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霞介紹的情況,解開燕趙歌曾經心中不少疑問。
不過,知道的事情越多,心中新的疑問也越多。
通過和文落霞的交談,燕趙歌可以肯定,確實有人在對曾經的歷史,進行淡化處理。
身為東南至尊門下嫡傳的文落霞,對曾經歷史的了解,也流于表面,大多是傳說。
這也就難怪幽暗宗那樣的大勢力傳承,都對歷史信息知之甚少。
其他中小勢力,乃至于普通民眾,就更不用說了。
人盡皆知,大家都比較熟悉的史料,基本上都是近千年來,界上界大局勢穩定后的情況。
千余年前的歷史詳情,大多掩埋在時光長河中,或許只有極少數親身經歷者,才知道真實詳情。
眼下文落霞所言種種,未必都準確,燕趙歌對此心里有數,當個參考便是。
饒是如此,也有觸目驚心之感。
“日曜太陽上尊,高寒…是真名嗎?”燕趙歌心中思索著。
他看向文落霞,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卻不知這位日曜太陽上尊,乃至于如今的地皇和隱皇,是三清嫡傳,還是昔年天庭神宮中人?”
文落霞愣了愣:“昆侖九曜再建昆侖山,續道門香火,傳聞中有掌握玉清傳承的絕學典籍。”
“但到底是玉清正統嫡傳,還是機緣巧合得了秘籍,我師祖他老人家或許知道,我一個晚輩,卻是不清楚了。”
昆侖山玉虛宮,傳說中玉清祖師,元始天尊的道場。
文落霞繼續說道:“太清一脈的話,其實大破滅后各家各派,多多少少都沾邊兒。”
太清祖師道德天尊奠定武道萬世之基,教化人道眾生萬民開修煉之路。
其后百家齊鳴,百花齊放,悠悠歲月里,數不清的強者不斷摸索開辟一條又一條道路,留下一個又一個道統。
用個不嚴格的說法,道門武者,九成以上都可以算作太清一脈徒子徒孫。
大破滅后,人們或是直接傳承破滅前的道統,或是發掘前人遺跡絕學,向上溯源,都受益于太清祖師。
文落霞稍微頓了一下后說道:“至于上清…地皇曾經有諭令,上清傳人,不得踏足界上界。”
聽見這句話,燕趙歌嘴角就輕輕抽搐一下。
不過,知道目前這些,已經收獲頗為豐厚。
燕趙歌心神靜靜溝通太陽印。
隨著他與太陽印聯系日漸加深,他對這件寶物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入,漸漸察覺許多異狀。
比方說,昔年在地域,觀日曜太陽上尊高寒拳意封印九幽縫隙,是單純施展太陽神典武學沒錯。
但太陽印這件寶物本身,除了熔煉日曜太陽星的輝煌真意外,燕趙歌隱隱察覺其中還有別的道理意境。
竟然有些像玉清元始天書十卷中,番天書和陰陽天書闡述的力量意境。
太陽印之力,隱隱仿照傳說中蓋壓天地,顛倒乾坤的番天印!
同時,相較于自己當初在神宮藏書閣內見到的殘缺版本,如今自己掌握的太陽神典,不僅完整,而且更加精深強大。
但是,燕趙歌越修練,越感覺目前太陽神典的完善提升,多少參考了玉清嫡傳的陰陽天書。
陰陽天書同宙光天書、生生造化天書一樣,同為元始天書后天六書之一,窮盡陰陽變化之奧妙。
其中,自然也包含至陽同至陰。
燕趙歌心里琢磨:“和我預想相差不大,但是局面更加復雜,這界上界還真是來對了,否則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幫忙數錢呢。”
鄭明、文落霞,乃至于康平、齊煒等人不知道,燕趙歌卻是清楚記得。
日曜太陽上尊高寒,當初放置太陽印在八極大世界地域深淵里,鎮壓九幽縫隙的同時,卻也是為了瞞過他人的李代桃僵之計。
他想要瞞過誰?
瞞過別人之后去了哪里,要做些什么?
燕趙歌撇撇嘴,除了高寒以外,那個留下太陰冠冕的女子,可能也是九曜中人。
再加上羅睺刀的遺蛻,燕趙歌也不由暗嘆八極大世界水淺蛟龍多。
燕趙歌在琢磨事情的同時,別人也在關注琢磨他。
那個名叫葉欣的女武者,此刻在一旁看著燕趙歌同文落霞交談,神情就有些復雜。
她方才其實很尷尬。
康平等人幫助了她,她承對方的人情,本來打算在師父師伯面前為大玄王朝美言幾句。
誰知事后卻弄出承天效法陣的大問題,搞得她只能在一旁老實待著,甚至還要慶幸自己沒有多說多錯。
最后的結果,康平被迫遠赴金庭山面見東南至尊,在皇笳海重占上風的大玄王朝,實力未損,卻要忍氣吞聲,收縮防御低調行事。
眼前這個年輕人則仍然活得很滋潤,自由自在。
葉欣在驚奇燕趙歌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實力之余,對他這翻手間讓皇笳海改天換地的經歷,更受震動。
雖然是借勢,但能成功借到和自己并無深厚交情的強者聲勢,卻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想到太陽印,想到日曜太陽上尊,葉欣又微微釋然,眼前之人,無疑是個有機緣有運道的年輕人。
眾人復雜的思緒間,乘風天舟一路遠行,瞬息萬里。
葉欣首先回神,她需要為師伯鄭明指引當初自己遇險的地方。
到了半路,燕趙歌向鄭明等人告辭,和封云笙、阿虎一起下了乘風天舟。
望著乘風天舟瞬間遠去,消失在天際不見蹤影,阿虎擦了擦口水:“公子,咱們要是也有這么一艘船就好了。”
說完話發現燕趙歌沒回應,阿虎扭頭看去,就見燕趙歌沒有看乘風天舟,反而轉身望著相反方向。
也就是方才來時的方向,承天效法陣之前所在山谷的那個方向。
阿虎問道:“公子,怎么了,大玄王朝有人跟著我們?”
燕趙歌搖頭:“沒發現有人跟著,只是方才看那陣法,感覺有些怪。”
“怪?”阿虎奇道:“怎么個怪法?”
燕趙歌收回目光:“畢竟是秘法還原的光影圖像,不是真實陣法,我也不好下定論,但感覺和我以往所知的承天效法陣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