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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0 厚培根基(上)

  只是一粒入腹,蘇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修為又有了一些進步,心里大為訝異。

  九轉金身慢慢沉淀圓熟,到了三轉之后,每進一步都已經極為艱難,這時有了進境,很顯然就是營養充足,肉身根基更顯牢固。

  最難得的是,六六歸元丹對元神的妙用。

  蘇辰如今元神中期階段,需要的就是吸納海量元氣清氣,讓元神成長起來。

  就如幼兒變為成人,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天長日久的行功運轉。

  服下這粒藥丹,在境界領悟上面,倒沒有超出蘇辰的理解,作用不是很大,但那種鯨吞元氣的氣勢,卻是非同小可。

  只是區區半個時辰不到,蘇辰發現自己元神修為又深厚了一小段,足足比得上半月修行。

  “原來是加速修煉所用的藥物啊,大派底蘊比起散修來,優越就在這里了。每一個階段都有適合自己的丹藥,可以省卻無數時間,當然,花費也會很大就是了。”

  “這種寶藥,許飛娘自己也是極其需要的,也舍得給人?而且是給薛蟒這種垃圾貨色,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她所作所為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超越一個級別的丹藥,給低級別的人服用,的確是有著破關的功效。

  兩位侍女說過,薛蟒一直珍惜得舍不得服下,也算是有些眼光。

  “五臺派當時是中原一流大派,其家當應該十分豐足,天魔誅仙劍這等極品寶貝也是說煉就煉,太白庚金這等極品寶材也是說送人就送人,簡直太敗家了。”

  蘇辰嘆息著痛心疾首,全然忘記了,那太白庚金是送給自己了。

  廉紅藥手中那把虹霓劍,是許飛娘以前常用之寶,乃上三品飛劍,她也給得輕描淡寫,從這里也能看出其人性格。

  想起許飛娘其人,蘇辰暗暗嘆氣,覺得自家師父對經營勢力完全沒有什么計劃,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如果自己不來的話,五臺派的家當,遲早會被她敗光。

  而這份基業,當然是一場空了。

  說紅眼小子是垃圾,其實并不是指他的資質。

  在蘇辰眼里,這家伙雖然比不上司徒平、廉紅藥等一些天才,但比起那些外門弟子,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不然,也不會短短幾年就練就元神法相,學懂元神幻化。

  雖然有藥物相助,也不算簡單。

  當然,他的成就,最主要是因為許飛娘給的丹藥夠足,至于魔功速成,那只是一個方面。

  司徒平沒有丹藥,對本門五行心法和混元真經不太上心,只是一門心思想著學習峨眉劍訣,功力就相差太多,此時奠基都沒完成。

  如果不是祖傳一柄“聚奎劍”頗多精妙,他可能連御劍飛天都做不到。

  這也是他自找的。

  沒拜入峨眉之前,人家也只是算計利用他而已,并不會真的下血本來培育。

  原因很簡單,無論什么劍訣,再怎么精妙,實質上都要靠著功法來配合的。

  本門功法配合著本門劍訣,真氣運行配合運劍心法,這才是正確的道路。

  而司徒平只在人家那里學到劍法,學不到心法,自己卻是茫然無知,著實是可憐了一些。

  當然,許飛娘是知道這一點的。

  可是,她心里對這位大弟子氣憤得很,又怎會捅穿這事?只是在一旁冷眼看著,并且,從那以后就再沒親自指點過司徒平,全由他自行修練。

  得與失之間,身在局中之人,又有誰能看得清楚?

  第二日,是一個難得的晴天。

  朝陽照在東峰之上,映得山峰一片橙黃。

  似乎知道今日情況再不相同,眾弟子早早的就用過飯食,靜坐等待著。

  就連那些每日里辛勤勞作的仆人、藥農等,都眼神飄忽的躲躲閃閃觀望,想知道今日到底是什么情況?

  當鐘聲響起之時,弟子們各自佩劍,三兩成群的上山之時,薛蟒從榻上醒了過來。

  一晚上的疼痛折磨,讓他直至天明時分,才睡著一小會。

  此時聽到鐘聲,想也不想就要坐起。

  “啊…”

  一陣鉆心的痛楚,從身體上傳來。

  他本就慘白的面色,立即變成青灰色。

  薛蟒紅眼里全是怨憤的光芒,急喘了幾口,恨道:“等師父回來,我要那小子生不如死!他永遠也想不到,在師父的眼里,什么最重要?大虎、王登,進來。”

  過了好一會,才有兩個身著青衣的外門弟子走了進來。

  他們神情焦慮,面色有些不安。

  別的外門弟子都上武場學劍去了,自己兩人被薛蟒叫住,哪還有好事?

