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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節 我是……羅南

  第九頻道的畫面里,空空蕩蕩的機甲,讓所有關心軍演的觀眾都愣在了那里。

  就連軍事評論員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好了。

  歷來軍演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

  從理論上來說,沒有收繳隊長信符,而且源還在戰場上活躍著,那么藍軍就沒有被剿滅。

  但他這種手法…

  “這也太耍賴了吧!”

  有人忍不住吐槽:“197行星那么惡劣的生存環境,換了正常人離開機甲肯定是死翹翹了啊,源是武道功法的高手,還是什么持劍人,本來就擁有逆天的戰力。其實讓他參加軍演,本身就是對紅色陣營方的不公平。”

  “他現在就這么逃走了,這場軍演豈不是變成了一場兒戲?”

  “這根本沒有實際意義啊,如果他一個人能逃走,又能證明什么呢?證明你們的魔術師的確神通廣大?這是一場軍事演習,不是個人英雄主義大行其道的地方。”

  當然,對于這種言論,也有很多人反駁。

  魔術師源在藍海擁有恐怖的粉絲,其中一人輕飄飄的一句就足夠讓這些質疑聲乖乖閉上嘴:

  “如果藏匿在小行星帶的帝國反抗軍,也有武道高手呢?”

  是啊,如果反抗軍種也有這樣的武道高手,那么圍剿究竟算成功嗎?

  這似乎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問題。

  負責評判軍演勝負結果的專家們都傻眼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過去,紅色陣營方的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將整個197號行星都翻了個底朝天,但無論是外派的機師們,還是最先進的雷達,也沒能偵測到生命的痕跡。

  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帶著第十三小隊的隊長信符,躲在了一個不被人所知道的地方。

  一直到這場軍演結束,他也沒有出現。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頓時被所有人所關注。

  代表上議院的那位小姐更是出言嘲諷:“我曾經聽說,凱恩斯將軍認為他有能力在三天之內剿滅藍軍,看起來藍軍一方的實力超出了凱恩斯將軍的想象。”

  毫無疑問,這次軍演的條件如此苛刻,按照理論,源既然沒有被抓到——盡管是以這種鉆空子的辦法逃離了追捕,但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辯解。

  第九軍區的士兵們已經做好了慶祝的準備了。

  而藍海的機甲迷們也興奮到了極點。

  一場民間機師注定只是打打醬油的軍事演習,卻沒想到被他們的偶像顛覆了這個預期。

  在整個軍演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正是魔術師源帶領著第十三小隊,捍衛著第九軍區最后的尊嚴。

  最后一招金蟬脫殼更是令人拍手稱絕。

  七天時間,凱恩斯一方的確消滅了藍軍所有的機甲,卻唯獨沒能奈何的了源。

  于情于理,他們已經輸了。

  只不過當軍部判定的結果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根據軍演實際情況判定,紅色陣營方剿滅藍軍所有機甲,雖有個人逃竄,然視同消滅,故而本次軍演,紅色陣營方獲勝。

  這個結果在第九頻道播出,以至于后來傳到了網絡上之后,相當一部分人無法接受。

  有些人甚至開始破口大罵。

  當然,這其中一部分自然是上議院雇傭的水軍了。

  在這些罵聲中,他們將矛頭直指軍部和下議院的政治陰謀,這樣的裁定結果,多少讓人覺得有些不妥。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想起——

  “源,去了哪里?”

