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姜武還是失策了,因為當鋼矛一齊扎過來的時候,他竟發現,他的個人勇武,竟是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更可笑的是,數十人之中,幾人皆被鋼矛扎了個窟窿,頓時倒地,其余人雖想反抗,面對這矛陣,竟是無從下手。筆|趣|閣。。
他們不得不后退,而他們的身后,又是矛陣一齊刺殺而來,在這長夜里,只聽那低吼的聲音:“刺!”
于是十根鋼矛猶如毒龍一般的刺出,身后又是幾人倒在血泊之中。
突然之間,姜武諸人竟有些慌亂起來。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平淡無奇的槍陣,竟令他們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每一次鋼矛狠狠刺出,他們不得不后退,擠作一團,他們的刀劍,此時竟是沒有半分的作用,雖是數十個人寧王的護衛,不少人頗為勇武,可是他們不過是一個個的人,而相比于這些鎮國新軍生員,他們雖是二十人,可是合二十人為一,他們經驗純熟,且力大無窮,狠狠的刺出,鋼矛帶著破空之力,穿透眼前的一切。
姜武等人很快便被逼到了墻角,只是可惜,這更令他們走上了一條死路。
當這包圍越來越緊,每一次刺殺,便有人倒下,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姜武暴怒,舞著長刀,想要破開矛陣。
可是當那一排鋼矛再次迎面刺來,他又不甘心地躲避起來,等那鋼矛收起,他以為看到了機會,本欲要趁勢殺出,卻發現這鋼矛雖收,卻依舊是一排排地擋在了面前。
姜武自幼習武,性情也算剛烈,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發出哀嚎倒下,心中又怒又悲,眼中冒出了刺眼的血絲,仇視著那些手拿鋼矛之人。
下一刻,姜武猛地將腿朝后墻一蹬,趁著這巨大的反力,身子竟是離地而起,而恰在這時,矛陣收起,竟使他騰空越過矛陣,他心中大喜,心知只要在這矛陣上破了缺口,就有生機,于是手中長刀一翻,自天而降,朝著鎮國新軍生員天靈蓋的方位猛地砍去。
這一擊,可謂是迅敏到了極點,發揮了姜武一身所長,那鋼刀在半空劃過一個銀狐,狠狠地斬在一個鎮國新軍生員的頭盔上。
鏗鏘一聲…
一聲清脆的響聲,姜武卻是猛地一驚,頓時感覺不妙了。
這絕不是破甲入肉的聲音,可問題在于,他并非沒有遇到過鋼盔,按照以往的經驗,往往這樣的近距離的格殺,想要破甲,雖不至于輕而易舉,可對他來說,卻是足夠了。
偏偏他的長刀和對方的頭盔猛地碰觸,只是濺出了幾抹亮眼的火花,那人雖是被這鋼刀狠狠的敲打,身子一晃,腦子似是有所震蕩,因此腳步打了趔趄,卻顯然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反而是姜武手中的鋼刀,竟是卷刃了。
而在這時,卻是無人理會他,依舊還是那一句刺,接著鋼矛再次刺出,將姜武身后的同伴殺得慘呼連連。
姜武看著此情此景,已是膽寒萬分,他也不是一個腦袋榆木之人,經過了剛才的深刻試驗,便明白,繼續戀戰,他完全占不了上風,甚至有可能連自己的性命都交代在這里了。
姜武再無心再戰,拔腿便要逃,只是他剛剛落地,正待要動身,猛地,一柄劍在月色下劃過一道黑影,竟如鬼魅一般朝他射來。
沒錯,姜武這一次面對的不是刺,而是射,因為只有射,才會有這樣的快,才會猶如閃電一般。
姜武自認自己還算迅敏,可是在這劍面前,竟是覺得自己顯得手腳笨拙無比,他眼前一花,還未等他有所反應,那長劍即狠狠射過了他的咽喉。
一劍封喉。
滴滴答答的血,自他的喉頭滴淌下來。
姜武整個人不動了,只是眼睛直直地看著劍的主人,劍的主人此時反而顯得非常的不急不躁,一劍刺破之后,卻如悠閑自在的散人一般,緩緩地抽拉回他的破虜劍。
呃啊…在這個抽拉的過程里,才是讓姜武感覺到了痛,這種令人顫栗的疼痛,令姜武瘋了一般想要捂住自己的咽喉,當長劍離開了他的咽喉,一股血箭也自他的喉頭濺出,他最后不甘心地看了劍的主人一眼,只見這風度翩翩的少年,在月色下顯得尤其的俊秀,只是這俊秀的面龐上,所表現出來的儒雅和灑脫,卻令姜武在這世上的最后一刻,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
是啊,還有什么比這更恐怖呢?一個輕描淡寫殺人的人,一個將長劍送入你的咽喉,可是他的目中不見任何的血色,真正令他覺得可怖的是,那雙眸子,依然神采奕奕,依然清澈透亮,仿佛他并非是在殺人,而是在踏青,是在行書,是在誦讀經文。
長劍收鞘的同時,最后一個侍衛,也被殺了個干凈,地上只留下了一地的尸首,還有刺鼻的血跡。
而這一切,不過是轉眼之間,只是轉眼之間,這些活物就成了一堆爛泥。
葉春秋從容地收鞘,這里很安靜,安靜到了極點,葉春秋面無表情地踏著步子,徐徐朝他的仙鶴車走去,接著平靜地吩咐道:“立即收拾,撤。”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所有的尸首全部被迅速地搬走,緊接著馬車開始動了,噠噠噠的駛向夜霧,除了一灘灘的血水,這里竟是沒有半分曾經廝殺的痕跡。
當一隊隊的寧王護衛和鴻臚寺的差役提著燈籠來道的時候,竟是發現,這里空無一人。
為首的一個侍衛蹲下,摸起一把泥土放在鼻下,一股血腥味使他幾乎要嘔吐,他不禁毛骨悚然,他可以想象得到,姜武數十人,完了。
而更可怕的卻是,只是短短半柱香都不到,不,從他們開始發出呼救,到自己趕來,不過是片刻之間,而后這里便猶如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可是那些透著刺鼻血腥味的泥土,卻是在訴說著一切。
只是…這片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