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悠了快兩個時辰了,能看到的招工工錢一天都不會超過一百枚的了,抬尸工最高了。
燕青不由得有一些喪氣。他站在那條充滿了一股子古氣味兒的十字路口處有些迷惘,頗有股子重新選擇人生道路的荒唐感。
“不就有點錢嗎?李大錘,你居然還嫌本大師貼的畫不夠專業!本大師如果說二就沒有敢稱第一的…”這時,一個紅鼻子的中年人憤憤然的一路噴著口水走過。
“貼畫,大叔,貼啥畫啊?”燕青本能的隨口問道。
“這燕京誰不知道我張大三貼的畫是最好的,在燕京工藝院本大師如果說排第二,就沒有敢說排第一。”張大三憤然說道。
“那是那是,張大師之名如雷貫耳。就連小子我都經常聽旁人說起。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張大師,那個李大錘是怎么回事?”燕青問道。
“八子巷大戶,有點錢。求爺爺告奶奶的請我去為他們貼一幅老虎圖。
結果,拼好后硬說不滿意。500兩變成了250兩。
你妹滴,本大師又不是二百五。
你妹滴,你們李家全是二百五。
你妹滴,祖宗八代都是二百五。”張大三連用了三個‘你妹滴’,可見心中的憤怒值有多高了。
“怪事,人呢?”
張大師剛罵完,轉頭一看。剛才用一雙佩服得五體投地眼神看自己的那個小子居然沒影了。
“你小子,給本大師回來,本大師還沒講完。”張大師瞄到了燕青拐過一個彎時的一邊袍角,那是氣得喊道。
“聽你個老小子在瞎掰,本王子還沒閑得蛋疼。賺錢要緊,五百兩啊。”燕青一路小跑著到了八子巷。
一打聽,那個李大錘不是一般的有錢,即便是在京城富人多如狗的八子巷也十分的有名氣。
據說名下財產不下百萬兩。按地球上的現價來算,一兩銀子二百塊,那張大錘的家產就有一個億。
億萬富翁啊,今天這目標特么的找對了。
不久,燕青到了李家府祇。果然氣派不凡,光是門前蹲著的兩尊高達二丈的銅獅子就能嚇得窮人不敢靠近。
而且,兩個一臉囂張,一臉霸道的護院居然有著四段身手,看門的都這身手了哪護院頭頭起碼也得是個八九段位甚至十段位的強者了。
“兩位大哥,小子我來應聘貼畫的。”燕青整了整衣袍。
為了低調,燕青出宮前把自己那身華麗高貴的王子黃袍換成了一身普通的布衣。
“你是京城那家工藝院的?幾級藝師,師出何人?”那個瘦高個子的護院看燕青太嫩,再看那一身布衣,不像是有身份的人。因此,明顯的有些瞧不起。
“哼,問這么多干嘛。如果本大師今天貼不出讓你們東家滿意的畫的話這三十兩銀子就給你們哥倆買酒喝了。”
啪!燕青一臉老氣橫秋地把三十兩銀光閃閃的銀子拍在了門房一張桌子上,大師范兒彰顯得淋漓盡致。
跟這些狗奴才沒必要低三下氣的,不然,他們會越來越囂張,狗眼看人低嘛。
“使得使得,大師,您先等等,小滴我馬上稟報老爺去。”瘦高個一見到銀子頓時身子就矮了一截。看了另一個胖子一眼馬上飛跑進了院子里。
真是一對狗奴才!
不久,那家伙喘著粗氣把燕青恭敬的迎進了府中。
院中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金魚兒悠閑的游著,好一處院落。
不過,正對大門處有一面巨大的石壁。
石壁高三丈,寬達六丈。是整塊巨大的下等白玉打磨出來的。顯得高端大氣上檔次。就這一面石壁就能看出李家唄兒的有錢。
不久,噠噠著來了一堆人。
打頭的一個家伙胡子拉碴,還頂著個繡金的員外帽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此人,根本就是一幅爆發戶行頭。
“李木,藝師在哪?”李大錘瞅了瞅問瘦子護院道。估計是燕青太嫩太布了,直接給李大錘忽略了。
“本人就是。”燕青胸一挺,一臉淡定。
“就你,來人,給我打出去!”李大錘一瞅,二話沒說就要唆使手下打人。
“你可以打,不過,你這面虎壁永遠將是空著的。”燕青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其實,這貨玩的就是欲擒故縱把戲罷了。如果你現在求李大錘讓自己試試,八成會給李大錘看成是騙子打將出去的。
因為,先前燕青都打聽清楚了。為了這面虎壁李家可是給人騙了不少錢的。
“慢著,你真行?”李大錘眼一瞪倒是一愣,給燕青的果斷行為震住了。
“沒有三分三不敢到李家,這是八十兩銀子。我燕青不行的話全賠給你們。”叭嚓一聲,燕青往地下砸出了銀袋子。
“好,我李大錘就喜歡有氣魄的藝師。以前的藝師就沒你的氣魄。所以,拼出來的老虎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病貓而已。”李大錘一拍肥大的腦袋,道,“搬樣品,讓燕大師拼一拼。”
不久,手下搬來一面僅有半米大的白玉壁,而早就請人雕刻好的虎雕碎片也搬了進來。
意思是要先整個樣品讓他瞧瞧,滿意的話再正式開工。
看來,這李大錘雖說肥頭大耳的長著個屠夫相,但心里并不粗,根本就是個人精一個,難怪會擁有如此巨額家產?
燕青發現,這些拼圖樣的老虎碎片全是不規則的。有些碎塊僅有頭發絲大小,有的中間還要套入極微小的圓環中,比如,虎毛也相當的多。
有些虎毛還是獨個兒要鑲嵌上去的。跟針眼差不多大小,一個搞不好立即就會震斷了。難怪那么多的藝師都失敗了。
燕青沒二話,審視一陣子后嚓嚓嚓,手沒停。如靈動的在表演蛇舞一般。不久,利用董大師的貼壁畫功夫就拼出一幅活靈活現的小老虎圖來。
“你…你居然不用膠膏?”李大錘訝然了。
因為,藝師要用膠膏小心的一點一點拼起來才行的。人家燕大師直接用手拼的,連膠膏都省了。
“呵呵,這就是本大師的手法。一般人是不會的。現在放心了吧?”燕青胸一挺頭抬得老高,一只手往后一環,大師范兒又給耍上了。
其實,這廝一顆石頭剛落了地。原本還是有些擔心不成的。也是硬著頭皮進府的。
“好!開工吧。”李大錘完全給折服了,手一拍,手下忙碌著搬來了巨壁拼圖來。
“慢著,李員外,咱們還沒談價格呢?”燕青開始拿擺的擺了擺手。
“價格,不是定好的500兩嗎?”李大錘一愣,問道。
“那是別的藝師的價格,本大師跟他們不一樣。六千兩,少一個子兒本大師轉身就走。”燕青說道,作出了一幅隨時要挪步子走人的架勢。
當然,燕青的心理價是三千兩。至于為什么要翻了一倍自然是為后頭談價打底了。
“六千兩,你怎么不去搶錢莊。那可是本總管十幾年的工錢。”一個胖臉中年男子憤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