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流華心情正有些放松,傅恩書輕嘆道:“因材施教,說來容易做來難啊,就算為師和宗門給你時間,其他門派的太陰之女卻不會給你時間,這副擔子對現在的你來說,可能確實太重了。筆・趣・閣www..”
“說起來,核心嫡傳弟子,也有一部分擇師的權力,但因為流華你的特殊性,直接便安排你入我門下了。”
“我性子太急,或許拜在其他人門下,反而更有利于你的成長吧。”
“承擔競爭太陰冠冕的重任,拜我為師,都是我們加諸在你身上的東西,只希望不要浪費你的天資,卻有些忽視其他方面的問題,忽視了你的感受。”
傅恩書有感而發,語氣溫和。
尹流華聽了,卻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她連忙說道:“師父,弟子魯鈍,讓您失望了,弟子一定用心修練。”
修為高過尹流華太多,尹流華的身體狀態,傅恩書洞若觀火,這弟子一直以來修練是否盡心盡力,她了如指掌。
公正的說,剛入門的時候,雖然也有些疏懶,但其實還算踏實。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懈怠。
不過傅恩書現在心氣平和了許多,只是說道:“你要真的盡心才是,性情太過疏懶,不僅僅是你作為太陰之女的修練,你日后的武者道路,也很難走向高峰。”
“不僅僅是太陰之女,對每一個武者而言,怠惰都是大忌。”
傅恩書看著尹流華,嘆息著說道:“流華你并非平庸之輩,你的天資真的不差,若你自稱魯鈍,普天之下多數人都是蠢材了。”
“但即便是憨龍兒那樣的天資,也經不起不斷的揮霍。”
她看著尹流華,說道:“你入為師門下也有些時日了,該知道我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
“方才所言盡皆有感而發,對你的教導,我可能確實做得不妥當。”
“你性子疏懶遲緩,同太陰之試當前的緊迫局勢沖突,這矛盾很難化解。”
尹流華心中大驚,定了定神,連忙說道:“師父千萬莫要這么說,是弟子之前太過懈怠,弟子一定改正。”
她語氣真摯:“入門這些日子以來,師父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里,能入您門下,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與福分。”
“弟子平日里修練,也常警醒自己,要認真修練,但身體一疲乏,心志就變得不堅定,堅持不下去。”
“還請師父再給流華一些機會,流華一定好好磨練自己。”
傅恩書微微蹙眉:“流華莫要胡思亂想,為師從前雖然嚴厲督促鞭策你,但方才所言,盡皆出自肺腑,并非說反話,強迫你表態。”
“我傅恩書的弟子,沒有不成器的,我好強,性子急,這些都不假,但既然急火煉不出好鋼,我也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慢慢打磨你成材。”
尹流華直接向著傅恩書拜倒:“師父一片赤誠,弟子如何能感受不到?弟子也是誠心悔改,懇請師父給弟子一個機會。”
傅恩書嘆息著說道:“你們太陰之女的修練,用只爭朝夕,都不足以形容其中激烈,真的沒有多少時間留給我們。”
“這些年隨著孟婉、樊秋等人修為越拉越高,太陰冠冕所能發揮的力量,一直在逐漸遞增。”
“現在所有的太陰之女都還是宗師境界修為,但如果有人臻至大宗師之境,催發太陰冠冕的力量,將截然不同。”
尹流華悄聲說道:“師父您之前不是說,掌門師叔超凡入圣后,勝過眾多前輩,已經是當世第一人了嗎?還有師祖他老人家,本門現在的實力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八極第一。”
“既然如此,太陰之試還比什么,本門可以直接從大日圣宗手上奪取太陰冠冕啊。”
傅恩書言道:“那是事實不假,但我們規劃日后的局勢,卻不能只看到有利的一面。”
“且不說強行占據太陰冠冕容易引起所有圣地的公憤,燕師弟超凡入勝,實力固然遠超同輩,已經穩穩勝過大日圣宗的黃光烈,但是大日圣宗,卻未必只有黃光烈。”
“紫陽武圣張焯,這個名字,莫說你們,便是于為師而言,也已經有些陌生了,但此人現在究竟是何情況,在哪里,誰也不知道。”
“這些年,哪怕大日圣宗吃些虧,也不見他出現,但他未必就真的不在八極大世界了。”
雖然性格剛強,但傅恩書也非一味魯莽之輩:“張紫陽當年便是武圣三重境界的強者,這么多年過去,實力如何,殊難預料。”
“或許他在人世的可能性很小,但真正到了同大日圣宗生死相搏的時候,本門不得不預防這一點。”
傅恩書目光掃過封云笙和尹流華:“這種時候,如果有太陰之女晉升大宗師境界,催動太陰冠冕,很可能決定大局。”
尹流華低下頭,她距離大宗師境界,還差得很遠呢。
傅恩書看著尹流華,語氣和緩的說道:“流華,你起步晚了,但并不意味著太陰冠冕的爭奪,就同你無關。”
“你封師姐,大日圣宗的孟婉,當年都因為太陰之試前負傷,而影響比試。”
“而催動太陰冠冕與敵交戰,太陰之女同樣有受傷的可能,若本門真的得到太陰冠冕,云笙與人交手受傷,這時就需要你催動太陰冠冕。”
為什么不管大日圣宗還是廣乘山,又或者其他宗門,都盡可能爭取培養不止一個太陰之女,不惜資源,原因也正在于此。
所謂雙保險,并不單單只是太陰之試的時候。
傅恩書語重心長的說道:“一個宗門,有兩個太陰之女,內部固然存在競爭,最杰出的那個方能為宗門贏回太陰冠冕,但你們真正的對手,永遠是其他圣地的太陰之女。”
尹流華低聲說道:“弟子一定竭盡所能,全力以赴…克服自己的不足。”
傅恩書看著尹流華,輕嘆一聲,點點頭:“流華,自強者天助之,奮發向上,長遠來看,最終受益的終歸是你自己。”
尹流華連忙一禮:“是,師父,弟子明白。”
她低著頭,松了一口氣:“今天這關總算是過去了,可是,以后怎么辦呢…”
這樣想著,她心中萬千情緒涌動。
“我本就起步晚了,燕師兄又偏心封師姐,有心藏私保留秘法不傳授給我,這樣一來,封師姐可以完成那些功課,我卻完成不了,始終都顯得我不盡心盡力。”
“就算我再努力也沒用,師父永遠也無法滿意,總有一天會失去耐心。”
想著想著,尹流華只感覺無比苦惱:“到底,該怎么辦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