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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9 謀劃(上)

大熊貓文學    都市之國術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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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已經漸漸冷了下來,九華山十王峰所在,早早的就下了一場小雪。

  稀薄的白意覆蓋在山峰頂上,極目遠望,九十九峰處處白頭。

  隨風卷起片片飛絮,憑空多了一些凜冽寒意。

  山外風光清冷,峨眉九華別府里面卻仍然是溫暖如春。花兒開得鮮艷,流水泛起碧波。

  亭臺樓閣之中,有著婢仆往來,人人衣著光鮮,從容沉著。

  在這個時代,普通百姓對生活的要求并不算太高。

  當別人還在為了三餐奔波,經受炎寒酷暑之時,這些仆人能夠長居于仙家洞府之中,即算是干一些雜活,其實也是幸福的事情。

  不過,與往日不一樣的是,忙著活計的所有下人,面上多了一些陰郁,全都低頭默默干活。

  做事說話之時,也變得謹慎了三分。

  生怕出現什么錯誤,被人趕下山去就不好了。

  這種低氣壓的形成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洞府主人的心情不太美好。

  洞府大堂之中,隱隱傳出憤怒爭執的聲音,令人心驚膽顫。

  這種情形,據山上老人講,他們從來未曾見過。

  大堂內一個白須白發的枯瘦老頭正在說話。

  距慈云斗劍還有兩個來月,妙一真人海外練劍未返,峨眉眾位高人已經先一步行動起來。

  苦行頭陀是一位,眼前的白谷逸也是一位。

  以他嵩山二老的身份,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主持容城辟邪村事務,接迎各派高人,商量斗劍之事,但他偏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做事講究親歷親為。

  有一件事情,他不放心別人操作,于是就來到了九華山。

  準確的說,是來到黃山附近。

  “我那小徒孫的事情,必須得早一些行動了,真要辦成了,不但能拉來一個強援,更能讓五云步上下離心,破了其聲勢。”

  白谷逸面色陰沉,緩緩說著話,心情不怎么好。

  小徒孫指的是司徒平。

  說起來,司徒平的父親司徒興明是白谷逸妻子凌雪鴻的得意徒弟,雖然因為不成器被趕出山門,但師徒關系怎么也割不斷的。

  因此,他叫那苦孩兒一聲得過去。

  峨眉派早早的就算計好了,司徒平命格特殊,與那海外高手天狐寶相夫人有著牽扯。

  那位夫人想要度過四九天劫,順利成就正果,苦孩兒就是她的機緣。

  寶相夫人兩個女兒此時已經到了黃山,這一點,峨眉派早就安排好了,就等實施下一步計劃。

  屆時,不但能收得幾位良才美玉入派,更能與天狐寶相夫人結下盟約,互利互助,能讓峨眉派勢力再次壯大。

  步步為營,算計深遠。

  這么重要的事情,峨眉三仙二老之一的白谷逸當然得親自盯著。

  不過,此時的他卻不是為此事煩悶,而是因為剛剛傳來的消息。

  坐在主位的荀蘭因面色冰冷,雖然依舊雍容大氣,眉間卻是悄悄的有了一絲愁意。

  她看了看身旁坐著的餐霞師太和白谷逸齊靈云等人,無奈搖頭:“苦行師兄法身損毀,僅以元靈逃回東海,麻煩可就大了,當時我就不怎么贊同碧雯仙子她們動手的。一個萬妙仙姑并不能左右局勢,反而大有用處。”

  峨眉派勢力龐大,好也不好。

  前輩多了,就各有各的盤算,想要做什么,一般是保持大方向不變,細節方面就是大家商量著來。

  尤其是這一次,苦行頭陀臨時準備動手,還說動了嚴瑛姆,這事荀蘭因是不知道的。

  她畢竟是掌門夫人,不是掌門。

  說起來,在峨眉派中的地位,嚴瑛姆和苦行頭陀,任一人也不比她要來得差。

  餐霞師太臉色更不好看,她搖頭道:“此事棋差一著,到了此時已經無法回頭,不如我等一起出手,直赴黃山。五云步的威脅越來越大,再等下去,恐怕極難應對。”

