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回到家,就見到紅玉象只小燕子一樣歡快的跑了過來,驚喜叫道:“公子得勝歸來了,快快迎接…”
正堂前院排著一溜的下人仆婦,以管家王子越和護院首領一流高手孫玉河兩人為首,站在前面躬身迎接,門前門后煙霧騰起。
“轟轟”爆竹聲音震耳欲聾,有著絲竹管弦之聲飄飄渺渺。
不遠處寧大娘眼含熱淚的看著,對眼前的情景似乎極其滿意。
蘇辰拍了拍腦袋,失笑道:“紅玉你們在做什么,這還剛剛考完,都沒得傳喜訊,就這么急著慶祝么?”
“不急不急,以相公的才學本事,想中個秀才不過是囊中取物,一點也不難,妾身只是提前慶賀罷了。”
“得,隨便你們怎么弄,也不怕你相公考場失利,到時再傳為笑柄。”
“呃…”
紅玉轉了轉眼珠子,愣了愣,旋即又笑了,顯然不擔心。
她并沒有說這其實是寧大娘的意思,老太太做什么事情都講究一個好兆頭,剛剛考完就算不中,也得慶賀一下,就算是沖了喜。
前面兩次考試,家里就是這般做的,幸好寧文靖也算爭氣,沒有讓老太太的一番心思白費。
這種行為,就如后世高考之后,孩子放松下來,總要好好的全家慶祝放松一下,或者是到寺廟之中拜一拜,無非求個喜慶和心安。
蘇辰明白了家里的想法,沒有多說,招呼著恭迎的下人散去,就問道:“那只老虎如何了,能整治嗎?”
“可以的,譚老刀技藝精湛,曾經過手不知多少山珍海味,再古怪的食材他都能弄得十分美味,他跟我打了包票,相公你就放心吧。”
紅玉笑得眼瞇瞇,鼻子微微皺起,似乎很是期待,接著又道:“只是那位石總捕和柳大家還沒有到,他們最遲酉時會過來,咱們要等嗎?”
她說到石總捕時眼神有些驚異,說到柳大家之時,面上表情就很是幽怨了,想到相公不知不覺就拐了流香苑的臺柱子出來,而且聽說把人家那所樓子都拆了,這也太那個了。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人家歸附我麾下是有正經原因的。”對紅玉的心思,蘇辰洞若觀火,安慰道,卻并沒有細細分說。
以后紅玉作為寧家當家娘子,這樣的事情可得多多經歷,什么都可以學,決不能學著別人吃干醋,得養成大婦的胸懷。
更不能象那些小家小戶一般,隨便見到哪一個出色的女子來自己家里,就跟防賊一般,讓人看了笑話。
“嗯!”紅玉還在學習體味著人間百態,漸漸的心里就有了一些主見,不過,她最大的好處就是聽相公話,蘇辰既然說了,她就聽著,笑嘻嘻的安排下人準備宴席。
譚老刀又名譚六指,右手生來六根手指,卻是用刀的好手,刀法綿密細膩妙到豪巔,不過,他是用菜刀的。
這人以前曾在京城春風細雨樓做過主廚,對淮揚菜系和浙菜菜系極為擅長,廚藝精妙無比。
年前帶著孫子避難來到金華,來時路上,兒子兒媳婦盡皆被人追殺慘死,躲在金華也不得安生,東躲西藏的。
蘇辰購置宅子之后,早就想過要請一個手藝精湛的廚師,聽護衛統領孫玉河說起這事,就動心了。
他當即派出人手把譚老刀接入府中,并把追殺的人眾斬了個干干凈凈,這老頭也算知恩圖報,重拾舊藝,就此入籍寧家,做事也算盡心盡力。
蘇辰嘗過了他做的飯菜,的確是美味無比,時時感嘆這筆生意做得很值。
前日在流香苑殺得虎妖,面對難得的食材,蘇辰自然不會浪費,于是想著操辦白虎宴,并通知了喬三和謝秋瑩,叫他們來家里聚聚。
虎類野獸肉身本就強橫,氣血充盈,食之對身體大補,對體魄強橫的練武之人更是有著極大好處。
尤其是這種百年修為以上的虎妖,滿身血肉晶瑩緊密,里面不知蘊含著多少天地精萃能量,比起最珍貴的山參首烏雪蓮的用處都要大。
這時用著秘法烹煮,可以最大的保持效用。
