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道!”
酒宴過后,書房之內,方明當即喚了一聲。
“兒臣在!”
宋師道出列,面色肅穆,身上經過這些日子的廝殺也帶了些鐵血之氣,頗見棱角崢嶸。
“這四大寇與五萬盜匪,便交給你處置!我所帶的千余精騎,還有飛馬牧場、竟陵的人馬,都由你調配!”
方明不以為然地揮揮手。
以曹應龍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著方明親自動手,實際上,連宋師道出馬都有些抬舉。
他真正的敵人,卻還是四大寇身后的石之軒,乃至襄陽的陰癸派,甚至是突厥國師趙德言!
畢竟,巴陵幫的蕭銑,與魔門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甚至很可能便是趙德言這一派的。
光看香玉山身上有著魔功痕跡,并且原著中后來直接成了趙德言的入室弟子,便可窺見其中一點虛實。
“難怪慈航靜齋與靜念禪院在南邊的勢力薄弱,因為這里原本就是魔門的地盤啊!”
方明忽然發現了很有趣的一點。
自己要實現并吞荊襄,獨霸蜀地,完成三國劉漢之版圖,就非得跟魔門叫板不可。
蕭銑背后乃是趙德言、四大寇背后是石之軒、襄陽背后是祝玉妍,基本魔門三大派系都被方明得罪了一遍,或者是即將要得罪。
更不用說,方明沒有忘了,那個還在蜀郡當中的胖賈安隆,本質上還是石之軒的馬仔小弟!
如此下來,整個南方,幾乎魔門勢力遍地!
由此可見,寇仲最后能席卷,實在是天命所歸,主角光環開得不要太大。
“王上!”
這個時候,宋魯躬身道:“我們收到密函,瓦崗李密,似有與我方結盟之意,日前已遣軍師沈落雁與其子李天凡南下…”
“李密?”
這人能力有著,又是漢人,原著中與宋閥的關系就相當不錯。
雙方甚至約定,若是李密能攻下洛陽,宋缺便將宋玉致嫁給李天凡。
可惜李天凡色迷心竅,惹到了主角頭上,連帶著李密也悲劇了。
當然,此世情況有些不同,但也沒有多少出入。
方明的嘴角帶起一絲笑意:“這是感覺到壓力了么?”
宇文化及兵變之后當即就帶著二十余萬禁軍北返,畢竟,宇文閥的根基都在北方,而宇文化及自己也是胡人,在南方無疑自取死路。
甚至,在李淵攻下關中、長安、悍然稱帝的現在,他若不拿下洛陽,那幾乎便可以說永遠失去了爭奪帝位的資格。
因此,宇文化及不得不北歸。
可惜不巧的是,瓦崗寨剛好擋在路上,甚至聲勢越發浩大,宇文化及若想安安穩穩地拿下洛陽,非得將這顆釘子拔了不可。
李密此時已經打下興洛倉,起出的糧食足以供養百萬難民,實力也是龐大到恐怖。
兩虎相斗,必有一傷,甚至是同歸于盡。
很顯然,面對如狼似虎的禁軍,李密現在縱使本錢雄厚,卻欠缺時間,不能逐步獲得瓦崗寨主權,再將精壯選練為精兵,總是有些心虛。
現在,便是來尋找外援了。
“可以談!”
方明給這次的談判定下了基調,宋魯一聽就明白了,自家兄長這次縱使支持李密,程度也肯定非常有限。
畢竟,有著荊州乃至蜀地的大好河山不去爭取,偏偏死腦筋地去與李密夾攻數十萬隋朝禁軍,才是真正的令人笑掉大牙。
“不過,在北方群雄當中,李密也是少有的漢人勢力,不能輕易倒了…”
不論對于誰而言,隋朝的遺產,那數十萬禁軍都是麻煩。
特別是方明,必然不希望這些北軍精銳重新回歸胡人軍事集團的掌控。
因此,若是能與李密兩敗俱傷,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宋魯也勉強品出了些味道,心里就有些冷意。
不過還是說著:“屬下遵命!另外,竟陵方面,方澤滔似乎有著異動,對于我們發出的號令也并不及時響應,按照探子發回的消息…此人竟然沉迷酒色!”
宋魯有些驚訝。
畢竟,在他的記憶當中,方澤滔也算有些才干,更不至于昏聵到這種程度!
“酒色?”
方明卻是驟然想到了一個人,起身道:“宋魯、師道、飛馬牧場之事就全交給你們了,我要親自去竟陵一趟!”
“區區小事,又何須勞動王上出馬?”
宋魯有些驚訝地道。
“這可不是小事!”