  當這個問題被提出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不過他們的疑惑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的,帝國第九頻道乃至于所有有線電視、無線網絡直播的平臺上,都出現了一張木訥的面孔。

  那張面孔,他們非常熟悉。

  但是帝國有線電視和網絡齊齊出現這張面孔,卻讓帝國民眾們心里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

  這種場面,他們好像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第一次,是帝都抄襲案,羅南一舉逆轉輿論;第二次,是李南北公然謀殺源。據說這兩次黑客入侵都是漲潮組織的人做的。

  為此民間沒少吐槽帝國高層的計算機技術疲軟。

  而當第三次出現的時候,他們忽然有些期待。

  他們覺得,源一定是因為軍演的事情而憤怒了,所以采用了一些極端的手段。

  這并不稀奇,在眾人眼里,魔術師源已經和無所不能劃上了等號。

  而在有心人眼里,和白家關系密切的源,可能是上議院和下議院博弈的一枚棋子。

  他現在出現,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震驚了:

  “大家好,我是…羅南。”

  下一秒,他用手輕輕抹了抹臉蛋,那張木訥冷淡的少年面孔頓時變得有些清秀英俊起來。

  而去年帝都抄襲案時羅南的面容,也和現在徹底重疊在了一起。

  “天吶!源,就是羅南?”

  “他、他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究竟想要干嘛?”

  “如果是羅南的話,那么一切倒也解釋的通了。作為天南星研究所的天才研究人員,能發明出三角回旋裝置那種超越時代的科技產品,控制帝國網絡根本不算什么嘛。更何況,他上次已經做過一次了。”

  眾人對源和羅南這兩個身份的等同非常吃驚,但是很快的,他們也接受了這個神奇的結果。

  畢竟在種種神奇事物出現在帝國公眾的視野里之后,易容術這種名詞已經變得不是很新鮮了。

  不少武道功法大師都號稱自己的功法可以美容養顏——在這一點方面,倒是為太古十九道吸引了不少女性支持者。

  只不過人們很好奇,上一次,羅南控制整個帝國的網絡,是因為帝都抄襲案。

  那么這一次,他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呢?

  整個帝國都在這一瞬間陷入了停滯。

  所有人放下手頭的工作,靜靜地看著熒幕上那張清秀的面孔。

  他們知道,無論接下來發生什么,那一定是足以影響整個帝國的大事。

  “在開始我的敘述之前,其實我想先調侃一下帝演的評定結果。”

  “作為紅軍的你們,凱恩斯將軍并沒有將我抓捕住,第十三小隊的隊長信符也在我的手里,你們憑什么就能判定紅軍獲勝?”

  “當然,這些事情跟我即將要說的那些比起來,都無關緊要了;畢竟你們連試圖操控軍演結果、派遣葉明陽先生到我身邊當臥底等等事情都做得出來,肆意篡改軍演的結果似乎也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不是么?何思成將軍?又或者,是我們那位可敬的皇帝陛下的意思?”

  羅南的聲音平靜,但是沒說出一句話,所有人的心跳都會跟著躍動一次!

  雖然到現在為止,他們還不知道羅南想要做些什么,但這幾句話,將矛頭直指軍部乃至于當今的帝國皇帝——難道這家伙真的瘋了嗎?

  此事過后,無論是誰都救不了他了吧?

  他還怎么在帝國立足?

  就憑帝事學院名譽教授的頭銜?就憑為帝國帶回了完整的火種天書?這些,遠遠不夠!

  所以就在羅南開口的那一瞬間,很多人都已經開始為他的命運而擔心。

  只不過這種擔心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們很快的,就被接下來屏幕上播放的內容震撼到。

  “接下來,我將展示給大家看的,是這個帝國一些無法被揭露的真相。”

  “我們不能因為真相是丑陋而骯臟的,便選擇無視它。”

  “至少我本人,做不到。所以,我覺得這些事情,你們是有權力且有必要知道的,為了將真相公之于眾,我不得不做出違法的舉動,我很無奈,但我問心無愧。”

  “第一件事情,就是關于帝部的c類項目的丑聞。故事,要從一顆從東部星域返回的商船說起,那艘商船,名字叫做瓦爾哈…”

  伴隨著羅南平和的聲音,一份份卷宗資料,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上面赫然寫著瓦爾哈事件密封的字樣。

  一個恐怖而令人震驚的軍部丑聞,緩緩地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整個帝國都在安靜和焦躁中循環。

