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笑著說話,伸手一拂,商秀珣兀自握在手中的那把七星劍早就握在手中。
“糊涂蛋!”三個字出口之時,就是三劍刺出。
“哧”的一劍反撩,就擊在龍頭拐杖之上,緊接著劍影連閃,不分先后的同時點在襲來的長刀和利劍鋒銳之上。
眼力之精準,出手之快捷,讓人嘆為觀止。
這卻是蘇辰長劍在手,條件反射般使出了“獨孤九劍”之“破棍式”、“破刀式”、“破劍式”。
三劍恍如一劍…
商震三人只感受一股奇異鋒銳的真氣直沖而來,全身如同火灼,半邊身子發麻,手中兵器脫手而飛。
他們沖得多快,就退得多快,齊齊倒跌而出,退了七八步,臉色陣紅陣白。
而吳兆汝出手最是兇狠,飄得最高,也跌得最慘。
他被擊退時一時站立不穩,跌了一個大馬趴,渾身塵土,先前那俊秀公子模樣消失不見,嘴巴上還沾著一塊烏黑。
配合著他驚惶的表情,引得眾人齊齊發笑。
“大家都住手!秋官沒有惡意,是在幫我治傷呢。”
商秀珣面上笑意一閃而逝,依舊恢復了清冷表情,冷艷不可方物。
蘇辰卻很清晰的感應到了她是在強忍著笑。
見她已無大礙,氣息停勻,才松了一口氣,松開貼在她后背的手掌。
只有商秀珣才明白,剛剛蘇辰在迎接眾人攻擊的時候,手上輸入的磅礴真氣一直未停,徹底理順了她身上岔走的氣息才停手。
“書呆子,你什么時候偷偷習武的,變得這么厲害了,不是說好了要學文,濟世安民的嗎?你騙我!”
商秀珣回過神來,心里五味雜陳,怒聲責問道。
但話里洋溢的喜意,還有那一絲隱不可察的撒嬌意味,讓蘇辰心里大汗。
“那是以前的秋官說的大話,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從來就是心向武道好不好?”
這話卻不能說出來,他只是嘿嘿笑了兩聲,就轉移話題道:“這事,咱們回頭再說,陶叔盛等人許久之前就把藥物全部藏了起來,就是想逼著我們出去采藥,暗中襲擊。這次我抓到他們的把柄,才下了狠手,你可別以為我是無事生非。”
“嗯,我看到他們一心置你于死地,就察覺不對了,等會就派人嚴查,看看陶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這些藥物你派人搬回去吧,牧場的病馬還需要你這大高手出馬醫治。”
經過剛剛的真氣治傷,商秀珣對蘇辰的醫術已經十分放心,也不問他要怎么用這藥材,就直接全部交托給他。
而且,她還隱隱有種感覺,當時那股真氣進入身體之時,自己本身的真氣卻如陽光下的積雪,根本連阻擋都做不到。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的真氣品質遠遠在自己之上。
“我如今的真氣水平已是一流后期,破鋒心法最是適合攻堅,品質也極高,他的真氣比我強上太多,難道已是先天真氣?”
若不是先天,面對幾位一流高手圍攻,決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就擊退,這是碾壓一般的優勢。
“你的功力已經生生不息了?”商秀珣心里如同貓撓一般,突然開口問道。
蘇辰不知怎么回答,他本來的功力的確是如此,可如今卻是光有先天真氣的品質,境界卻還差了一步。
不過,只要藥物到手,生生不息也是時間問題。
再說,商秀珣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問的其實并非內力境界,而是當前戰力。
蘇辰雖然境界下跌,但一般稍弱的先天高手,在他練體、練氣雙重攻擊手段之下,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當下點點頭道:“可以這么說,只要不是寧道奇等三大宗師,還有石之軒,祝玉妍那等高手出馬,我總能保命的。其余人等,就算不敵也能逃掉。
“啊…”
商秀珣張大小嘴,眼里的喜悅再也掩飾不住,蘇辰說的這幾位,她全都知道,如雷貫耳。
閑居牧場之時,她也會時不時的出去闖蕩江湖,深知那些人的本事。
這時聽得蘇辰自承實力,她感覺全身都有一種虛脫般的不真實感。
飛馬牧場的內憂外患,商秀珣也是時時憂心,但鑒于自身實力,有些危機一直解決不了。
如今身邊有了這么一尊高手,她感覺很安心,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兩人嘮得興高采烈,完全忘記了在場還有著許多看客。
尤其是幾位執事,滿臉黑黑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們幾人同時圍攻,雖說是擔心場主安全,師出有名,但未嘗沒有借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番這個目中無人的年輕人,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結果,被教訓的竟然是自己等人。
一招都沒有接下來,就被打得灰頭土臉,完全沒有半分面子。
尤其是吳兆汝。
他悄悄的低下頭,在別人的提醒下,抹去嘴角的黑灰,揉著右胳膊,十分痛恨的偷偷看向蘇辰,恨不得揮劍再次上前斬殺。
好在,心中的理智讓他只能呆立原地。
他不敢。
吳兆汝除了跟商震和梁治等人一樣,對一個貧戶寒家出身的青年壓在牧場大家族之上心生不滿,對陶家的慘狀心生同情。
他還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想法,怎么也吞不下這口氣。
身為吳家新一代掌舵者,他自認武功很強,剛過三十就達到一流境界,而且長相俊秀,風流倜儻。只覺得牧場的商秀珣場主是自家良配,要選夫婿的話,再沒有任何人比自己合適。
此時的情景卻讓他抓狂,場主商秀珣竟跟一個貧寒出身的醫士相談甚歡,眉宇間躍動的喜意,別人看不出來,吳兆汝久歷花從,哪還看不出來?
這分明是大有情意。
平日里極為冷傲、緊閉心防,對誰也不假辭色的場主竟然露出小女孩天真嬌俏的一面,這種認知讓吳兆汝想要吐血。
蘇辰感覺到身后的涼意,有一股森森惡意掠過自己,他眼神一凜,回頭望去,正好見到吳兆汝眼中的怨毒,心里一愣。
“走吧,這里交給下人就好,今晚設宴,單獨請你,我可是聽小翠說了,你早就嘴饞我家桂花糕,還偷吃了不少!”
商秀珣捂嘴偷笑。
蘇辰感覺到一千只烏鴉在天上飛,臉上有些發燒。
“這小翠大嘴巴!明明是前身嘴饞,我這種美食界的行家里手,想吃點啥不會自己做嗎?”
他心里暗暗覺得羞恥,這話也不好說出來,只是為難道:“明天再去吧,這批藥材事關重大,我擔心那些醫士不懂得處理,浪費了藥性…”
“隨你!但是可不能再次食言,明天中午請你不來,我就提劍上門了。”
從她的話里,蘇辰可以聽出…
兩人這些年來之所以越行越遠,變得生疏,多數情況下還是秋官自慚其穢,默默的躲著這位爽朗嬌俏的場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