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燕趙歌泰然自若站在原地,視線看向另外一邊。
在那里,司空晴與侯翔,赫然還在交手。
兩人完全拼出真火,以至于到了旁若無人的程度。
他們未必沒有發現傅恩書、山石翁、左長老等人的到來,但卻都沒有罷手。
戰局太過激烈,以至于誰先收手后退,就有可能傷在對方手下。
司空晴二人只能集中精神比試,要想中斷他們的較量,只能由修為更高的人插手。
傅恩書等人一到,先關注的自然是燕趙歌和紀漢如這邊,此后燕趙歌提及烈火燒山影響地脈靈氣流動,損及巨靈玄石礦脈的事情,又太過駭人聽聞。
以至于一直無人干涉司空晴和侯翔那邊。
傅恩書視線看向戰局,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左長老等蒼茫山武者一時間也都沉默,反而開始關注兩個內罡宗師之間的較量比試。
某個角度來說,他們對這場比試中展現出來的東西,也很看重。
侯翔是蒼茫山最近冒尖的年輕天才,同齡人中罕逢敵手,領袖群倫。
此前廣乘山的景云芝,年紀比他更大,卻不過和他一樣都是內罡中期宗師境界,實戰交手,更被侯翔逼得險象環生。
現在卻有一個年齡可能比侯翔更小的少女可與之對抗,自然讓蒼茫山眾人暗自留心。
毋庸置疑,這又是廣乘山年輕一代中新崛起的頂尖天才。
蒼茫山眾人都很留心,因為方才燕趙歌的表現實在太過驚艷!
外罡后期宗師,打先天初期宗師,竟然在隱約間跨越了實力的巨大鴻溝。
平心而論,紀漢如還是有些輕敵了,在剛出手時沒有盡全力,以至于反被燕趙歌搶占上風。
等他察覺不對的時候,落在下風卻難以扳回局勢了,結果被燕趙歌得勢不饒人的連環攻勢徹底壓制。
到最后以大混元掌勢全力防守,都被燕趙歌攻破。
紀漢如輸得有些窩囊,但燕趙歌勝得卻不僥幸,因為始終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令人難以估測其到底有多強大。
蒼茫山弟子可以辯稱紀漢如未出全力,但誰又能肯定燕趙歌是否出了全力?
當然想到這一點,對于燕趙歌的實力,眾人便更感到細思極恐。
山石翁等高層大佬也就罷了,觀察司空晴和侯翔的戰局,只是為了避免尷尬,同時估量一下廣乘山新一代弟子的實力。
較為年輕的蒼茫山弟子們,卻是密切關注戰局,簡直比交手中的侯翔本人還要緊張,迫切希望侯翔能擊敗司空晴,為蒼茫山扳回一城。
燕趙歌卻有一部分注意力,落在那個小男孩身上。
他沒有忘記,當初趙明的扈從報信時提到,被鐵元派侵占莊園的人家,莊園主人的兒子,打傷了鐵元派的人。
鐵元派來要人,要得就是那莊園主人的兒子。
在藥田這里的遇難者,穿赤虹派衣著的人忽略不算,其他人都是那莊園的人。
這其中又以那男孩的父母,衣著最為華貴,燕趙歌還在那男子尸身旁看見一件破損的上品戰兵。
小門小戶能有上品戰兵,可以說極不容易了。
再看那男孩兒,雖然憨憨傻傻的模樣,衣服上也沾了灰塵泥土不在整潔,但是仍能看出穿著底子不同于尋常人。
十有九成可能,這孩子和他父母,便是莊園主人一家。
那么問題來了,這樣一個十來歲年紀的孩子,能打傷鐵元派武者?
就算要栽贓,這也未免太不靠譜了。
除非,這孩子真的異乎尋常!
燕趙歌不動聲色,牽起孩子的手,探他脈搏,細細檢查男孩兒的身體狀況。
男孩茫然的抬頭看了燕趙歌一眼,然后又低頭去看他的爹娘。
“…這孩子?!”燕趙歌目光一閃,柔聲問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兒雖然有些憨傻的感覺,但看得出來父母一直有用心教導他,聞言呆呆的應聲答道:“憨…龍…兒…”
他抬頭答燕趙歌的話,燕趙歌則注視著他的雙眼,目光仿佛要探入憨龍兒的心神。
憨龍兒晃了晃腦袋,答完自己名字后,便重新低下頭。
“好家伙,我方才還以為自己弄錯了,現在看來,我沒看走眼。”燕趙歌則深吸一口氣,眼角掃了紀漢如等人一眼:“你們等著后悔得拿腦袋撞山,撞倒蒼茫云兆吧。”
封云笙、趙明、景云芝站在燕趙歌身旁,也沒有發現燕趙歌的異樣,而是注視著正在較量的司空晴與侯翔二人。
“司空師妹倒是和你一個風格,都是跟蒼茫山的人硬碰硬啊!”
趙明看了一陣,有些贊嘆的對燕趙歌說道。
他身旁的景云芝點點頭,也是一臉佩服。
當世六大圣地,都有各自完整的武學體系,包羅萬象。
與其他一流、二流勢力比起來,圣地勢力的武學在大多數方面,都具有全方位的優勢,俯瞰天下。
不過,圣地與圣地彼此之間,則多多少少會存在你長我短的比較,風格上各具特色。
蒼茫山,便是以勢大力沉,剛猛渾厚著稱。
攻如泰山壓頂,排山倒海,以令人絕望的強大力量正面碾壓。
守則堅如磐石,固若金湯,令人仿佛面臨難以逾越的巍峨高山。
蒼茫山出來的武者,最擅長的就是正面攻堅硬磕。
一般來說,同層次的對手,很少有人能硬碰硬從蒼茫山武者手上占到便宜。
所以,燕趙歌方才的勝利,才格外讓紀漢如等人臉上無光。
或許是巧合,但讓蒼茫山年輕弟子們臉色有些不好的是,司空晴也是相同方式,以攻對攻,與侯翔硬碰硬交手。
封云笙看了看司空晴,又看了看燕趙歌,嘴角微微浮現幾分笑意。
燕趙歌偏了偏腦袋:“肯定沒想好事。”
“只是想起以前在外游歷闖蕩時,聽那些一二流勢力的人,私下編排咱們六大圣地的順口溜。”封云笙沒有搪塞,大大方方笑道:“原先覺得有點道理,但現在看了你和司空師姐,覺得大不相同。”
燕趙歌來了點興趣:“哦?他們怎么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