  沒有人想到,真相會如此突兀和赤裸;對于帝國普通民眾來說,他們雖然早就對帝國的某些手段看不慣了,但始終相信,他們信仰的這個帝國,是為了守護他們而存在的。這個帝國,始終是有公義和情義存在的。

  但事實卻是如此殘酷。

  當看到瓦爾哈事件涉及到的所有士兵,統統被關入新月監獄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變得冰涼。

  易林莊園。

  “這些話,他憋了很久了吧。”

  薇薇的眼睛里,隱隱有淚水漣漣:“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吧?你們都不告訴我,是覺得我不配知道這些事情嘛?”

  “現在他這么做,是不準備再回來了嗎?”

  伯爵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溺愛無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孩子,在我看來,你配的上這世上的任何東西,唯獨不應該和這些骯臟的丑聞解除到一起。”

  “我想,羅南也是這么覺得的。他身上背負的東西,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

  “我只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你能夠像以往一樣堅強。”

  “很多事情…要發生了。”

  薇薇怔怔地看著伯爵,看著他發白的鬢角,忽然道:“要打仗了嗎?”

  伯爵輕輕一嘆:“那只是最差的結果——但也有可能。”

  “羅南有羅南的使命,而我也有我的情分要還。”

  “保護好自己。”

  說罷,他回頭,不再看羅南的傾訴,而是走向了門外。

  在那里,赤峰和驍龍面色嚴肅,范文彬更是面有怒容:

  “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他就是將軍的兒子?!”

  伯爵面無表情:“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但我無法確定!”范文彬低聲喊道:“如果我確定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三番兩次涉險的。”

  “那些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伯爵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道:“現在,該我們做出決定了。”

  范文彬微微一愣。

  下一秒,他聽到了一句讓他隱隱有些熱血沸騰的話:

  “雷宿和周軍的電話號碼,你還有吧?”

  “全部是最核心的資料!”

  “完蛋了!現在軍部c類項目的所有丑聞,都面臨曝光的危險,以前被我們辛辛苦苦隱瞞下去的消息,全部要曝光在帝國公眾眼皮子底下。”

  “在這種情況下,別說干掉上議院了,就連內閣都自身難保,他們說不定會為了自救聯合上議院彈劾我!”

  “你不是說,所有的人都已經殺干凈了嗎?那個燕小六,不是已經死了嗎?”

  “為什么!為什么瓦爾哈事件的資料,還會出現在他的手里!”

  “他到底是誰?”

  天都星,陳玄彬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何思成站在他面前,仿佛蒼老了十歲,半晌,才緩緩吐氣道:

  “他么,其實陛下您應該也猜到了。”

  “只有那個人的兒子,才能做到這些啊。”

  “恐怕現在我們擔憂的不是如何應對瓦爾哈事件曝光后,公眾的憤怒了,而是其他東西。”

  陳玄彬怒氣上頭:“其他東西?還有什么東西?”

  “那個人,在新月待了十四年。他知道很多東西。”何思成默然道:“這也是當初陛下您試圖殺掉他的原因。”

  陳玄彬猛然眼前一黑,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辦?為什么我們的網絡全部在他的掌控中?”

  “難道我們就任由著他一直說下去,什么都不做嗎?”

  何思成嘆氣說:“羅老虎的兒子…這件事情太棘手了,還是陛下您親自決定比較好。”

  “如果我們的情報定位沒有錯的話,他現在人應該在新月。”

  “或許可以做一些事情。”

  陳玄彬緊握雙拳,他的眼里閃過濃濃的殺意,但是當初羅老虎的威脅,又在他耳旁不斷回響。

  “不行,我不能讓他得逞,不能讓陳氏皇族七百年的榮耀在我手中斷送。”

  “哪怕被羅老虎報復,我也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

  看著屏幕上不斷公布的資料,陳玄彬的面色逐漸變得猙獰無比:

  “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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