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輪回通道,封印七魄,再以血脈傳承…”
頓了頓,老和尚的聲音才緩緩繼續傳來:“可能真如古居士所猜測的那般,她應該是為因果。”
“怎么個為法?”古清風疑惑道:“若是探因果的話,這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吧,除非她想斬因果,或是補因果?又或許改因果?只是因果這玩意兒不是說斬不斷,補不了,也改不動嗎?”
老和尚這次沒有回應。
只是他這一沉默,倒是讓古清風不由啞然失笑,問道:“老和尚,你且老實告訴我,因果這玩意兒當真能斬斷?補續?改變?”
“老衲不知…”
“你是不知還是不想說。”
“不知。”
“呵呵…”古清風淡淡笑了笑,沒有再問,過了片刻,才說道:“本來我也一直認為因果這東西斬不斷,補不了,也改變不了,至于那女子究竟有沒有做到這些,我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一定觸動了因果。”
“古居士何出此言?”
古清風想起在洞府里面遇見那個啃著美味的胖和尚,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不久之前,我遇見一個得到佛詔之人。”
老和尚說道:“如今本源重演,萬象更新,佛亦不例外,降下佛詔也沒有什么稀奇,佛詔可能是為教化,是為度化,是還劫難而來…”
“的確沒有什么稀奇,也或許是為劫難度化而來,不過他為何偏偏出現在那個女子的洞府,而且…”說著,古清風又想到魏青,道:“而且我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女子之所以敢玩血脈傳承這種變數大的玩意兒,一來她有把握,二來,她也必然做好了一切準備,或許之后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推衍中也說不定,甚至包括我?”
“或許只是巧合。”
“我記得你說過一句話,你說永遠也不要把巧合當命運,更不要把巧合當因果。”
“古居士既然知道,又何必…”
老和尚的話音未落,古清風便將其打斷,道:“你可知我為何一定要探自己的因果?”
“老衲還記得古居士說過不想錯失如此絕佳的機會。”老和尚唉聲嘆口氣,道:“以老衲對古居士的了解,這或許真是你的理由,但絕非全部,如果老衲猜測不錯的話,古居士探因果是為前世。”
“哈。”
古清風頓感啞然,笑道:“要不人家怎么總罵你們和尚是禿驢呢,明明心里知道,卻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古居士,你…”許是古清風的話有些不好聽,老和尚想說什么,終究沒有說下去,唉聲嘆口氣,道:“看來古居士對我們佛門中人還是有頗多誤會…”
“誤會?呵呵!”
古清風笑了,笑的很古怪,道:“我這輩子被人騙的次數不多,一只手能數的過來,但就是這么寥寥幾次,其中有三分之一都和你們這些和尚有關。”
頓了頓,又道:“你一直說天地容不下你們佛門中人,要我說,大家不待見你們,也是你們自找的,整天不好好念經,專門干神棍的勾當,人家能待見你們嗎?打著所謂普度眾生的名義,到處忽悠人,你們忽悠我也就罷了,聽說你們還去忽悠過蚩尤、刑天那哥兒幾個?聽說連老天爺也被你們忽悠過一次?”
“古居士,還請你莫要聽信謠言,我佛…”
見老和尚還想說什么,古清風懶得再聽下去,揮揮手,道:“得了,你那套說辭我都聽膩了,無非你們慈悲,普度眾生,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老和尚又唉聲嘆口氣。
許久之后,他才開口說道:“古居士看來還是對你前世心有芥蒂。”
“廢話,能沒有芥蒂嗎?”
古清風閉上眼,仿若在回憶著這五百年來經歷的一切,幽幽而道:“本來我對前世之事沒有什么興趣,一丁點也沒有,既然是前世,便是過去,既是過去,那就讓他過去好了…”
“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是誰,也不知道前世的我是什么人,更沒有興趣,不過…也不知道是前世之事沒有了斷還是怎的,在我今生這輩子的五百年時間里面前后遇見過幾個很奇怪的人。”
追憶著這五百年來的點點滴滴,古清風說道:“讓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誰,我不知,是什么人,我也不知,我從未見過她,連她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都會出現。”
“我第一次入魔,是為一個兄弟,血染荒域,屠戮了太多生命,引得殺意反噬,被迫入魔。”
“我第二次入魔,是為一個女人,斬裂了天空,仙要殺我,天要滅我,我不得不入魔。”
“我第三次入魔,卻只是因為看了她一眼,就一眼,也沒看清,只是觸了一下眼睛,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入魔了…”
“這只是其中一件詭異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若非前世的糾葛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理由。”
“所以,古居士要趁此機會,借助因果之事查清自己的前世嗎?”