  陳大虎嗡聲嗡氣的道:“薛師兄,您可是身體難受?剛受了傷是這樣,好好休養一陣就會好轉的,我們過一會再來看您吧。”

  薛蟒翻著紅眼,面無表情的盯著兩人,直看得兩人低下頭去,才悶聲道:“我平日里對你們如何?丹藥功法沒少給吧。”

  陳大虎兩人以前鞍前馬后的任勞任怨,薛蟒也比較欣賞這兩位,所以也沒有太過小氣,黃芽丹倒是給過一些,功法也教過一些。

  聽到陳大虎直接稱呼自己薛師兄,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絲不妙。

  不是叫小老爺的嗎?

  難道他們也準備投靠那新來的小子了。

  “薛師兄,您也知道,那位江師兄實力很強,難得今日公開傳劍,想必也不會拿一些大路貨色前來糊弄我等。我們都是山中獵戶,上山來也想有個前途,總不能看著機緣出現,就這么放棄掉吧。”

  陳大虎神情誠懇,憨厚的臉上滿是無奈。

  他也知道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是,以前這位薛師兄仗著實力和權力,任意驅策自己,雖然也給了一些好處,但要說恩義,還真談不上有多少。

  “給,薛師兄你受了重傷,這兩粒黃芽丹,應該能補充元氣,助你早日恢復。”

  陳大虎珍重的從懷中掏出兩粒潔白丹丸,放在榻旁幾上。

  王登也是咬了咬牙,摸出兩粒藥丸,輕輕說了一聲道:“對不起了,薛師兄。”

  也不顧身后薛蟒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兩人出了平房,長長吐了一口氣。

  連忙緊趕幾步,追上眾弟子,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靜靜等候著。

  蘇辰來到的時候,見到三十多人全都倒齊,心里倒是有了幾分喜意。

  他不怕別人的資質不行,最怕的其實是少了銳志。

  假如所有人都得過且過,完全沒有上進心,門派也就談不上凝聚力,更談不上發展。

  “所有師弟師妹,想必都已經學過小五行篇功法和五行劍訣,這是本門奠基法訣,最是溫和純正,你們應該都有自己的心得。這些不重要,今日講劍,就從頭開始,大家盤膝坐好,靜心凝神。”

  蘇辰既然決定打牢門派根基,把這虛妄的五臺門派撐起來,當然不滿足于大貓小貓兩三只的情況。

  人要多,平均實力也不能太低。

  如此,方能匯聚人心氣運,他還指望著這些人進步快一些,都去山下找一些好苗子上來。

  或者,讓他們在山下做一些事情,好好傳揚一下新興的五臺名聲。

  功法和劍訣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只不過是講解的時候有了區別。

  以往這些外門弟子所學,是沒有人指點的。

  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只能去問司徒平和薛蟒。

  至于許飛娘那里,他們沒有資格去請教。

  這種情況下,劍法學得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說是一知半解都是抬舉他們。

  蘇辰把自己對劍法的理解,對天地的認知都融入了進去。

  元神心念如水一般蔓延在打石坪之上,籠罩住每一個修練弟子。

  比起這些弟子來,蘇辰的元神可以稱得上高深莫測,甚至可以一念之宰,就讓他們沉入幻覺之中。

  別人怎么傳法,蘇辰不知道,但他自己以前卻是學了很多小竅門。

  此時以心傳心,以神念引領,把領悟一股腦的傳輸過去,還是做得到的。

  這種做法,并不需要一招一式、手把手的教導。

  當然,必須是在別人心誠念正的情況下,才能做到。

  若是對方心意不誠,學習的心思不強烈,那聽了等于沒聽。

  隨著他逐字逐句的講解,三十九位弟子全都聽得如癡如醉,神魂顛倒。

  為何是三十九位?

  除了三十六位外門弟子,廉紅藥也是聽得極為專心,兩道細眉緊緊皺著,似乎有悟于心。

  還有那兩個侍女,黃桃和綠柳。她們說起來資質不太好,但若非是想要學劍,以前也不會想到奉承于薛蟒。

  此時見得機會,也興致勃勃的趕了過來,蘇辰也不趕她們。

  他并不怕學習的人多,跟許飛娘的做法完全兩樣。

  蘇辰看了一眼司徒平,皺了皺眉,這位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也難怪,五臺基本功法劍訣,他在五年前就已經學過了。而且是聽許飛娘親自講解的,此時就不覺得有什么必要再聽。

  再一個,看過了峨眉派精妙劍法之后,他其實不太看得上自家的劍訣。

  眾人神色肅穆,他卻是有些意興闌珊,只覺浪費時間。

  只不過,昨日新來的這位大師兄不但打敗了薛蟒,而且把自己傷勢治好,司徒平心里多少有了一些敬畏和感激。

  此時也不好多做什么,只是裝模做樣的修煉著,跟別人似乎沒什么兩樣。

  蘇辰暗暗搖頭,知道這位心有成見,倒也由得他。

  日子還長著呢。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自己錯的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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