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浩劫發生之前,早就有人預言了出來,當時天界也有很多征兆。
而且,古清風也知道,浩劫發生之前,天界一些大能早就開始著手準備。
準備干什么?
當然是搶天命,奪大道。
不止如此,也有些人和云霓裳一樣,早就為浩劫之后的因果做準備。
浩劫發生,本源重生,是唯一可以改變因果的機會。
所以,有些人等這一天等了很多很多年,也布置了很多很多年。
這些人還不少,古清風就知道有那么幾個。
當年,一位老魔頭還曾勸過他,讓他為浩劫早做準備,到時搶個天命,奪個大道什么的,若有苦果,也好趁此機會斬斷,再不濟也能探明自己的因果,為將來做打算。
奈何。
當年古清風被老天爺審判的沒脾氣,滿腦子都是如何弄死老天爺,哪有心思考慮這個。
現在想來,頗為后悔。
也怪自己年輕氣盛,考慮不周全。
如果當年聽了老魔的話,早做打算,早點著手準備布置的話,也不至于弄的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現在呢。
云霓裳顯然早就開始布置起來,早的他娘的那個時候自己還沒出生,這個娘們兒就開始了…
至于君璇璣,這個娘們兒更是神秘的不像話,手段之高,古清風親自領教過,如果這個娘們兒一旦動手布置,鬼知道她會干些什么勾當。
“都是老謀深算的主兒啊,不服不行啊。”
古清風喝著酒,嘆著氣,同時也發著牢騷。
但也只是說說而已。
所謂性格決定命運,他心性灑脫隨意,只求大自在,甭說當年他沒有那個閑心,即便有也不會提前去布置什么,懶得折騰,也不想折騰,他從來就不會為將來的事情自找煩惱,活一天,自在一天才是王道,閑的蛋疼的人才會去操未來的心。
該來的終究會來,不該來的你求也求不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強求不了誰。
活著。
有本事瀟灑活著,沒本事就湊合活著,活一天算一天,活不了,死了拉倒。
人生就是這么回事。
命運他不是不服。
因果他也不是不信。
只是服歸服,服是一回事兒,認不認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同樣,對于因果,信歸信,信是一回事兒,認不認這個因果那也是另外一回事兒。
望著地上的畫軸,冰心,渾濁的晶石,龍象種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古清風雖然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和自己有著怎樣的因果,不過他并不著急。
一點也不著急。
他求索自己的因果,但絕對不會盲目的去求索,更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求索。
這種勾當急不來,他也不想陷進去,更不會去做因果的奴隸。
“順其自然,一切隨緣。”
話音落下,古清風揮臂之時,將畫軸、冰心收入囊中。
驀然。
古清風的腦海中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好一句順其自然,好一句一切隨緣,好一個大自在心境啊,老衲佩服,佩服萬分啊!”
是老和尚的聲音。
古清風心念一動,神識進入寂滅骨玉之中。
飄渺的世界里面有一座飄渺的山,縹緲的山上有一座縹緲的寺廟,寺廟里居住著一位古清風從未見過的老和尚。
“喲,大師,今兒個怎么這么有閑心。”
“阿彌陀佛,古居士,別來無恙。”
老和尚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很蒼老很難聽,每一個字傳來都像歷經千秋萬載一樣,令人有些恍惚。
“還湊合。”古清風早已習慣,笑著問道:“你剛才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佩服,倒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面對未知而又混亂的因果,古居士依舊能夠保持如此灑脫的心境,實在是難得,難得的很…”老和尚慢悠悠的說道:“古往今來,多少大能為求索因果,最后卻陷入其中,生生死死都無法脫離,還望古居士引以為戒,切勿沖動,勿忘因果的根本。”
“因果的根本是什么玩意兒?”
“緣之一字。”
“哎喲,這么說咱一不小心把因果的根本給參悟出來了啊,哈哈哈!”
“古居士是在嘲笑我佛嗎?”
“嘲笑?有么?”
“在古居士眼里,我佛向來喜歡故弄玄虛,創造因果、造化、輪回戲弄世人,老衲不過說出一個緣字,你便如此大笑,不是嘲笑我佛又是什么。”
“沒錯,的確有這么點意思,你也知道我這人與生俱來就很不爽你們這些和尚。”
古清風并沒有掩飾自己對佛家的不爽,瞧著老和尚沉默不語,他也沒有再繼續,只是問道:“你不是一直反對我求索因果嗎?怎么今兒個轉性了?”
“古居士既然心意已決,天地都無法動搖,又豈是老衲所能勸說,只是…”
老和尚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說道:“老衲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古居士成全。”
“不情之請?成全?”古清風啞然,道:“成全這倆字太重了,我可扛不起,尤其是從你尊佛里面說出這倆字,聽的我都有些瘆的慌啊。”
“想來,古居士應該知道,浩劫之前,不少人都想在本源重生之時,改變因果,為此很多大能早在浩劫之前已經開始準備。”
“沒錯,怎么了。”
“我佛也料定如此,必然會有所防范,防止因果混亂。”
“人家準備人家的,你們防范你們的,和我沒什么關系吧?”
“如果古居士不走這條求索因果之路,自然和古居士沒有關系,現在古居士已然踏上這條路,這就…”
“你的意思,你們佛家到時候會有人過來防我?我只不過求索因果,又不改變,防我做毛。”
沉默良久,老和尚才回應道。
“古居士或許不想改變,并不代表與古居士有因果的人不想改變。”
古清風想了想,的確是這么回事,自己或許只是求索因果,云霓裳那邊恐怕就不止是求索那么簡單,問道:“然后呢?你讓我成全?成全什么?”
“若是古居士在以后的求索之路上遇見我佛之人,還望看在老衲的薄面上,手下留情才是,傷了他們,廢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都可以,但求古居士莫要滅其佛心。”
“這話怎么說的,我有那么冷血無情,嗜殺暴捩嗎?”
老和尚沉默不語,又過了很久,才開口道:“這是老衲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古居士,這番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你不覺得很可笑,很諷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