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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閑情懶散

  “那三個老不死的東西設宴幾乎邀請整個青陽地界的名士,擺明了要與我們作對。”

  九華同盟,一座莊園內。

  水德躬著身低頭站在那里,恭恭敬敬的匯報情況,而在對面一座涼亭里,一位俊逸脫塵的男子端正而坐,神情平靜,正望著身前一副黑白殘棋,他并沒有回應水德,而是端起旁邊的一杯茶水,放到嘴邊,輕輕品了一口,或許是有些不滿意,又將茶水放下。

  水德偷偷瞄了一眼,斟酌片刻,又道:“少主,到時候立儲之時,墨龍必然與文景山有一戰,雖說墨龍擁有四彩大自然守護,劍法造詣超群,又有您賜予的青霜劍,實力甚是強悍,可那文景山的實力也相當了得,盡管只是紫府真人,卻是五彩大自然守護,其真身獨占雙重彩,而且他的武功造詣更是了得,比起墨龍只高不低,到時若是墨龍打輸了…”

  “文景山…呵呵。”

  被稱為少主的俊逸男子念了一聲文景山的名字,搖搖頭淡淡笑了笑,輕聲道:“尋常之人能夠一個境界一彩守護已是了得,而他竟然在立真身的時候立出一個雙彩守護的真身,倒是難得…”

  水德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少主,您認為墨龍會是文景山的對手嗎?”

  “墨龍是不是文景山的對手并不重要。”端起白玉茶杯,俊逸男子又放到嘴邊,輕飲一口,依舊是搖搖頭,又將茶杯放下,淡然道:“重要的是我的態度。”

  “態度?”水德不解,問道:“什么態度?”

  “你們云霞三老借助這次立儲之日,邀請青陽眾多名士,無非是想知道我的態度罷了,試探我敢不敢當著青陽地界所有名士的面吞并云霞派,呵呵…”

  俊逸男子嘴角掛著淺笑,道:“在他們看來只是一次試探,不過在我眼里…這是一種威脅,一種裸的威脅。”

  端起茶杯,俊逸男子再品,這次似乎有所滿意,點點頭,不緩不慢的說道:“既然你們云霞三老想知道我的態度,那我就讓他們親眼看看。”

  話音落下,俊逸男子手捏黑色棋子落在棋局上,將一顆白色棋子取而代之,握在掌心,望著這顆白色棋子,笑道:“棋子終究只是棋子,在棋局上或許還有稍許價值,離開棋局,只是一顆石頭罷了。”

  也不見他有什么動作,揮手間掌心那顆白色棋子便煙消云散。

  “火德那邊,確切的說是那姓古的可有什么動作?”

  “姓古的?”水德搖搖頭,笑道:“火德去求過三老,而且還拉上了土德掌門,結果三老并沒有答應。”

  “瞎子!愚昧!無可救藥!”俊逸男子輕輕品著香茶,嘴角含笑,悠閑說道:“如果是我,要與九華同盟抗衡的話,我一定會選姓古的。”

  聽聞此言,水德不由一愣,問道:“為什么?難道少主認為那姓古的小子有資格與我們九華同盟抗衡?”

  “不知道。”

  不知道?

  這更讓水德疑惑。

  “正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選他。”俊逸男子將白玉茶杯放下,而后站起身,悠悠道:“金德背后雖然人多勢眾,不過也只是僅此而已,想與同盟抗衡,靠人多是行不通的,可惜,你們云霞三老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們的內心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同盟會顧及整個青陽地界的勢力反對,不敢對云霞派動手…”

  “呵呵…”

  俊逸男子負手站著,雙眼依舊望著黑白殘棋,道:“這只是他們以為而已,同盟早已將云霞派列為典型,要么歸順,要么鏟除,絕無第三可能,倒是那…姓古的…”

  見俊逸男子皺眉沉思,水德很是納悶,在他想來以少主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擔憂那姓古的,忍不住提醒道:“少主,姓古的小子身上沒有濁息,并非輪回轉世之人,更何況…即便是輪回轉世之人,又能如何?”

  是的。

  又能如何。

  九華同盟又不是沒有殺過輪回轉世之人,水德不知道少主究竟在擔憂什么。

  “如果他是輪回轉世之人,我一點也不擔憂,我不會將輪回轉世之人放在眼里,同盟更不會,不過…”

  話鋒一轉,俊逸男子手捏黑色棋子又將一顆白色棋子取而代之,道:“不過正因為他不是輪回轉世之人,所以我才有所擔憂。”

  “為什么?”

  水德怎么也想不明白,少主連輪回轉世之人都不放在眼里,那還擔憂什么?

  “我令人仔細調查過,什么也查不到,他就像憑空冒出來一樣,完全是空白的,整個大西北疆域沒有關于他的任何線索。”

  俊逸男子的嘴角不知何時收起了笑意,微微閉上眼,像似在思索著什么,道:“我不喜歡神秘,更不喜歡未知,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既神秘又充滿未知的人。”

  水德沒有回應,他覺得少主是多慮了,當然,這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說出來的。

  片刻之后,俊逸男子的聲音傳來。

  “回去吧,三日之后,我會親自帶人前往云霞派。”

  待水德離開后。

  俊逸男子說道:“探查的如何?”

  一位灰袍老者憑空出現,老者低著頭,像似不知該如何回應。

  俊逸男子睜開眼,眸中劃過一抹疑惑,問道:“你被發現了?”

  “少主請放心,老奴并未被發現,只是…”老者的聲音有些沙啞,道:“只是…老奴在后山靈隱園潛伏了十多天,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那古清風并沒有什么尋常之處,既非輪回轉世之人,也非奪舍重生之人,身上也沒有什么特殊的靈息,很尋常,很普通…和筑基失敗的修行之人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哦?”俊逸男子輕咦一聲,陷入沉思當中。

  “至于他的肉身為何那般強悍,這個老奴…擔憂被他察覺,所以亦不敢近身。”

  “他每天都做什么?”

  “做什么?”老者那張歷經風霜的臉上不由流露出苦笑,道:“他什么也不做,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喝酒,要么就是曬太陽,偶爾去種點靈田,澆澆花,還會調戲幾個女弟子…”

  “哦?”

  聽老者這么說,俊逸男子的眉頭皺的更深,又問道:“他的言行舉止如何?”

  “很…”老者像似在思量著該去如何形容那個古怪的家伙,想了一會兒,憋出兩個字:“隨意。”

  “隨意?”

  “隨意。”老者解釋道:“既沒有權位之人的肅然,也沒有歷經風霜的淡然,沒有縱橫之人的氣勢,也沒有狂傲之人的不可一世,亦沒有驕橫之人的囂張,從他的言行舉止上,老奴實在看不出他是什么人,而且…”

  頓了頓,老者又道:“而且根據老奴這些天的觀察,他是能躺著,絕對不坐著,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站著,絕對不走,能說一個字,他絕對不說兩個字…”

  說著,老者嘆口氣道:“老奴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如此閑情懶散之人,那是真閑到了骨子里,懶也懶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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