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縹緲劍光一刷,公孫輝身形頓時一震!
他這一刻只感覺,自己身為清靜玄仙,一身仙罡,在這一刻竟然毫無征兆,土崩瓦解,重新分成清氣和正氣兩種不同的仙氣!
雖然兩種仙氣仍然交織在一起,可是卻不再融匯交融,不分彼此。
受此影響,他本來經歷過仙罡洗練,真仙難傷的一副玄仙之身,竟然也在中劍的這一瞬間,退化回真仙軀殼!
此時的他,竟然被人從二氣玄仙之境,打落回真仙境界!
“這是什么劍法?”公孫輝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他心海之間,不可抑制的浮現種種景象,熟悉卻又陌生。
那赫然是他當年沖擊真玄劫,成功渡過劫數,登臨玄仙境界的經歷。
而這一刻,所有景象仿佛在倒放,而他也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玄仙之境越來越遠。
公孫輝學武修道數千年,雖然大部分時候隱居,但也不乏在外行走游歷的經驗。
但饒是他也算見多識廣,這一刻仍然生出驚悚與慌亂的感覺。
在今日之前,他可不曾聽聞有這樣的劍術。
燕趙歌謫落仙人的謫仙劍!
昔年一戰,燕趙歌以武圣之境,將真仙強者謫落到人間。
今日之戰,謫仙劍鋒芒再現,將二氣玄仙公孫輝謫落到真仙境界。
天河倒卷一般的縹緲劍光落下的同時,燕趙歌另一只手,便是一式番天印,拍在公孫輝天靈蓋上!
“你有沒有誰的裙底可以鉆呀?”
燕趙歌笑聲傳來,公孫輝肝膽欲裂。
被謫仙劍謫落至真仙的他,如何能挨得住燕趙歌當頭一掌?
他喉嚨里驚呼聲卡在一半,已經被燕趙歌一掌拍碎頭顱,頓時一命嗚呼!
在燕趙歌謫仙劍出手的剎那,李興霸和那鶴族小圣就齊齊變了臉色。
他們的眼力自然遠非常人可比,立馬感覺到燕趙歌那一劍的不同凡響。
可惜,封云笙的攻勢下,他們自顧尚且不暇,如何還有精力去照料公孫輝那邊?
“速退!”李興霸剛來得及喝令自己弟子一聲,就已經看見自家弟子被劍光打落真仙之境,然后被燕趙歌當頭一掌直接將腦袋打成一團血霧!
他一張棗紅臉膛先是一白,然后漲得淤紫,氣到暴跳如雷,卻偏偏無可奈何,反而自己險些被封云笙斬殺。
不過與此同時,那洶涌魔氣已經變得完全清晰。
便是身處天河支流里,眾人都能感受到那恐怖的魔念,令人身體麻痹的同時,卻又讓人的精神幾欲發狂。
天河支流外,一個恐怖的身影屹立在無盡虛空中如霧似幻,看上去不真實,但卻仿佛這一方寰宇的主宰。
那大羅層次的古魔,終于正式現身。
封云笙雙瞳內的藍黑魔煌跳動一下。
她轉頭看向燕趙歌,燕趙歌也正看向她,兩人一齊頷首,然后封云笙身形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黑光,直接斬破上方水幕天穹。
兇戾黑光照耀下,將天河支流里混亂的時空變化都一起斬滅,使得天河支流變化莫測的時空難以阻攔封云笙外出的腳步。
破壞容易建設難,雖然無法自如在那錯亂時空里遨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封云笙獨特的力量意境,卻可以讓她成功跳出時空亂流之外。
于是黑光閃過,她已經從眾多星辰起起落落的長河里一躍而出,直面虛空中現身的那尊古魔。
而隨著封云笙的離去,李興霸同那位鶴族小圣,總算可以松一口氣。
輕松過后,怒火瞬間再次涌上李興霸心頭。
“這次,老夫倒要看看還有誰能護住你這孽障!”他視線惡狠狠看向燕趙歌,卻見燕趙歌身形正在漸漸融入水幕里。
天河支流里的水流,同變化莫測的時空化為一體。
隨波逐流之下,誰也不知道將會飄向哪里。
“想跑?”李興霸冷哼一聲。
沒了封云笙化解,恢弘而又好大的大道綸音滾滾而動,太虛層次的李興霸出手,一身仙元籠罩下,足以將這方異域空間完全封閉,令人無法借助時空亂流遁走。
但燕趙歌的身形,仍然漸漸融入水幕中,仿佛并沒有受到影響。
李興霸一怔。
雖然燕趙歌極為特殊,身為真仙竟然不懼大道綸音,但以真仙仙氣面對元仙仙元,仍然會力不從心。
元仙仙元到處,真仙單一的某一種仙氣,都如同不設防一般,會被瞬間摧毀。
這同武者是誰無關,同武者修練哪種絕學也無關。
但現在,偏偏卻出現了反常的一幕。
“有問題的不是他,是那水!”李興霸畢竟是上古紀元時便得道的老牌強者,見聞之廣博非常人可比,立即明白問題出在哪里。
燕趙歌消失在水幕中,而那虛幻的水流在這一刻,色澤竟然瞬間從透明變作暗黃。
看著暗黃的水流,李興霸一驚,記憶深處,泛起漣漪。
這時,燕趙歌的聲音仿佛從上下四方各個方向一同傳來。
“看來有關我的事情,不管是日曜太陽上尊,還是陳乾華,都沒怎么跟你提過。”
燕趙歌淡淡說道:“你的打算,我大致能猜到,借助九幽大魔牽制拙荊,然后你們合力擒拿我。”
“雖然上次見過我的后土手書,但你李興霸一身所學,加上寶物劈地珠,正好不懼后土手書,所以你有恃無恐。”
“不過,我本就沒打算再次動用后土娘娘的墨寶。”燕趙歌笑了笑:“雖然后土娘娘的力量意境特殊,又有獨特秘法,可以傳下其他大羅天仙難以留存的手書印記,令我等晚輩受益,但這畢竟是一件刻印式的寶物,還是要小心使用的。”
如果過度頻繁使用,不給足夠的休養時間,很容易給后土手書帶來不可逆轉的永久衰敗,甚至導致毀滅。
“但這個地方,可是一段天河水脈啊。”燕趙歌聲音中笑意消失,漠然說道:“對我來說,這是得天獨厚的地利環境,而對你們來說,就是天要亡你們了。”
“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在這里,你們的性命能不能保住,也已不再是你們自己說了算的事情,而是…”
伴隨燕趙歌的聲音,整個天河支流,在這一刻,化作暗黃。
陣陣黑風,在水面上不停呼嘯。
“…而是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