方明看向竟陵方向,眸子當中竟然有些期待:“若跟孤猜測一樣,那里的麻煩,可不是你們能解決了的…”
前世看大唐,那狡黠多變,紗衣赤足,輕靈如月中仙子的倩影,便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現在,佳人已至,他又怎么能失禮呢?
方明換了一身武士服,腰間懸掛長刀,看起來便仿佛一個游歷天下,身負武功的濁世佳公子。
此時已至竟陵城下,看著那高達十五丈的城墻,臉上不由微微一動。
飛馬牧場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四大寇雖然犀利,但原著當中,寇仲徐子陵兩人出馬,配合原本牧場當中的人手,居然都能將之大敗!
宋師道軍略方面絲毫不輸給那時的寇仲,又有帶來的一千精騎在手,若是還敗了,那便是天要滅之,方明可以考慮換個繼承人了。
夜色朦朧。
城墻上影影幢幢,又見燈火連綿。
方明深吸口氣,身子騰空飛起,氣流涌動中,身形已經拔升至十丈,旋即腳尖輕輕在城墻上一點,內功運轉中,登時生出一股強大的吸附之力,原本要下墜的力道再次拔升,直接登上了城墻。
大唐的城墻雖高,卻阻攔不住真正的宗師級別人物,更不用說,雙龍二小強,便屢次利用城墻逃生。
一路到了獨霸山莊。
自隋煬帝死后,各地實權將領乃至幫派紛紛自立。
方澤滔原本依附宋閥,但此時竟然轉變主意,組建獨霸山莊,一副自立之象,令方明看了便有幾分不滿。
“此人死有余辜!卻是不必再救了!”
雖然獨霸山莊有著崗哨,但在方明眼中就是個笑話,一路穿堂入室,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后花園。
后花園里面有著亭子,清脆叮咚的古箏之音不斷傳來,抑揚頓挫當中,說不盡的纏綿悱惻。
只聽此音,便也可知道彈箏之人之靈慧過人。
“好!”
一曲既過,方明大踏步而入小亭,撫掌道:“方莊主好興致,亭臺閣樓,玉人撫箏,醇酒佳肴,真是令人好生羨慕…”
古箏之聲倏止,顯然是連彈奏者之前都未曾發現外面凝立的宋缺,展露出驚訝之意。
玉人抬頭,美麗的眸子當中充斥著驚疑不定之色。
“果然絕色!”
饒是方明,在初次見到婠婠的時候,也不由贊嘆了一聲。
她之美麗,比起祝玉妍有過之而無不及,幾乎可以與梵清惠比擬,玉容之下是猶如山川起伏的優美體態,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肌膚,嬌軀仿佛一件最為精美的藝術品,竟然找不到半點瑕疵,天生麗質,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了。
“好!”
方明一贊再贊:“你是婠婠吧?光是看你這姿態,便可知道玉妍在女體上的造詣已經大成!”
此女身上極致的誘惑力,又要超越祝玉妍一籌。
若說慈航靜齋的傳人美得仿佛天上的仙子,那婠婠便是月夜之下,湖畔戲水的精靈,各有千秋,但無一不是自然與美的恩賜。
“妾身確是婠婠,小名能入王爺之耳,當真三生有幸!”
婠婠抬頭,玉容上露出足以令任何男人心醉的笑容,以甜美柔媚,又沒有絲毫膩味的嗓音道。
“王爺?!”
此時,一邊閉目聽曲,似乎物我兩忘的方澤滔才清醒過來,一瞬間冷汗直流。
“哼!沒用的東西,居然就這么被女人迷惑了心智,真是廢物!”
方明冷哼一聲。
“錚!”
忽然間只聽古箏炸響,一根琴弦斷開,刺入方澤滔心口。
方澤滔大叫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退開兩步,倒在地上,慘然道:“你…你好!”
“莊主不是經常說為了婠婠可以連命都不要么?現在便請你把命交給我好了!”
婠婠向方明甜甜一笑,神態天真而撫媚動人,更是無法令人將她與剛才辣手殺人的舉動聯系起來:“婠婠替王爺動手,取了這方澤滔的小命,還請王爺莫怪!”
騰騰!
剛才方澤滔臨死前的慘叫嘶吼,早已驚動外人。
數十甲士護衛簇擁而進,又見到了亭內的景象,俱都目瞪口呆。
“方澤流、馮歌、錢云!”
方明轉過身,自然而然便有一種淵渟岳峙,睥睨蒼生的王者氣場。
“見過王爺!”
三名大將出來,對方明叩首而拜。
“方澤滔既死,日后獨霸山莊便由方澤流主持,馮歌、錢云二人輔佐,你們下去吧…政權交接之際,務必要平穩!”
“遵旨!”
三人對視一眼,帶著甲士大步走了出去,居然對倒在地上的方澤滔再也不多看一眼,令婠婠的臉上不由多了一絲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