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在袁欣攙扶之下緩緩向一旁小路走去,不去理會眾多學生的歡呼,看起來很是神秘冷漠,一派高手風范。
這是在眾人面前硬撐。
他不想暴露出身體虛弱的事實,是防著有居心叵測的高手藏在人群中出手偷襲。
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辰一向都很謹慎,剛剛打敗強敵,功力又有了進步,正是得意時候,他可不想被人趁虛而入撿了人頭。
就算是境界增長,可身上的傷勢卻是實實在在的,還是需要治療才行。
“要到我家去嗎?”袁欣有些緊張,看到蘇辰剛剛吐血,她擔心得不行。
“不用麻煩,就進路邊的樹林就行。”蘇辰說道。
袁欣扶著蘇辰走出眾人視線,就拐進樹林:“接下來怎么辦?”
“你在樹林邊幫我看著,別讓人來打擾我。”蘇辰盤膝坐在地上,把袁欣支開,見她沒注意這邊,就掏出一張回春符,輕輕一甩手,符紙化為灰燼,一道清涼溫潤力量鉆進身體。
蘇辰舒服得嘆息一聲,他感覺到剛剛還沉重無比的身體,立刻變得輕快起來。
芯片掃描著骨骼內臟那細微的裂痕,也以奇跡般的速度好轉。
幾個眨眼之間,他的身體重新恢復到健康,狀態好得能打死老虎。
袁欣正看著林外道路,眼角余光似乎感覺到天色亮了一些,有些奇怪。
她眨了眨眼卻見沒有什么異常,回頭看去,蘇辰仍然盤坐在地,擺出一個武俠電視中經常看到的姿勢,看起來極為神秘,心想蘇辰哥哥就是厲害,還會這么高級的療傷功法,果然能人無所不能。
回春符發出的白光,不用眼睛盯著觀看,在白天是不怎么顯眼的,袁欣也沒時時刻刻盯著,因此毫不懷疑。
蘇辰躲著藏著用回春符,倒不是怕被袁欣知道有什么不妥,而是他想趁著這次受傷的機會布一個局,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袁欣雖然是個演員,但她在生活之中卻從不演戲,而且關于蘇辰的事情,她更不會演戲,那種焦急擔心完全出于內心,任何一個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
有人說,騙人的最高境界,是連自己也一起騙了,蘇辰騙不過自己,那么他至少要做到退而求其次,就是把身邊最親近的人也騙了。
蘇辰的傷勢已經好轉,袁欣并不知道,這樣她的神態就不會有絲毫表演的痕跡,蘇辰如今的狀態就是重傷,誰敢說他沒受傷,不但袁欣不會信,那些親眼目睹的學生也不可能相信,更有幾個別有用心人士也絕不會相信。
交戰現場,楊百戰癱在地上,目光中全是絕望,只感覺天全是黑的,后半生全沒有半點希望。
來之前他是意氣風發,想把楊家的恥辱除掉,沒想到結局卻是如此。
楊百戰是個狠辣的人,認定一件事情就從來不會改變主意,他十八年前親死了便宜妹夫,更是親眼見到妹妹吐血死在眼前,眉毛都沒眨一下。
他無視了親妹妹那怨恨的目光,只是覺得私奔出走的兩人死有余辜。
而蘇辰這個恥辱,自然也是必須清除的。
有些算盤打得是很好,可沒想到,世界上的事從來就不會順著以他的心意發展。
楊百戰的狠辣也只是對別人狠辣,輪到自己身上,卻沒有這么從容了,癱倒在地,楊百戰想到了一死了之,雖然他現在想死的力氣都沒有。
但人生艱難唯有一死,想一想自己出身門第,家宅財富,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本來就是享福的時候,他就算什么都不干,都能享用后半生的無窮富貴,可如今這一切全都毀了。
從今以后,一切享受都跟他無關。
如果說植物人是最讓人難過的一種病,卻也只是讓親人朋友難過。
這種被人打碎脊椎終身癱瘓還能保有自主思維的傷勢,就是讓自己最難過的一種。
以最清醒的思維享受無邊的痛楚,從云端跌落泥潭的感覺,比直接死去要難受一百倍不止。
畢竟死亡一了百了,根本也感覺不到痛苦。
“不知道蘇辰這樣的報復手段是有意還是無意,楊百戰一生囂張霸道,終于得到了報應。”一個中年人,在人群中悄悄離去,他只是一個探子,這些大人物的生與死,健康與殘疾他全都不擔心,也輪不到他擔心,只專心做自己的事情即可。
“這消息要早點報上去,少爺那邊可還等著消息,本來以為是蘇辰就此隕落,沒想到卻是楊百戰大敗虧輸。聽到這個消息,不知少爺會如何想,會不會不高興?”中年人靜靜離去,他是蘇家蘇文派來的人,想要第一時間觀測事態發展,這時卻要回去稟報。
下一步如何行動,還得看少爺怎么想。
不但是中年人得到第一手資料離去,還有著另個一個青年也是悄無聲息的離去,他神情若有所思,目中神色有些興奮。
“呼叫果子,蘇辰在海影學院被太極楊家楊百戰截擊,兩人大戰一場。”
“啊!”聽筒對面傳來尖叫聲,果子還是那么一驚一乍,青年忙把手機離耳朵遠點。連忙接著說道:“別喊,沒事了,蘇辰憑借自己的實力把楊百戰打成廢物了,初步判斷后背脊椎全被打碎,什么醫學手段都已經救不回來。”
“蘇辰怎么樣了,受傷了嗎?”這是沈月搶過了電話,緊張問道。
青年心頭一驚,不敢怠慢:“他跟楊百戰的太極鎖心錘硬碰,被打得吐了血,應該是受到極重的內傷,但是我看到袁欣扶他離開,尚能自己行動,應該沒有性命危險。”
習武之人生命力極為強大,既然能走,那就表示沒事,但是看那搖搖晃晃的模樣,也不象是輕傷,很有可能就要躺上一月兩月,短時間之內好不了。
這青年可是很知道蘇辰跟沈月的關系,他盡量用著平淡的語氣說著戰局,生怕沈月一時受到太大刺激,要是把怒火撒到自己身上就不好了。
作為情報工作者,青年還是有著專業水準的,他匯報情況并沒有摻雜主觀意見,只是以客觀的語氣描述剛剛見到的一切。
他只知道兩人交手的殘酷,蘇辰跟楊百戰交手時的算計,他卻是看不懂的,其實也不需要懂。
只要匯報特事處,怎么處理,或是支援或是無視,這都不是他該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