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瑩聽到遠處傳來的動靜,不由得拍拍腦門,哭笑不得,嘴里念叨著:“早知道會是如此…隊長什么都好,一旦出手,就沒我們這些人什么事了,會不會顯得我們很是沒用。”
“難道不好嗎?不用費力氣,又沒危險,輕輕松松跟在后面,這種穿越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趙雪怡緊緊跟著謝秋瑩的身后,悄悄的翻了個白眼,看了眼前的小姐姐一眼,一臉的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謝秋瑩達到四階巔峰修為,靈魂感應四周元氣波動,當然也能感應到近在咫尺的小妹子心思。
她苦笑一聲,卻是沒有回話。
心里卻是想道:“你一個小鳥依人般的可愛屬性女生,當然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只是依賴著別人就好,但我不是啊。我是未來左家的開府元老,怎能不瀝血奮戰,打下大大的功勞,到時候無論是論功行賞,還是獲取地位,都用得著呢。”
不過,這話還真不必跟趙雪怡說起,因為對方不會理解,弄不好對方還會覺得她古怪。
明明能靠臉蛋吃飯,偏偏要靠才華。
客卿之名真的那么重要嗎?
“或許,也學著雪怡妹子這般,只把自己當一個女人,依附對方也就是了…可是,為何心里總是有些不甘呢?”
“那些年做為江湖散人,苦苦煎熬著,不就是為了求得一個開拓的機會嗎,如今形勢大好,有望五階,又怎能中途泄氣?當初的豪情壯志呢…”
心里百回千轉,謝秋瑩目中精芒閃閃,面上英氣勃發,抬眼望向前方,毅然決然:“我要證明給自己看,只要給一個機會,其實我可以做到的。”
她的聲音剛落,就見到遠遠的一襲白衫飄忽遠去,校場之上怒吼狂叫之中,一排排一群群的人流,四散倒飛。
“那是捕快營…寧公子都沒有出手,單憑氣勢就碾壓了過去,不好,不能讓公子一人沖陣,對方萬箭齊發了,加快行動…”
衛豐娘身著金色盔甲,跨馬提劍,本是緩緩帶隊跟在蘇辰身后。
卻不想跟著跟著,前方人影晃了晃,就已經到了極遠處。
她身后帶的人雖然不多,只是幾百精銳,行軍速度卻是慢得可以,短時間之內怎么也不可能跟上去。
心里雖然焦急,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暫時幫不上忙。
身后的軍士,除了扇女之外,還有十三家水軍統領,只是帶了其麾下強手。
這是蘇辰的意思。
按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此次出手,兵貴神速,貴精不貴多。
“但再怎么精銳突襲,也不能一人當先沖陣啊?”
衛豐娘不知說什么好了。
到了這個距離,四階高手的望氣之能早就發現,知府大院里,很有著幾個強大氣息。
每一個的實力比起自己來都差不到哪去。
而且,府外校場更是陣列著無數軍兵,弓上弦,刀出鞘,虎視眈眈的守著來路,早就被人激起了戰意。
無論是誰,只要是出現眼前,那就等于捅了馬蜂窩一般,得面對數千人的圍攻。
這種陣勢,換了自己面對的話,都不用對方的高手出馬,只是動用那暴雨般的箭陣,就能讓自己無功而返。
人力有時而盡,量變也能形成質變。
普通的軍士多了,擺下陣勢圍攻,一時三刻,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穿透。
太過魯莽,欲速反而不達。
從某些方面來講,衛豐娘的想法是對的。
沖擊戰陣不比戰場游斗,或者互相斗將,雙方接戰之時,都是少量的軍士可以動手,更多的人是湊不到一塊的。
而她們這些先天以上的高手,更是身形如電,來去如風,別人想要圍起來都沒有辦法。
但眼前的形勢明顯不一樣。
就如守城,別人列下陣勢,刀弓齊舉,你若上前,就是送進了虎口。
只要動手,同一時間攻擊的就是數百上千人。
螞蟻多了,也會咬死大象,卻是不能大意。
數百年歲月,從一個普通蚌女成長到現在的豐娘,也曾久歷戰陣,當然有著自己的見解。
她怎么也不理解,這位氣度儼然的公子怎會如此不智。
“其實只要緩一緩,帶著我們這隊人馬,形成合力,有他這位最強悍的鋒矢在前,知府這四千軍馬,也不是不能打透。如今不但要對付普通軍人,還要對付府內數位武道大宗師,只要被纏住,再被軍士合圍,我們想幫忙也插不進手去,又會徒生變數。”
衛豐娘心頭急躁,招呼著眾人加速前進,百忙中轉頭一瞧,就見到身旁手持長劍飄飄而行的紅袍女子面帶淺笑,卻不是擔憂的神情,而是有些失望。
怎么說呢,那是一種被人搶了自己表現機會的無奈。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認為,根本就無需她動手,你這假書童做的,不會坑主子吧?”
