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大帝神‘色’恬淡,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袍袖一甩。
堂堂東北至尊劉錚谷,頓時被他的袖里乾坤收起。
一方至尊,瞬間被鎮壓!
乾元大帝的動作看起來自然寫意,不帶絲毫煙火氣,哪怕沒有修為在身的世俗百姓,都能看清他的動作。
可是所有人,卻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看似矛盾的感覺,‘交’織出玄奧的意境。
廣乘山上眾人,心中都升起無力和絕望的感覺。
什么是仙凡有別?
這就是一位真仙大帝的手段。
有法,真仙降臨人間,穩立不敗之地,卻未必無敵于世。
這樣,其實是為了嚴謹。
因為這世間確實有龍雪寂、陳乾華那樣的絕世天才,能以至尊之身同真仙大帝扳一扳手腕。
甚至就燕趙歌、燕狄父子二人今天的表現,許多人心中都認可,他們未來,也將是這樣強大的存在。
但這樣的人,畢竟是極少數的特例!
排除這樣的特例,真正的普遍情況是,仙凡之差,天淵之別。
仙人臨凡,就是無敵!
不是單對單無敵,而是所向無敵。
數量失去意義,一位真仙,碾壓橫掃眾多人仙聯手。
乾元大帝的右手衣袖,收了東北至尊劉錚谷后,完全不停,便向著空中一拂。
輝煌大日頃刻間暗滅,世界仿佛一瞬間從白晝進入黑夜。
半空里的太陽印光輝不再,被乾元大帝一袖子直接‘抽’飛出去。
他衣袖再一拂,撥動大幽明輪,大幽明輪頓時也飛出,九個孔‘洞’中的光輝都黯淡下去。
廣乘山上眾人看見此情景,更是感覺一顆心沉到谷底。
乾元大帝不疾不徐,一路行來,看向曹捷。
“下次昆侖山布置十方如意陣,大約要百年之后。”
“這些年來,我道‘門’元氣漸漸恢復,有不少出‘色’的年輕人涌現,漸漸要到開‘花’結果的時候了。”乾帝淡然道。“貧道徒兒青樹子也是其中之一,可惜沒了。”
“除去青樹子,也有三人都可能于近年成就至尊之境,如無大意外,昔年十方至尊缺位的情況,很難再生。”
乾元大帝著,徐徐抬手,伸出手指向曹捷點去:“最起碼,只少你一人,不會有大問題。”
就在這時,燕趙歌越眾而出,走上前來,迎向乾元大帝。
乾元大帝語氣淡然:“先殺誰,對貧道來沒分別,不過曹捷你要躲在一個晚輩身后嗎?這可不像你。”
東南至尊曹捷沒有開口話,只是看向燕趙歌。
方才,在乾元大帝剛現身的時候,燕趙歌便傳音給他和劉錚谷。
“我有一法,五成把握,但只能用于乾帝攻擊我本人時方才可以揮作用,兩位面對乾帝,莫要硬碰。”
曹捷不知燕趙歌是何打算,但此刻也唯有信任他。
劉錚谷雖被鎮壓,但當無‘性’命之憂。
見曹捷沒有答話,乾帝也不在意,目光便即移到面前的燕趙歌身上。
“此地是本派山‘門’所在,東南至尊賞光蒞臨,乃是客人,燕某不才,忝為地主,沒道理讓客人在最前面為本派擋災的道理。”燕趙歌此刻直面乾元大帝。
眼前的道人看似云淡風輕,頗為平常,不帶給人絲毫壓力。
但燕趙歌隱約能感受到,自己的神魂,仿佛在輕微震‘蕩’。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齊出,太陽印與大幽明輪都飛回自己手中。
太陽神典和幽明十二法一起運轉,溫養手中的寶物。
太陽印和大幽明輪微微震動,漸漸重新煥光彩,恢復活力,但是面對仙‘門’大帝,仍然失去氣勢。
西方至尊郎青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徐徐搖頭:“一場大破滅,我道‘門’凋零,如今總算稍稍恢復元氣,正是方興未艾之時。”
“對于有潛力的天才來,這或許是最好的時代。”
“似你這般出‘色’的年輕人,正常情況下,三皇五帝,幾位陛下,為了道‘門’的未來,或多或少都會照顧提點,甚至助你成長。”
“哪怕有些驕狂,又或者犯了些錯誤,陛下們也會容忍周全。”
郎青的視線落在大幽明輪上,情緒有幾分復雜:“可惜你得了尹天下的遺產,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你以為得了仙兵胚胎是機緣福澤,占了天大的便宜,卻不知道你因此失去的更多。”
“幾位陛下不親自跟你計較也就罷了,你卻開罪乾帝陛下,沒人救得了你,也沒人會來救你。”
他看了一眼燕狄頭頂的太易華云:“錦帝陛下愿意相助曹捷,我不奇怪,但愿意幫你,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今日方知,原來是為了太易之拳,可惜他今天趕不及來這里。”
乾元大帝神情和緩,沒有疾言厲‘色’,只是靜靜看著燕趙歌。
目光上下打量間,將這個先是壞了自己計劃,后來更殺死自己弟子的青年盡收眼底。
“真是出‘色’的年輕人。”乾元大帝和聲了一句,伸出的手指不再指向曹捷,而是指向燕趙歌,這一指繼續向前點去。
燕趙歌瞬間有一種大山壓頂的感覺,整個人從‘肉’身到神魂,從里到外,仿佛都要被壓成齏粉似的。
那沉重,便是背負一方世界似乎都不足以描述。
這種感覺之下,莫抵御,便是躲閃,都力不從心。
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地方能動。
燕趙歌瞇縫起眼睛,雙目中閃動莫名的光彩。
但就在這時,乾元大帝輕輕蹙眉,點出的手指在半空中稍微停了一下。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疑‘惑’不解。
不過很快,燕趙歌、燕狄、曹捷、郎青等幾人,也都神情微變。
因為他們隱隱感覺到,天地靈氣脈動,生巨大變化。
變化的源頭,不在于腳下的東南陽天境皇笳海,而是源于更西邊。
皇笳海地處東南陽天境西部邊境,再向西去,就是南方炎天境,是方圓山。
在那里,水相靈氣,突然暴漲,瞬間爆出來,幾乎媲美到處是水的皇笳海。
“那是…朝河?!”盤膝坐在虛空里的莊深猛地站起身:“斷流的朝河恢復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燕趙歌也感到出乎預料。
朝河恢復,也是在方圓山,對皇笳海的局勢不起半點作用。
乾帝降臨,錦帝未到,燕趙歌等人現在就算想退守方圓山也不可能。
但是,朝河為什么恢復?
背后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