  “不可!”齊靈云在一旁開口道:“直接攻擊別派山門,影響太不好。如果是以前的五云步,倒也沒有什么,如今卻是行不通的。”

  齊靈云的面色焦慮,生怕自家母親被說動,真的出動人手去攻擊。

  會出現什么后果,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嗯?靈姑為何這般說?”白谷逸白須一動,眼中精光閃爍。

  他其實是贊同餐霞師太所說的話。

  只要集中高手直接摧毀五臺殘余勢力,免得兩面開戰,這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但齊靈云這般堅持,卻是很少見,聽聽也無妨。

  齊靈云雖然是晚輩,平日里做事卻最是沉穩,從不無的放矢。

  既然這么說,應該有什么蹊蹺。

  荀蘭因靜靜聽著,她此時也有些委決不下,也想聽聽自己女兒怎么說。

  只有餐霞師太面色不好看,她的提議被晚輩直接駁斥,就算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心里也是有些不滿的。

  齊靈云嘆道:“許仙姑倒也罷了,她有多少實力,經過四門山一戰之后,就可以看得清楚。但那江少游,卻一直諱莫如深。師太,你也見過他幾次戰斗了,戰前可曾想過他能斬得曉月禪師,又可猜到他能擊敗苦行師伯?”

  也不待餐霞師太回答,齊靈云急急說道:“那人最可怕的并不是境界有多高深,法力有多強,而是他的保命本領和心性。”

  “保命本領?”

  餐霞師太眼中光芒一閃,點頭認同:“那小子的確不知練了什么厲害護體功法,曉月對他沒有威脅…如果靈姑說得沒錯,當時苦行師兄的無形劍全力一擊,都打不破他的金身,還真的很難對付。”

  她雖然不愿意看到同山的五云步就此崛起,壓得天都峰一脈抬不起頭來,但有些時候還是得承認事實。

  至少,自己沒有半點把握可以對付得了對方。

  白谷逸笑了:“有法必有破,破不了只因為功力不夠,實力不強而已,以血魔當年的囂橫,還不是被逼得躲在陣法之中,不敢出來惹事。”

  “所以才要說到心性問題!當時我趕到四門山時,江少游看著自家師父陷入危局,仍然還有心思隱身一側。直到最后一刻,才悍然出擊,一劍就斬殺了苦行師伯的貝葉分身。”

  想到當時的情景,齊靈云心里一冷,停下不言。

  她的言下之意,幾人全都明白。

  把自己放在同樣的境地去思考,就能明白對方的可怕了。

  關心的人生死一線,卻仍然不急不緩的暗中行事,不顧忌顏面,不被焦急心情擾亂行動計劃。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殺  這種心性,的確可怕,與他為敵并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

  當然,齊靈云的話里還有一重意思不好說得太過直白。

  能夠隱身在一側偷襲到苦行頭陀,那么,峨眉派又有幾人能防得住他的偷襲暗算。

  斬殺的貝葉分身,代表的可是苦行頭陀的一條命,換做其他沒有分身替命的人呢,豈不是被他一劍當場就斬殺了。

  肉身強橫,很難殺死,做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并不介意偷襲有份。更是不急不躁,能夠隱忍。

  這種人,只要不是一棍子打死,就真的很難辦了。

  一個人,就能掀起無邊風浪。

  見到幾人臉色,齊靈云苦笑。心想他們應該都想明白了。

  其實也不是自己能看得比前輩清楚,只不過,旁觀者清而已。

  包括自家母親在內,她們早就習慣性的以俯視目光看待天下后起之秀,并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就算聽到苦行頭陀鎩羽的消息,同樣也是如此。

  做為接觸江大師兄最多的一個,她有必要說穿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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