衛豐娘心里一個咯噔,沒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見到如雨箭光射到那白衣人影身旁,那人恍若未見,仍然大袖飄飄向行緩行。
說是緩行其實速度極快,一步跨出就是七八丈之遠,恍若有縮地成寸之能。
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帶著厲嘯密密麻麻的箭雨,只要一到他的身周三尺之地,就“嗡”的一聲倒飛而出。
一部分相撞齊齊折斷,一部分被空氣中的漣漪一卷就碎成木屑粉末。
“叮叮當當”的細微聲音不絕于耳。
那是精鐵箭頭落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響聲。
“刀林箭雨,閑庭信步,他…竟然沒有出手?”
衛豐娘腳下一頓,見到如此情形,她就明白了為何蘇辰要當先沖陣了。
實不欲讓自己手下這些軍馬多有損傷。
敵人軍兵的攻擊,竟然傷不得他半根毫毛。
“不,他已經出手了!”謝秋瑩也停了停,眼神中滿是艷羨,這才是真正的等級壓制。
自從在靈隱山頭見到蘇辰身上發出金光,再次取得突破之后,她就發現自家公子身上氣息更顯強大。
這并非元神領域,而是肉身氣血之力。
他身上每一個毛孔都在吞吐巨量天地元氣,帶起身周勁風怒卷,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就如日月星辰,看著雖然靜止不動,但天地萬物,都隨著那無上明光在吞吐波動,形成潮汐。
就像如今,那個白衣身影就是元氣潮汐的中心。
區區凡人射出的利箭,連破開這種波動的能力都做不到。
只是時不時的有巨大床弩射出來的大箭射到,才見到行走中的白衣人手指微微動了一動,大箭就嗡的一聲倒射而去,來的比去的更快,巨型床弩嘭的一聲就破成木渣。
一路走過,成片成片的士卒被自己的攻擊所傷,哀嚎遍地。
等到蘇辰走到府院正門之時,已經沒人敢于擋在前方。
然后,就聽到一聲劍鳴,四野俱驚。
知府衙門大院,被一道閃亮金光劈落,從中間緩緩裂開,轟然分成兩半。
裂口觸目驚心,直直穿過數十丈空間,到達院內議室大堂門口。
布在院內的精銳家將府兵,被這一劍斬過,就如稻草人一般,被勁風吹得向兩旁飛跌,落在地上之時,已是斷手斷腳,哭嚎一片。
“這還是人嗎?”
衛豐娘一行精銳全都呆在原地,緊趕的腳步停了下來。
自己等人跟上前來所為何事?
哦,對了,公子出發之前曾經說過,需要我們收拾殘局,鎮壓亂軍。
“原來,他的用意在此。”
衛豐娘知道新制造的主子實力或許很強,有可能強到故主龍君那種地步,但猜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當初的錢塘龍君,面對凡人大批勢力,也只是卷起滔天水浪用作威懾。
真要讓他直面凡人大軍,還有高手圍攻,其實也是不敢的。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戰場之上,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出什么意外不是。
但眼前這位白衣公子就完全出人意料。
他無論是肉身氣血,還是元神境界,全都強大無比。
自己深為戒懼的敵人在他眼里簡直不值一提。
正想著,左方傳來隆隆蹄聲,煙塵起處,遠遠就見到一股騎兵出現。
隔得還遠,就有一種滔天血煞之氣洶涌而來,刺得人肌膚發麻。
“這是?”
衛豐娘只是一聽,就面色大變。
“數百騎恍如一騎,連馬匹的蹄聲都是同一個節奏,呼吸長短一致,氣息相連,血氣沖天,竟是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