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歌此時不好靠近靈賢洲,催動群龍殿在遠處自深海中浮起。
遠方海天交界的地方,可見如水光輝遮天蔽日,仿佛自成一屆,隔斷內外虛空。
水光籠罩下,里面的一切,都顯得蒼白與遲滯。
在時光的沖刷下,萬事萬物,都變得脆弱不堪。
任你英雄絕世,任你神通蓋天,都難敵歲月流逝,終有衰亡的一日,千萬年后,塵歸塵,土歸土,不過一場泡影,留給后人評說。
燕趙歌看了那一幕,也不禁搖頭:“三個修練宙光天書的仙橋武圣聯手,確實不同凡響。”
康平、顧章、賀東成,同修一門歲月流光劍的三大強者一同出手,劍光直接將靈賢洲籠罩。
一切都在經歷時光沖刷,步向衰老和滅亡,僅僅視對手強弱,有快有慢罷了。
這時就體現當初燕趙歌及時報信,反玄聯軍果斷出擊的好處。
顧章在那時被顧鴻、周浩生、公孫武、羅志濤等人聯傷,到現在還沒有徹底痊愈。
多虧如此,靈賢洲日月峰的反玄聯軍,現在才能勉強支撐。
但康平等人,毫無疑問還是占盡上風。
“羅志濤,顧鴻,你們,給拙荊償命吧!”康平面無表情,目光冰冷,屹立于日月峰正上方的虛空中。
他的劍光,淡漠如水,看似最不起眼,但卻是在場所有人最強大的存在。
劍光到處,萬事萬物一起趨于靜止,然后變得陳舊斑駁。
日月峰上,羅志濤鐵青著臉,催動日月金輪中的日輪,以自家守山大陣為依托,不斷同對手周旋。
而顧鴻也到了日月峰上,康夫人之死,康平將賬也算到他頭上,攻擊羅志濤的同時,也沒放松對顧鴻的攻擊。
顧鴻面色沉靜,劍勢大開大合不失章法,抵御對手海潮一樣的攻勢。
但康平實力太強,劍光到處,顧鴻波瀾壯闊的劍意,頓時變得蒼白無力。
縱使滄海磅礴,無盡歲月流逝變遷之下,也可能化為陸地,甚至干涸的荒漠。
不同于先前在林漢華那里赤手空拳,以指代劍,現在的康平,手中更有上品圣兵云轉天光劍在手!
一劍在手,康平獨自一人,就壓得顧鴻和羅志濤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除了康平以外,顧章同賀東成也一起出手,打得反玄聯軍完全抬不起頭來。
銅人島島主公孫武,武圣六重,見神后期境界巔峰的實力,沒有上品圣兵在手,在這樣的戰局里,甚至都有些插不上手。
反玄聯軍一方只能依托光明宗的守山大陣勉力支撐,但充滿了風雨飄搖之勢。
從燕趙歌的角度看去,還能看見那如水劍光籠罩的天地中,不時有火焰亮起。
在康平等人聯手,如此強大的劍意封鎖下,萬物蒼白,這火光顯得如此耀眼。
還能有此作為,燕趙歌心知,多半是大玄王朝的玄穆王,攜上品圣兵玄王槍出手。
大玄王朝這次強者傾巢出動,踏平日月峰的決心,毋庸置疑。
燕趙歌留心看去,就見劍光世界內,偶爾還有明亮皎潔的月光,一閃即逝。
“太陰冠冕…”燕趙歌瞳孔微微收縮:“仍然沒能發揮應有的力量,說明光明宗內,原先也沒有夠分量,具有太陰之身的強者,現在掌控太陰冠冕的人,多半還是孟婉。”
眼下的太陰冠冕,明顯比在八極大世界時,要強出許多。
這件寶物,此刻已經能發揮出中品圣兵的力量。
孟婉在光明宗,修為境界果然也突飛猛進,方才能同太陰冠冕配合更好。
不過,眼下的局勢,只能發揮中品圣兵力量的太陰冠冕,實力還是有些不太夠。
其最大的作用,是在于象征與威懾。
就像太陽印是昔年新昆侖九曜之一,日曜太陽上尊高寒的隨身寶物,太陰冠冕的原主人,同樣顯赫,乃是與高寒并列九曜的月曜太陰上尊!
這件寶物突然出現在靈賢洲日月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顧鴻和公孫武等人對此間關系了解有限也就罷了,只是驚詫。
大玄王朝的康平等人,則大吃一驚。
如果光明宗同月曜太陰上尊有關,那他們來踢光明宗的山門,很可能踢上鐵板。
光明宗能支持許久沒被攻破,也跟大玄王朝心有顧忌有關。
經過連番試探之后,雖然光明宗故布疑陣,但大玄王朝到底看出些許端倪,這才漸漸放開手腳猛攻。
反玄聯軍的壓力越來越大,日月峰周圍的海水已經完全被蒸干,陸地不停碎裂,只剩一座孤峰在陣法庇佑,搖搖欲墜。
燕趙歌遠遠望去,沉思不語。
“守山大陣一破,瞬間就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反玄一方的防守很可能會直接崩盤。”
仿佛在驗證燕趙歌的想法,陣法光輝漸漸消散,而大玄王朝的攻勢,隨之狂漲。
隨著時間推移,終于,光明宗的守山大陣,徹底崩塌!
明亮耀眼,廣照四方,猶如天空中日月的山峰,光輝瞬間黯淡下去!
本就搖搖欲墜的山峰上,立即出現道道裂痕,眼看就要崩塌瓦解。
山頂,公孫武急聲喝道:“這里守不住了!”
顧鴻一聲嘆息:“羅宗主,走吧!”
羅志濤仰天一聲長嘯,無比憤懣。
要不是在天壁之傷被燕趙歌坑了一把,他怎會為了自己活命和康夫人死拼,以至于現在結下難以化解的死仇?
康平點名三人要給自己妻子報仇,但三人中分明燕趙歌實力最弱,勢單力孤,可是康平卻偏偏首先來找他光明宗。
金庭山若說從不插手皇笳海勢力內部爭斗,可為什么還要堅持護住燕趙歌?
“走!”羅志濤怒吼一聲,當先沖天而起,帶了頭戴太陰冠冕的孟婉和光明宗眾人,化作流光,飛快向遠方遁走。
顧鴻同公孫武,也一同跟上。
大玄王朝當然不容他們走脫,攻勢排山倒海壓來。
羅志濤回首看去,自家屹立多年的山門,破碎成灰,跌落塵埃,不由心如刀割。
他盯著康平,手指朝北方一指,怒聲說道:“那邊,有一處天壁之傷,是通往那燕趙歌出身的八極大世界,他親族師門全在那里!”
“你們不敢找他本人,不知又敢不敢去那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