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先前古清風仰躺在太師椅上,火德長老伺候著,讓人感到驚疑詭異的話。
那么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幕,已經不止是詭異了。
而是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
就因為李森罵了一句廢物,結果被火德老爺子一巴掌抽的昏厥過去,更是指著李子衡這位外門長老罵的狗血淋頭。
說李子衡不知死活?
若是換做以前,李家全家老小早就見閻王了?
是說那個古清風嗎?
他不就是一個筑基失敗的廢物嗎?
以前能有多厲害?
就算以前是人中之龍,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天才而已,這樣的天才雖不多,卻也絕對不少,又能厲害到哪去。
難道說這個古清風的家世背景很強大,強大到可以隨隨便便抹殺風影李家嗎?
不知!
誰也不清楚。
李子衡站在那里,氣的滿臉漲紅,盡管他是李家的人,又是云霞派的外門長老,卻也不敢跟脾氣火爆又修煉八百年的火德老爺子叫板。
“火德長老,李森等人畢竟是內門弟子,如今被一個外人打成重傷,若是我等管不問的話,怕也有損我們云霞派的名譽。”
廣元大執事一副很傲慢很漠然的表情,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睛亦如毒蛇般掃視著仰躺在太師椅上的古清風。
“廣元,行啊!長能耐了啊。”火德瞧著他,冷笑道:“都敢給老夫戴起高帽了,不愧是金德教出來的弟子啊!”
“大長老誤會了。”廣元依舊是一臉漠然,繼續說道:“我知此人對大長老尤為重要,不過他既然打了人,就要受到相應的處罰,還望大長老為了我們云霞派的名譽,莫要再包庇。”
“小兔崽子,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火德立時大怒,本來古清風說考慮幾天,他便在一邊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惹的古清風不高興,現在倒好,這幫小兔崽子這么不開眼,非要來找不自在,勸這幫小兔崽子離開吧,他們還來勁兒了。
火德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廣元的衣領,他這一動手,嚇的廣元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神色大變,驚駭道:“火德長老,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火德陰沉著臉,冷喝道:“給臉不要臉!你不是說要去處罰他嗎?老子今天就給你一個機會!!去!!去處罰吧!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去!”
火德用力一拽,一把將廣元仍了過去!
廣元滿臉鐵青,嘴角都在不自然的抽搐著,作為金德長老的弟子,又是云霞派的大執事,他何曾丟過這么大的臉,只是面對此間怒如獅虎般的火德長老,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兔崽子!你不是說要處罰嗎?動手啊!怎么慫了?不敢啊?”
火德怒瞪著雙目,嘶聲吼叫著。
對面。
那人。
那青年。
那白衣男子自始自終一直仰躺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腦袋微微耷拉著,一張俊朗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情緒色彩,尤其是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令人琢磨不透。
或許是被火德的話給嚇住了。
也或許是因為古清風身上那種幽深的暮氣,還有那種不屬于此間的平靜。
以至于廣元愣在那里,說什么也不敢動手,只是死死的盯著古清風,仿若要將其看透一般,只是越看,他內心越是害怕,尤其是古清風身上那種幽深的暮氣,讓他渾身不自在,感覺就像生命在流逝一樣,真的是這種感覺,看著看著,連靈魂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當他觸及到古清風那雙眼眸時,更是如同墜入九幽地獄一般,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塵埃,而且還是地獄里面的塵埃,是那種充滿死寂的地獄,此刻被古清風就這么望著,他覺得就像充滿死寂的地獄突然刮起狂風一樣,吞噬著他的生命。
怎么會這樣!
不知。
廣元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對面,古清風端起酒杯,放在嘴邊,微微瞇縫著眼睛,看了一眼廣元,淡淡的笑道:“你就是廣元?”
“你!”廣元剛一開口,聲調有些嘶啞,趕緊怔了怔,深吸一口氣,凝聲問道:“你又是誰!”
古清風笑而不語,只是望著對面的廣元,思緒卻仿若回到了青春年少的那段歲月。
當年他還在云霞派做雜役。
當年廣元還是云霞派的內門弟子。
當年廣元羞辱他。
古清風將其狠狠揍了一頓,幾乎打了個半死。
當然,后來古清風也為此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差點被廣元的師傅,亦是金德真人打死。
想著想著,禁不住感嘆,時光過的還真快啊…
一眨眼就五百年了…
搖搖頭,笑了笑,古清風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拳頭大的法寶,笑道:“這是你的吧,拿回去吧。”
金霞七星塔!
廣元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送給徒兒李森的法寶,他也知道這件法寶在紅葉山谷時被眼前這個年輕人搶去了。
“怎么著,還不要啊?”
古清風微微一笑,隨手將金霞七星塔仍了過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兒,說道:“得了,這件事就這么著吧,帶著你徒兒回去吧。”
就這么著?回去吧?
古清風說的輕描淡寫,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好像他饒恕了廣元一樣。
這不對吧?
現在可是廣元來找他的麻煩啊!
有麻煩的是他啊!
怎么聽他的口氣好像饒恕了廣元一樣。
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特別是站在一旁的歐陽夜,小丫頭在剛才進入園子,看見火德老爺子在伺候著古清風時思維就已經混亂,此刻看見古清風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樣輕描淡寫的寬恕了廣元,這讓她原本就混亂的思維變得更加混亂。
歐陽夜根本想不明白古清風憑什么這么泰然自若。
他到底憑什么?
不知道。
她不知道,李子衡不知道,譚思茹、云鴻、葉卉都不知道。
當然,廣元也不知道。
若是尋常有人敢跟他這么說話,廣元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但是現在,他不敢。
火德方才說的那些話,讓他不得不忌憚,再加上眼前這個年輕人自然流露出的那種極其異常的平靜,徹底將他嚇住了。
“小兔崽子,沒聽見還是怎么著?讓你回去呢…趕緊的吧。”
火德催促了一句,場內也只有他知道為什么古清風可以如此鎮定。
確切的說,他也不知道。
因為以他對古清風的了解,還以為會當場殺了廣元,就算不殺,最輕也得卸廣元一條腿什么的,可沒想到古清風竟然會讓廣元回去。
這也太不符合這小子的性子了吧?
這小子當年可是狠著呢。
而且火德還知道古清風對于仇人向來不會手軟,他曾經不止一次見過古清風對待仇人的手段,那叫一個狠啊,直接殺了都算輕的,抽筋扒皮碎骨什么的根本就是小兒科,這小子對待仇人,最喜歡抽靈魂,抽了靈魂,若是發泄了心頭之恨,直接將靈魂煉化,若是還沒泄,就讓人家的靈魂永生受盡折磨。
不用懷疑,以前的古清風就是這么對待仇人的。
其他人不知道,火德可是清清楚楚的知曉,廣元以前欺辱過古清風,還害的的他差點丟了小命兒。
這小子今兒個怎么就這么饒了他?
不知道。
他也懶得去想,瞧著廣元還愣在那里,火德是一陣火大。
“兔崽子,給你臉不知道兜著,趕緊滾吧,等死呢你!”
說著話,火德提著廣元就將他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