。”
“什么妖怪?”
“聽說是一只妖猴,體長八丈,青面獠牙。”
“李總兵大人家的三公子也被妖怪殺死,應該會派兵剿殺吧,放任妖猴作亂,可是大大的威脅。”
一個高冠長袍的士子在一旁青白著臉說道。
“書生你不懂且莫亂說,總兵大人雖然傷心,卻不敢枉動。這一次并非敵軍入侵,而是妖怪,除了請動仙師,派去再多的兵將也沒有用處的。那妖猴鋼筋鐵骨,刀槍不能傷,水火不能侵,一拳一個血窟窿,非人力所能敵。”
“是啊,張將軍麾下的虎騎軍,是翠云關最頂尖的高手了…他們數十人圍殺,面對妖猴甚至沒能撐下十息功夫,只是幾個拔拉,就已碎尸而亡…”
眾人說著說著就越發驚恐,縮頭縮腦的,直欲躲到地洞之中去。
消息如同一陣風般,向著四面八方傳去。
雖然談不上家家閉閉戶,人人失語,所有人都是緊趕急走,還不忘四處張望,生怕妖怪出現眼前。
所以說,不受控制的力量,偏偏又由著性子來,沒有任何顧忌,就會給天下造成天下眾生造成極大的傷害。
這還是猴子,身具仙靈之氣,靈石化生,對吃人沒有什么愛好。
否則的話,似這種厲害妖物,一出現,就會釀成災禍。
如果沒有遇到斬妖除魔的高手,簡直是走到哪里,哪里就會變成地獄。
百姓如蟻,在這個人神共居的世界,生與死,過得好不好,往往與自己的努力無關,關鍵是要看運氣。
也就是古代傳說的一命二運三風水了。
過得凄慘,只能說命不好,運氣差,或者祖墳葬錯地方了。
蘇辰腦海里轉過一點古怪念頭,就來到了菜市場。
“猴子畢竟是山林出生,雖然來到人煙密集的城鎮,本能的總喜歡逛逛菜場果攤,或許是懷念當初花果山咨意的日子,或許是口里沒味,想吃點他鄉水果解解饞。”
本是人聲沸騰的菜市場,此時就變得極為安靜,象個墳場一般,四處都是打翻的攤位。
水果、菜品,皮毛、鞋履,散滿一片。血腥撲鼻,臭氣熏天…
一陣風吹過,氣息十分難聞。
遠遠近近的有著無數雙眼睛望來,極為驚恐。
蘇辰抬眼望去,首先就見到十余騎駿馬躺了一地。
大部分坐騎就象是被分尸了一般,四分五裂,那大片的腥紅,堆在一起,都分不清是馬肉還是人肉。
一處酒樓白墻之上,掛著一個人。
卻是先前見過一面,氣勢強大威風凜凜的張將軍。
這一位,此時呈現大字形貼在墻上,胸口出現一個海碗大小的空洞,能看到酒樓內部場景。
“這是猴子的剜心一拳,連盔甲帶肉身全部打穿了,很可能還是隨手一擊。”
看著張將軍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的表情,蘇辰搖了搖頭…
所以說,做人還是要低調一點,不要太過囂張的好,誰知道會不會踢到鐵板呢?
太狂妄了,總是難免會惹上惹不起的對手,等到這個時候,后悔也就晚了。
李二公子的中年管家,蘇辰只看到上半截身子,與那些馬尸軍士躺倒一塊的還有些家丁護院。
蘇辰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膽子,敢于圍殺妖怪,眼前的局面,只能說是自己找死了。
做人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對手,高高在上習慣了,如此下場也不為奇。
“別怪我不救你們,救得一時,救不得一世啊。”
蘇辰嘀咕了一聲,對這情景完全沒有表示。
這一次猴子倒是又學得精乖了一些,現場基本上沒看到普通百姓的尸體,想必先前那頓好打,終歸是起了一點作用。
這樣就好。
“過來。”
見到屋角處一個臟兮兮的身影,縮成一團,蘇辰招了招手,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
“把剛才發生的事呢說一次,這銀子就歸你了。”蘇辰和煦的說道。
他看出來了,這個面上涂著黑灰的小個子,其實是個丫頭。
破碎的衣衫打著補丁,衣領遮住的地方白生生的,手指甲洗得干干凈凈的,是個講究孩子。
她或者是在逃荒,或者是逃難,反正就是一個有著悲傷故事的主。
小姑娘十歲模樣,已經有了幾分老成,烏溜溜的大眼睛里帶著怯意,卻還是忍不住走上前來。
銀子代表很多東西,現代這個年紀的小孩或許沒有概念,但在古代,那些窮苦人家,卻是知道,銀子代表著生存的權利。
“大叔,你真的給我銀子。”小姑娘不敢伸手。
什么時候,錢會這么好掙?
“你叫什么名字?”蘇辰點頭問道。
“我叫雪女。”小姑娘雖然眉間似有重憂,還是行了一個仕女禮節,雖然衣著破爛,脖頸卻挺得筆直,很有風范的樣子。
蘇辰只是禮貌的問一下,沒想到對方還有一個蠻好聽的名字。
看起來幼時家教不錯,現在明顯是落魄了,不過,這并不重要,他沒打算關心太多。
“我叫蘇辰,你說得仔細了,還有獎勵。”蘇辰鼓勵道,把五兩銀子扔了過去。
小姑娘口齒便給,說起來有條有理,從猴子在攤上吃了一個西紅柿引起圍觀開始,說到后來大隊人馬清場趕人,張將軍等人開始圍殺。
也沒見猴子怎么爭執,她只看到人呼馬嘶,斷肢殘骸四處紛飛,街頭百姓驚叫逃開…只是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那只猴子大搖大擺的往街尾走了。
“對了,那妖怪還進酒樓取了半扇羊肉,在攤上撿了一袋水果,肩上挑了一根長槍,是那位將軍的。看妖怪的模樣,走得很急,似乎害怕有追兵趕到,眼神里滿是警惕的樣子。妖怪也會害怕嗎?以他的兇惡,翠云關軍兵根本奈何不得。”
著還不忘補充,擰著眉頭,越說越是疑惑。竟然開始推理,還似模似樣。
“不錯,說得還真詳細,你想的一點沒錯,他就是在害怕。”
蘇辰哈哈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毛茸茸的頭發有些發黃,更有一些白發生出來了,應該是營養不太好,也有可能是體質特殊。
隨意碰到的這個小小女孩卻是難得蘭心蕙質,聰明得很,可惜自己有要事在身,不然,他還真心有了收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