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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完勝

  葉春秋卻是一點也不急,他慢慢地跟在賀茂清的身后,看著他拖出一條血路,依舊還在拼命地向前蠕動。

  賀茂清邊掙扎地往前爬,邊努力地看著前方,猶如一只被困在黑洞之中垂死掙扎的小貓,只想往光明的地方尋找生機!

  眼看著賀茂清就要爬到張儀和藩使們的腳下,葉春秋突然提起腳,下一刻,狠狠地踩住了賀茂清腳上的斷口,賀茂清的眼眸里只剩下了徹底的絕望。

  腳下的疼痛,使他渾身抽搐,他口吐著白沫,伸出手在空中晃了晃,想要抓住張儀的腿,張儀嚇了一跳,忙是避開。

  張儀從未有過這樣的恐懼,他聽到腳下的賀茂清道:“救我…張大人…救…”他突然身軀劇烈地打著擺子,最終,如一攤爛泥一般,腦袋垂下。

  葉春秋站在他的身后,將腳收起,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張儀。

  這樣的葉春秋太可怕了,張儀嚇得差點無力地要癱在地上,勉強地死撐著,卻是低著頭,不敢用眼睛回視葉春秋的目光。

  站在張儀身側的那些藩使,也一個個如見了鬼一般,亦是將頭垂下。

  現在…還只剩下最后一個了…

  葉春秋返身,坐在椅上的足利義文,事實上已無路可逃,他想從椅上掙扎下來,一只獨眼,瞳孔瘋狂地收縮,眼見葉春秋一步步走來,他頓時身軀一顫,然后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饒了我,我乃征夷大將軍之子,若是葉修撰…葉修撰饒了我,到時…定有厚報?”

  葉春秋冷漠地看著他,嘲弄地扯出一笑,淡漠地道:“可以使死人復生嗎?”

  “什么…”足利義文似乎反應不過來,抬眸看著他。

  葉春秋道:“那些被你戕害的人,他們可以復生嗎?”

  足利義文終于明白了什么,他忙是痛哭流涕,身軀抖得更加厲害:“葉修撰也是讀圣賢書出身,你…你今日已殺了這么多人…為何還要大加殺戮…我…我…饒了我吧,我終身再不會踏入中國。”

  這里的中國,乃是藩國對于大明的稱呼,意為中央之國。

  葉春秋突然覺得這個人很是可笑,道:“你知道殺人救人嗎?我記得在圣賢書之中有一句話,叫做一家哭何如一路哭;若是能殺一家人而使一路的人笑,這才是大仁大義;更何況,反正我今日已殺了這么多人,其實并不介意再多殺一人。”

  葉春秋緩緩地提起了長劍,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足利義文嚇得幾乎魂飛魄散,此時的他,像足了一個可憐蟲,只是喃喃念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可是這可憐兮兮的樣子,卻沒有融化葉春秋的鐵石心腸。

  長劍不帶半點憐憫地直刺入了他的喉嚨,足利義文忙是要捂住自己的咽喉,然后眼睛死死地看著葉春秋,他沒有在葉春秋臉上看出半分的惻隱。

  他開始搖搖欲墜,感覺到鮮血自喉下冒出來,咽喉傳來的巨大痛楚,使他整個人漸漸地失去意識,而在他的眼簾里,天是紅的,地是紅的,眼前的葉春秋,也是殷紅的,殷紅如血。

  終于,他閉上了眼簾,而葉春秋已是收劍,再沒有看他一眼。

  葉春秋有些疲倦了,三十三個人,無一例外,統統被他殺了個干凈,而此時,呼聲已經停了,無數人或是恐懼,或是驚喜地看著他。

  葉春秋這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找一個地方沉沉的睡一覺,殺人并不是很痛快的事,不過今日…葉春秋卻感覺渾身上下都暢快淋漓到了極致,只是極致過后,卻有一種深深的倦意。

  他一步步地走出來,那張儀終于還是忍不住的上前攔住葉春秋,期期艾艾地道:“葉修撰,即便是決斗,為何要下此毒手?他們終究是國使,他們…我大明以忠信為甲胄,以禮義為櫓,以恩德而服四方,以教化而…”

  葉春秋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甚至連理都懶得理他。

  卻聽張儀嚎叫:“若是如此,各邦驚詫,我大明恩德…”

  葉春秋突然駐足,然后回頭看了張儀一眼。

  張儀嚇了一跳,后頭的話不敢再說下去了。

  葉春秋想了想,道:“大人是在和我說話嗎?”

  張儀道:“是,是,當然是…”

  葉春秋淡淡一笑,朝他作揖,然后道:“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忠信為甲胄,禮義為櫓,恩澤四方,這是大善之言,只是…”

  張儀見葉春秋又恢復了彬彬有禮,膽子終于大了一些,聲音中終于找回了一點氣勢:“只是什么?”他感受到了藩使們的膽戰心驚,自覺得理應挺身而出來質問葉春秋,如此,方能安撫住諸藩,免得他們對朝廷離心離德。

  葉春秋道:“只是…這些關我屁事!”

  “…”張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一個堂堂的修撰,居然說出如此粗俗不雅的話。

  可是這時,葉春秋已是徐徐而去。

  走到一半,后頭傳出紛沓的腳步,卻是朱厚照追了上來,朱厚照道:“葉愛卿,且稍等,你忘了朕,忘了朕…”

  朱厚照在前頭跑,后頭烏壓壓的宦官和侍衛不得不又在后頭追。

  這陣仗…也是沒誰了。

  葉春秋這才想起天子居然也在這里,忙是駐足,等朱厚照上前,便行禮道:“臣見過…”

  朱厚照激動地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朕今兒見識了啊,一口氣殺了三十三個,呀…朕做夢都想殺個韃子或是倭賊,可是葉愛卿,你殺了三十三個…哈…朕賜你的這柄劍如何?好用吧,來來來,你給朕伴駕,伴朕入宮…朕得和你討教一下。”

  葉春秋身體疲倦,可是朱厚照提出來的要求卻很難拒絕,因為自己本就是翰林,理應伴駕的。

  于是他故意落后朱厚照一些,免得和他肩并肩。朱厚照則是寫意地在街上走,侍衛和宦官們趕緊地將他圍得水泄不通,以至于一旁的街景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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