“算是吧。”
“唉!”
老和尚又哀嘆一聲,道:“古居士,老衲深知勸你不住,不過有一個問題古居士可曾想過。”
“什么問題?”
“有些因果可能不是你想要的因果,有些前世也可能不是你想要的前世,不知道或許不知道,未必就是不好,而知道了未必就是好。”
古清風點頭應是,表示認同,的確,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不知道可能還自在點,一旦知道,非但不會自在,反而會更加痛苦。
只是,人生不就這點破事兒嗎?
無非是喜怒哀樂。
喜又如何?
怒又如何?
哀又如何?
樂又如何?
這時,老和尚嘆息的聲音傳來:“唉…大自在不動心,唉…”
“為何嘆息?”
“老衲一直都很懷疑,古居士修煉大自在不動心,究竟是求的是大自在?還是隨心所欲?”
古清風笑而不語,回道:“得了,歇著吧,改天有興趣再聊。”
神識從寂滅骨玉里面離開之后,古清風并沒有繼續思索下去,而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后便倒頭大睡起來。
修行之人當修為達到一定境界通常很少睡覺,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打坐,靜修養神可要比睡覺功效好的多,一來可以修煉,二來可以參悟,三來亦可恢復,打坐之后,不管是肉身還是精神都會神清氣爽。
不過,古清風卻很少打坐,修行五百年來打坐的時間寥寥無幾,以前在這個世界修行的時候,要么在殺人,要么就是被追殺,后來飛升天界,同樣是要么在殺人,要么被追殺,順便躲著老天爺。
即便空閑下來,他也不會去打坐靜修,要么睡覺,要么曬太陽。
睡覺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人,曬太陽讓他覺得心情舒暢。
就是這么簡單。
一覺醒來,似乎已是正午,古清風泡了個熱水澡,便在院子里曬起了太陽,順便問問這兩天發生的事兒。
費奎一直守在門口,從未離開后,給古清風倒了一杯酒之后,便小心翼翼的說了起來。
“公子爺,現在外面很亂,傳的沸沸揚揚,說您…把靈都派的穆玉龍和谷新打死了,冰玄派的秦萬里也被您打成了殘廢…還有人說九華同盟的慕容飛大人也被您給…”
說到這里的時候,費奎偷眼瞧了瞧古清風,見其臉上沒有什么異樣的表情,這才敢繼續說下去:“這兩天靈都派,冰玄派,還有九華同盟的人都在找您…”
古清風并沒有感到意外,也不在乎這些破事兒,隨口問道:“云霞派那邊沒什么事兒吧。”
“老爺子早已將云霞派閉門封山,暫時無礙,他們都去找過,見云霞派閉門封山,也都沒什么法子,現在正帶著人在周邊地界到處找您呢。”
“是嗎…”
古清風端著酒杯,小飲一口,環顧四周,問道:“沒找到這兒來?”
“暫時還沒有,不過…”頓了頓,費奎回應道:“就算他們找到這兒諒他們也不敢亂來。”
“哦?”古清風一挑眉頭,問道:“怎么著?有什么說法?”
“公子爺,這里可是赤虛山莊。”
“赤虛山莊?”古清風搖搖頭,對這個名字沒有什么印象,又問道:“這莊主面子很大?”
“不止莊主面子大,山莊的背景更大,這可是赤字頭的山莊,甭說冰玄派、靈都派,哪怕是九華同盟到這里也不敢隨意動手。”
“赤字頭?”古清風有些不解,問道:“怎么個說法?”
費奎像似沒想到古清風連赤字頭都不知道,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爺您不知道?”
古清風瞧著費奎的樣子,瞇眼笑道:“瞧你驚訝的樣子,怎么?這勞什子赤字頭名氣很大?”
“公子爺,赤字頭可是君王的名號。”
赤字頭?
君王?
難道…
古清風可不記得自己搞過什么赤字頭,便想確認一下,問道:“你說的赤字頭君王是誰?”
費奎也不知道古清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也不敢多問,只是很無奈的說道。
“公子爺,小的說的可是上古時代叱咤風云威震仙魔的赤霄君王啊,咱們世界也只有他老人家才當得上君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