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璇璣真正的自己是什么?
她迷失的又是什么?
所謂的忘記又是什么?
不懂。
古清風也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不想見到君璇璣。
“我忘記了…我什么都忘記了,我也迷失了,徹底的迷失了,但我還記得你…也記得那個屬于我們二人的紅塵世界,那是我現在僅有的記憶…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迷失,又為什么會忘記…”
三千白發在那張驚鴻之容,絕世之顏上飛舞著,一襲血衣在那虛虛實實的血色孤影中飛揚著…
幽眸,彷徨而又茫然。
“君璇璣,如果炎陽之心真的在你那里,你就給我吧,我不想再與你動手。”
“不!你不懂,你也沒有明白…”君璇璣微微搖首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炎陽之心究竟在不在我這里,我真的忘記了…”
頭疼。
這是古清風現在的感覺。
如果是別人,古清風一眼就能看穿其心。
但是面對君璇璣,他是真的看不透,哪怕一點一絲一抹都看不透,以前是,現在依舊。
莫說看不透君璇璣的內心,他現在連君璇璣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也都不知道。
似虛似實?
既非精神,也非元神,更不是靈魂。
唯一知道的是君璇璣看起來很虛弱,他禁不住嘆息一聲,道:“你的真身呢…”
“真身?不知道,忘記了…”
“那你為什么會在太玄碑里面?”
“太玄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封印在太玄碑里面…我真的不知道…”
聽聞君璇璣被封印在太玄碑,古清風很是驚訝。
“我為什么會被封印在太玄碑…為什么!究竟為什么…為什么…”君璇璣彷徨著,迷茫著,也呢喃著。
君璇璣用力回憶著,神情異常痛苦,越回憶越痛苦,那一道血色孤影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古清風就這么望著,無動于衷,他以前被君璇璣欺騙過一次,而且還是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次,上過一次當,他絕對不會上第二次。
對于君璇璣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他早已決定敬而遠之。
“不知道,忘記了…我真的忘記了…”
君璇璣的表情愈發痛苦,她雙手抱著頭,血色孤影微微顫抖著,也越來越飄忽,如同快要熄滅的火焰一般,連同漫天的血色也在漸漸消失,懸掛在空中的那一輪孤月亦在若隱若現。
“因果…”
君璇璣的身影開始消散,她抬起頭,望著古清風,道:“我什么都忘記了…我只記得你…記得屬于我們二人的紅塵世界,還有…還有因果,你的因果,你不要求索…求索你的因果…千萬不要…”
當漫天的血色消失,當一輪孤月消失,君璇璣的血色孤影也相繼消失,唯有她那擔憂而又彷徨的聲音還在古清風的耳畔殘留…
“放棄…因果,好么…放棄…”
殘留的聲音消失,如同曲終人散一般,君璇璣也徹底消失了…
只留下古清風一人孤獨的站在那里,他蹙著眉頭,凝視著君璇璣消失的方向,就這么望著,越望內心越無法平靜,越望內心越糾結,越糾結越無奈,越無奈越彷徨…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抬頭望著夜空,也望著蒼穹,呢喃道:“看來我這輩子是躲不開她了,躲來躲去,最后回到從前,還是被她堵在了路上…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呵呵呵…”
提起命運,古清風啞然失笑,搖搖頭,又望著夜空蒼穹,道;“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那就命中注你大爺去吧!”
說罷,他像似做了什么決定一樣,大罵道:“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她的,老子怎么就偏偏躲不開她呢,如果老子有一天死了,一定是死在君璇璣這個娘們兒手上!”
話音落下,人已消失,轉瞬之間已然出現在太玄碑下。
這是一座高聳的石碑,看起來年代已久,很古老,古老的連古清風也看不出其年月,既不神圣,也不光明,更不純凈,有的只是一種古樸而又蒼老的氣息,很莊嚴,很肅穆…
他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漸漸浮上心間,那種感覺就像習慣了黑暗,突然之間被陽光籠罩一樣,很不適應。
這是佛息!
而且還是一種令古清風都感到異常驚愕的佛息。
在他的印象中,仙息是圣潔光明的,因為仙道本源就是如此。
而佛息則是莊嚴肅穆的。
仙息克制邪惡,是那種水火不相容的克制。
而佛息雖然也克制邪惡,但并不像似仙息那般針尖對麥芒,更像是一種威嚴與包容,甚至接納與度化。
古清風這輩子接觸過很多佛息,但從未遇見過像太玄碑這般古樸蒼老又厚重的佛息。
那真的很古樸,古樸的仿若與塵世格格不入。
那也真的很古老,古老的如同一位從遠古時代坐化至今的老僧一般。
那也真的很厚重,厚重的讓古清風有種壓抑感,而且還有一種讓他敬畏的感覺。
這讓他感到很是愕然。
因為他修煉的是佛家大自在,講究的是隨心所欲,灑脫不羈,不敬天地,不畏神魔,縱然連生命,命運也不境。
現在卻對太玄碑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
這玩意兒究竟是什么?
不知。
剛才君璇璣說她被封印在這里面。
為何?
因她入過魔?
這太玄碑可不像鎮壓邪魔的封印。
確切的說這壓根就不是封印,至于是什么,古清風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他試著祭出神識仔細探查,結果卻令她大為震驚。
因為完全感應不到太玄碑的存在。
不是探查不到,而是感應不到!
怎么會這樣!
古清風的神識曾經以特殊之靈淬煉過,上可洞悉天機,下可探索地卦,只要他愿意,可觀世界萬物之本源,哪怕是主宰天地的三千大道,他也能夠窺探。
然而,現在卻感應不到這座太玄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