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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功績

  葉春秋說出這么一番話,眾人滿臉錯愕,所有人都想到了無數的可能,只是萬萬料不到葉春秋跑來,竟是為了這個。筆|趣|閣。。

  當然,葉春秋說的話,絕大多數人是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你會有這樣的好心?

  那些讀書人,跑來這太廟,本就是想要讓天子懲治你葉春秋的,你葉春秋還跑來為他們伸冤?

  大家都不傻,縱是你巧舌如簧,可是事實如何,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方唐鏡又是冷冷一笑,臉上的嘲諷意味就更明顯了,道:“是嗎?鎮國公說這樣的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你可知道他們為何而死,他們是因為你葉春秋而死的,時至今日,你假惺惺地跑來說為他們伸冤?敢問,你真以為今日在這里的都是愚笨如豬之人,連這樣的荒唐話也信嗎?”

  眾人又鼓噪了起來,竊竊私語。

  葉春秋卻是依舊一副謙和的態度,面對這種指責,葉春秋繼續保持著涵養,徐徐道:“不錯,你說的對,他們是來這太廟里要治我的罪的,那么敢問,方兄,葉某人…何罪之有?”

  “你違反了祖宗之法,你巧言令色,你蠱惑陛下!”方唐鏡不假思索便厲聲指責。

  這一下,眾人的議論聲就顯得更熱烈了一些。

  葉春秋卻只是淡淡一笑道:“噢?我因何故違反了祖宗之法?就因為我追擊倭寇?”

  “你不要混淆是非,你是襲了倭國,倭國和倭寇,根本就是兩回事。”方唐鏡振振有詞,顯得很是激動:“倭國乃是不征之國,你可知道江南已經鬧將起來了?這些年來,倭國一直都在剿倭寇,和咱們的備倭衛一樣,就因為你襲了倭國,自此之后,倭寇便會更加橫行無忌,將來倭寇肆虐,這個干系,你擔當得起嗎?何況太祖在時,曾加倭國國主為國王,這是頒了金冊的,大誥之中也有明文,命朝廷不得侵擾倭國。現在江南激起了民變,而今你又仗著陛下對你的恩寵,便有恃無恐,現在竟還想來看這幾個死去兄臺的笑話?鎮國公不覺得可笑嗎?”

  很顯然,他的話很有煽動性,只見剛才那些態度稍稍平和起來的一些讀書人,看葉春秋的目光漸漸又不善起來。

  可是葉春秋卻是依舊從容,不疾不徐地道:“陛下寵幸于我?”

  “難道不是?”方唐鏡冷笑著反問道。

  葉春秋挑了挑眉道:“似乎是的。可是敢問方兄,你可知為何葉某人會受陛下的關照嗎?”

  “當然是…”方唐鏡正想要搜腸刮肚地說幾句‘巧言令色’之類的話,可是還不等他說下去,葉春秋便突然打斷道:“我記得,陛下曾夸獎國我,第一次,是在寧波,春秋不才,得知倭人要襲寧波,當時勢單力薄,噢,那時好像還只是個舉人吧,本來小小舉人,在抗倭之事上,也是人微言輕,可是葉某人卻還是挺身而出,趕去海寧衛,伏擊倭寇,陛下稱許我挽救了萬千的寧波百姓。”

  “此后,大同大災,地崩加上瘟疫橫行,我得到了使命,毅然前往災區,賑濟災民,于是陛下稱許我,說我拯救了萬千大同百姓。”

  “再之后,我去了寧夏,寧夏大變在即,安化王謀反,十萬賊軍凝聚一起,要將那河西攪個天翻地覆,是我帶兵連夜殺入寧夏,斬殺了賊酋,可謂九死一生,陛下又夸獎我,說我為君分憂,避免了生靈涂炭。”

  一樁樁的事,自葉春秋口里平靜地說出來,卻是驚心動魄。

  周圍的讀書人,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葉春秋所說的那些事,可以說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只是顯然,在此之前,他們都已經忘記了葉春秋曾做下這些事情。

  若說到那個皇帝近前的紅人,每一個人都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一個人得到了圣寵,只是因為他和劉瑾一樣,而人們總是善于忘記別人的功績,而現在,葉春秋通過朱厚照之口,將自己的功績一一道出。

  此時,葉春秋突然道:“你們這里,有哪個是寧波人?”

  久久的,一聲應下的聲音都沒有,顯然,烏壓壓的讀書人里,無一人是寧波人。

  葉春秋又道:“可有大同人嗎?”

  于是所有人相互逡巡,似乎想要尋出一個大同府的人來。

  葉春秋笑了,道:“那么寧夏人呢?可有人在此嗎?”

  依舊還是靜寂無聲。

  葉春秋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他所猜測的沒有錯,這里沒有。

  在這個時候,他的心里甚至有些感激自己,感激自己從前所做的一切,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若是這里有一個寧波人,一個大同人或者是寧夏人,只怕自己真正要無地自容了。

  葉春秋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方唐鏡道:“你看,方兄,我能得到陛下的恩寵,正是因為如此啊,今日你們將我描繪成一個巧言令色之人,那么敢問,我追擊倭寇,又何錯之有?你們口口聲聲說什么倭寇和倭人不同,那么敢問,你殺了幾個倭寇,又見過幾個倭人?”

  “我…我…”

  方唐鏡也這個時候才想起葉春秋以往所做的事兒,被葉春秋如此反問,還真是找不到說辭,竟是一時啞口無言。

  葉春秋似乎不打算就此罷休,步步緊逼道:“那么請問,我在保一方平安時,你在哪里?”

  “我…”

  “我平定叛亂,拯救軍民百姓時,你又在哪里?”

  “今日你在此振振有詞,奢談什么祖宗之法,好,我來問你,大誥之中,口口聲聲寫著生員不可言事,你是舉人,算不算生員?這樣說來,你一個讀書人,居然奢談國事,是不是罪無可恕?”

  方唐鏡有些語塞,事實上,他只是想借機煽動而已,可葉春秋也是讀書人,他竟忘了,葉春秋也是讀書人中的翹楚,真要辯論,他一個舉人,又算得了什么?

  “這…”

  葉春秋卻是不經意地給了他一個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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