蘇辰還記得他一劍腰斬白玉郎之時,那柄丹青劍上的觸感。
簡直是如割精鋼,有著極大阻力,毫無疑問,那虎妖已經練到了四階后期,平生不知吃過多少山珍寶藥。
這種肉食,不但量大管飽還能增進實力,當然不能吃獨食,得力手下都要喚來,好好的提升一下修為。
進入后堂洗沐之后,蘇辰才走將出來,就聞到一陣陣奇異濃香,看到來來往往的護衛下人全都喉嚨一動一動的,顯然是被這虎肉香味所吸引。
“虎妖肉啊,我也未曾品嘗過,不知味道如何?”蘇辰也有些小期待了,心想這些護衛下人,實力不到,最多只能分一碗肉沫湯,卻是不能大補。
想到虎妖,又想起了封無月附身的那頭老狼。
“太浪費了,當時一道天罡五雷劍法,雷霆之力全力輸出,打得他全身化為焦碳,卻是浪費了。”
隨即他又想到就算是那頭狼妖肉身保持完好,自己其實也沒有時間從翠山老白虎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又搖頭嘆息。
白虎堂,寬闊雄偉的大堂內,此時已經少了鮮紅如血的的地毯,少了隨身侍奉的美人。
臺階下站成兩排的就是一些精壯彪悍的漢子,個個目光狂熱的望著上方寶座的一人。
那人身材婀娜,體態健美高挑,劍眉如刀,鳳目斜挑,坐在那里就是一道絕美風景,讓人忍不住心懷妄念,垂涎欲滴。
流香苑劍舞柳三娘柳大家,所有白虎堂高層其實都認得。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可以隨口調笑,胡言亂語,如今卻只能俯首聽命。
對方一夜之間已成為頂頭上司,手執生殺大權。
奇怪的是,這幾十條漢子,卻沒有一人敢露出半分不敬,因為,凡是對這位看起來香滑可口的柳大家不敬的,此時尸骨已寒。
在他們眼里,這不是一個美人,而是一只吃人的妖魔。
手段之狠辣,比起當時的堂主白玉郎都更甚幾分。
“鐵勝關,你自己說說是怎么回事?我當時怎么說來著?西門各地,翠山要道之上,我要一條狗一只貓都不能通行,凡是遇到可疑人等立刻擒拿審問,證實其心存不軌就當場格殺,你聽不懂嗎?”
話音清亮如珠,沒有什么喜怒。
站在左首第三位的漢子卻是聽得滿頭大汗,再也站不穩當,他“撲通”一聲就跪伏于地,高聲哭喊:“屬下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犯下此錯,請堂主饒命。”
“哼,鬼迷心竅,既然如此,你就去見鬼吧。”
“錚”的一聲尖銳鳴叫,端坐雪白寶椅上的女子身上一道白光亮起。
她似乎沒有動,卻有一道極其鋒銳氣機直斬了出來。
眾人臉色狂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正磕頭如搗蒜的鐵勝關鐵香主已是停了下來。
那顆斗大頭顱晃了晃就滾落地上,鮮血如噴泉一般激射半兩尺余高。
青玉地面上被斬出一道長長的口子,看得人眼皮直跳。
“咕咚”。
高大身體撲倒在地,這位鐵香主抽搐了幾下,腳尖伸得筆直,隨即不動。
堂中所有人都心膽俱寒,低下腦袋,不敢看向柳三娘,倒下的這位可是僅剩的幾位元老香主,一身功力跨入通意階層,也就是一流高手。
如此高手在白虎堂之中其實也不算很多,只有區區五六位而已。
可是,這位以強勢手段新上位的堂主,卻是毫不顧忌,說殺就殺,如斬一狗。
血腥的一幕在提醒著他們,上邊這位可不是容易糊弄的性子,言出必踐,手段凌厲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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