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云笙看著乘風天舟上方陣法呈現的遼闊大地,看著向遠方奔騰的長河,傳音輕聲問道:“既然如此,現在是不是已經證明,在皇笳海確有承天效法陣存在,只是不知道是誰人設立?”
燕趙歌不動聲‘色’的答道:“還不能確定,這位鄭明鄭前輩,現在催行的這個陣法,是尋找觸動地脈流轉的大陣。”
“僅就目前所知,皇笳海內諸勢力,包括大玄王朝在內,沒有誰家的守山大陣會觸動地脈流轉。”
燕趙歌抬頭看了一眼巨舟上空的法陣:“所以如果有極大規模的陣法做到這一點,那么就是目標所在,不用擔心‘混’淆,找錯地方。”
“但能觸動地脈流轉的大陣,并不是只有承天效法陣一種,所以要等真的找到地方后,才能確認。”
封云笙和阿虎聞言都點點頭。
阿虎憨憨一笑:“大玄王朝,不會束手待斃吧?”
燕趙歌言道:“當然不會,但要應對來自東南至尊的壓力,必然不容易,如此一來,皇笳海內的局勢,他們就很難兼顧。”
“失去大玄王朝的壓制,光明宗與幽暗宗、北海劍閣等勢力的矛盾就更容易‘激’化。”
阿虎撓撓頭:“公子您的目標,始終還是指向光明宗。”
“這是自然。”燕趙歌目光有些幽深:“太‘陰’冠冕還在他們手上,我可從來沒忘記。”
封云笙聞言,柔聲說道:“太‘陰’之試早已經是歷史,如今太‘陰’冠冕的歸屬,取決于更高層次的博弈。”
燕趙歌微微一笑:“總會讓你親手拿回來。”
封云笙同他相視而笑:“無妨。”
阿虎言道:“從雙方恩怨來說,大玄王朝現在對公子你的痛恨,怕是不下于光明宗。”
燕趙歌看了看腳下的乘風天舟:“所以,自然要給他們找些事情做。”
阿虎問道:“公子,你說,大玄王朝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索‘性’…”
他話里未盡意思,燕趙歌同封云笙都明白,是擔心大玄王朝的人,直接來個滅口,為了防止消息傳出皇笳海,真正傳到東南至尊耳中,索‘性’將鄭明等人也都留在這里。
鄭明一行人雖然實力卓絕,又有乘風天舟這樣的利器,但是大玄王朝一方,同樣有仙橋層次的武圣強者和上品圣兵。
有心算無心,將所有顧忌拋開的話,其實是有把握成事的。
燕趙歌并不緊張:“那倒不會,他們現在相當一部分‘精’力,還被皇笳海的反玄大軍牽扯,分不出那么多強者。”
“大玄王朝相對勢大,占據戰場主動權,但也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否則光明宗山‘門’現在已經覆滅了。”
“這種事情如果走漏風聲,那就把東南至尊徹底得罪死了。”
“相對而言,他們更有可能的應對是,自己先行將承天效法陣撤了,將鄭明、陳智良等人糊‘弄’過去,然后再徐徐圖之。”
燕趙歌瞇縫了一下眼睛:“被我扣住地海肺晶用掉,少了這樣材料,不知道他們的承天效法陣還能支撐多久?會不會干脆已經停了?”
阿虎咧咧嘴:“公子你當時要是把東西多扣下幾樣就好了。”
燕趙歌一笑:“只有地海肺晶對我有用,其他的不過空占地方而已。”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現在倒是無心‘插’柳了,希望僅少地海肺晶一樣東西的情況下,能讓他們心存僥幸,繼續維持承天效法陣。”
“不過希望不大,畢竟地海肺晶不好找替代品。”
封云笙問道:“如果大玄王朝已經停了承天效法陣,這次前去一無所獲,該怎么辦?”
燕趙歌目視遠方光影長河流淌的方向,徐徐說道:“現在還不好說,需要到地方以后視具體情況而定。”
在燕趙歌一行人商量的同時,鄭明、陳智良和文落霞,其實也在‘私’下‘交’流。
“承天效法陣…玄文王、石道人他們到底想干什么?”陳智良目光有些沉凝:“或者說,那位,想干什么?”
文落霞問道:“師父,那位…是指?”
陳智良看了鄭明一眼,鄭明伸出手,五指張開,比了一個“五”的手勢,然后收起四根手指,只單豎起一根食指。
文落霞立即看明白了,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陳智良言道:“你不需要知道具體是哪個,只需知道事態非尋常可比就好,你不要多摻和。”
文落霞連忙說道:“謝師父、師伯教誨,弟子謹記在心。”
陳智良轉頭沖鄭明說道:“那位,想要尋找后土皇地祇的下落嗎?雖說沒有跡象能證明后土娘娘隕落,但同樣也沒有跡象表明其還在世啊…”
鄭明沉著臉:“關鍵在于,那位,為什么要暗自隱秘尋找線索,他想要瞞過誰?”
陳智良目光收縮一下:“鄭師兄,我怎么感覺,我們不應該管這事兒,這可能有大禍患,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身為東南至尊親傳弟子,能讓他們忌憚的存在比較有限。
但正因為站得高看得遠,見多識廣,知道常人不知道之事,才更加明白有些事情看似平常之下隱藏的危險。
眼界越開闊,越能察覺自身之卑微。
后土皇地祇,道‘門’四御之一,大破滅之前站在天地頂端的大人物之一,真正如同傳說一般的人物,神通廣大,尊榮無比。
和這位扯上關系,已經非同小可。
而眼前的情況,更是透著一股詭異。
鄭明輕聲說道:“很多時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但有些時候,知道太少,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東南陽天境畢竟是師尊轄下,出了什么事情,師尊不知情,會很被動。”
“我等就算不干涉不‘插’手,但至少要‘弄’清楚狀況,‘交’由師尊決斷。”
陳智良點頭稱是,鄭明接著說道:“方才出發前,我已經讓人出皇笳海,返回去報信。”
“這是最好不過。”陳智良頷首,然后轉頭再看向文落霞:“葉欣現在何處?你們不是結伴同行嗎?”
文落霞答道:“進了皇笳海之后,我們分開了,弟子也不知道葉師姐現在何處。”
陳智良嘆息一聲,又是一樁心事掛在心頭。
眾人各有思量,乘風天舟一路飛行,跨越萬水千山。
眼前漸漸有了陸地,而那虛幻長河消失,可是仍有線索指引。
燕趙歌目視大陸,心知目的地將要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