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夜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破解著一道又一道的陣法,打開著一扇又一扇石門,走進一座又一座洞府,她就像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一般,在大海中悠蕩著,不管海浪多大,漩渦多深,都無法阻擋她靈巧的身影。
歐陽夜很興奮,興奮哼著小調兒。
的確。
一路走下來,她已經進入相連的第六個洞府,前后總共打開了五十多道石門,搜刮了大量修行資源,而且大多數都是儲物袋。
儲物袋,這是歐陽夜的最愛。
在她想來,這根本不是儲物袋,而是驚喜袋,每一個里面都有無數驚喜等待著自己,可能是價值連城的元精,也可能是稀世珍寶的原石,很可能是什么上古的珍寶,甚至可能是…
每每想到這里,歐陽夜都興奮想高歌一曲。
唯一讓她不爽的是,先前那個自稱散修的家伙一直都在跟著自己,盡管歐陽夜看不出來那個家伙會對自己產生什么威脅,一路上也沒有從自己手里搶走什么資源,但她依舊很不爽。
沒有人愿意被跟蹤,歐陽夜也不例外。
這倒不是讓歐陽夜不爽的原因,實則是,她一邊破解陣法的同時,也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那個英俊瀟灑的家伙,發現這個家伙的行為很是古怪,也很莫名其妙。
進入古老的洞府,特別是像這種到處都是機關陣法的洞府,但凡是人,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
縱然修為也高,也不敢有任何大意的地方。
而這個家伙呢,修為不過金丹,身上也沒有任何造化之息,只是一個純粹的金丹,身上甚至連一件防身的靈寶都沒有,就連人人必備的寶衣,他也沒有,只是穿著一件很普通的衣袍。
就是這樣一個要什么沒有什么的家伙,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洞府里面散步。
沒錯!
歐陽夜覺得這個家伙就是在散步。
就那么搖著手里的折扇,悠哉的在洞府里面閑逛著,那份兒閑情逸致,給人的感覺根本不是在充滿危險的洞府里面尋寶,而是在集市上逛大街一樣,瞧瞧這個陣法,瞧瞧那個機關,偶爾還會掏出酒壺小飲一杯。
歐陽夜很想問問這個家伙到底憑什么這么自信?
盡管這個家伙走的都是自己走過的路,沒有什么危險,可是這個家伙也不能這么悠閑吧?
暗自觀察著,歐陽夜突然又產生一種錯覺,覺得這個家伙很熟悉。
不過她確定自己并不認識這個人。
以前也從未見過。
為什么會有熟悉的感覺呢?
很快。
歐陽夜便意識到,讓她感覺到熟悉并不是這個家伙,而是這個家伙身上那種閑情逸致。
這個家伙身上那種閑情逸致,和三年前那個人真的太像…太像了…
還有飲酒時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灑脫…
望著望著,歐陽夜甚至懷疑這個家伙會不會就是三年前那個人?
同樣是金丹修為,同樣的閑情逸致,同樣的飲酒灑脫…
難道說…
不可能!
三年前那個人死了,灰飛煙滅了,不止肉身是,連靈魂也是。
雖然都是金丹,但是這個家伙的金丹平淡無奇,沒有三年前那個家伙的浩瀚。
雖然都是閑情逸致,但是這個家伙的閑情逸致有些太過自信,而三年前那個家伙的閑情更多的是慵懶。
雖然都是灑脫的飲酒,但是這個家伙的提著酒壺飲,而歐陽夜還清晰記得,三年前那個家伙飲酒用的一直都是一只赤銅色古怪的酒杯,每每飲酒之前,都會先搖晃一下,搖晃之后,酒杯里面的酒會變的似冰似火一般奇特。
死絕了…
徹底的。
三年前那個人不可能再重生,更不可能還活著。
突然!
正在破解一道陣法的歐陽夜意識到不好,剛才有些失神,導致凝衍了錯誤的法訣,而她很清楚在破解陣法的時候如果凝衍錯誤的法訣,后果是極其可怕的。
剛想到這里,一道噼里啪啦的脆響,歐陽夜暗道不好,第一時間出手再次凝衍道道法訣。
她知道,如果這個陣法潰散的話,那么洞府主人布置的機關陣法將會全部開啟,到時候整個洞府將會寸步難行。
約莫過了幾個呼吸的功夫,直至歐陽夜凝衍出數千道法訣,原本混亂處于潰散邊緣的陣法這才漸漸穩定下來,而歐陽夜心中懸著的一顆石頭也終于落地。
早在進入這座洞府的時候,她就用神識仔細探查過,這座洞府結構極其復雜,其內更布置有數百個機關陣法,有赤星滅殺陣,有九絕伏魔陣,還有四方斷魂陣…這些陣法皆是威力極大的陣法。
雖說歐陽夜現在陣法造詣高深,亦可破解諸多陣法,但也只是破解而已。
若是這些機關陣法一旦開啟,到時再破解的話就遲了,可能會瞬間被抹殺都不一定。
以防萬一,歐陽夜不敢亂動,再次祭出神識對洞府的結構以及所有機關陣法探查,再三確定沒有什么問題之后,終于禁不住的深深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緊接著便是不爽!
大大的不爽!
因為她剛才探查洞府的時候,她發現那個家伙竟然依舊在那里悠閑自在的搖著白玉扇,喝著小酒兒。
一想到這里,歐陽夜就是一陣火大。
直接閃身過去。
此間。
古清風正在洞府的一間空曠的大廳里面,正在欣賞著大廳墻壁上的一副畫。
畫是很粗糙的畫。
畫的是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畫很普通,也沒有什么玄妙,至少在歐陽夜看來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過她知道這座大廳很特殊,因為整座洞府里面的機關陣法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聚集在這座大廳里面,若是洞府結構潰散,誰待在這里,絕對是必死無疑,天王老子都救不了!
而這個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還一幅無所事事的樣子在這里欣賞著壁畫。
一邊欣賞著,一邊飲著酒,時不時的還點頭稱贊,嘴角甚至還掛著那種若有若無的笑意。
夠了!
真是夠了!
歐陽夜實在受不了了,沖過去喊道:“我說你這個家伙,知道不知道你剛才差點就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