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石澗仁當初隔著湯池聽見的話語,這幫家伙類似的場面敲羊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還真是駕輕就熟!
之前聽陶玉峰好像也提到過,江州這些身家過億的摩托車老板們,江湖習氣很重的也喜歡聚在一起賭錢,那價碼還真有可能翻騰在千萬級以上。
也對,仗著市場轉變、改革浪潮中發財致富的幸運兒們并沒有與財富相對應的強大內心,所以有了錢除了玩女人找樂子,賭博可能就是還能讓他們心跳刺激的最佳玩意兒了。
所以簡簡單單打個麻將一炮幾萬塊,玩紙牌十萬幾十萬一把,對于精神世界極度匱乏的人來說,沒什么不可能的,石澗仁甚至都聽說過有些地方玩牌都不用數錢,直接用尺子量,多刺激?
一具人的軀殼要用這樣的行為來刺激,還真是個可悲的事情!
所以雖然賭債是法律不認可的形式,曾洪富的手下依舊拿了一副撲克過來撒開丟在茶幾上,擺出好像打牌賭輸贏的模樣,另一個家伙拿了相機過來拍照!
更有甚者直接用密碼箱提了整整一箱現金擺在茶幾上打開,放下筷子的曾洪富打著飽嗝過來擺拍:“喏!現在我把這一千萬給你了!”
還別說,這真是研究過法律的,法院接到這種欠條最多會考察取證真實性,只有證明是在脅迫之下簽下的欠條才能認定無效,而現在這樣來龍去脈說得通,一千萬的資金交給石澗仁這樣的身份去拍電影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再有真實點的銀行流水,加上照片,石澗仁回過頭就是叫破天也沒處說理去。
除非動用什么強橫的關系!
這看似簡單的陷阱還真夠毒辣!
石澗仁一直抱著手臂靠在沙發看這些人忙碌演戲,這會兒臉上依舊平靜如常:“這一箱沒一千萬。”
耿海燕不知為什么,忽然想笑。
曾洪富終于有點察覺這兩口子的態度異常,和他以往見過的那些家伙太不一樣了,在他面前根本沒把這么個溫泉城老板當回事的商人官員多了去,但最后不還是得乖乖的掉進坑來,前倨后恭的這會兒不是應該勃然大怒,臉紅脖子粗的做無謂吵鬧么,要不就是哭著喊著示弱,難道真的要上家伙事:“這就是個意思,懂嗎?我們都是文明人,那就要用文明的辦法,不要逼我把你老婆拖出去輪了拍裸照,給你打幾針藥,那時候用錢都買不回損失了,我也是講道理的,打聽清楚你確實值多少錢,沒有跟你多要吧,一千萬,你回頭就能賺回來,你這身嬌肉貴的何必跟我們這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亡命徒計較呢?”
石澗仁還是冷靜得像在說別人:“剛才你還說你是文明人的,怎么又變成亡命徒了,你這是承認你們敲詐勒索了?”
曾洪富冷哼一聲:“是又怎么樣,哪怕你年紀輕輕的看起來還是個人物,但是在這山坳坳里遇見我曾洪富,管你是龍是蟲都得給我趴著!”
石澗仁轉頭看那端著酒杯在旁邊奸笑的龐凱宗:“你一直纏著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場敲詐勒索?”
男主播難得臉上有些回光返照似的光彩:“我當業務員,肯定有提成的,你就認命吧,一千萬對你們這種大老板不算什么,你那什么明星大腕的回過頭一眨眼就賺回來了,難道非要我們把你綁了扔溶洞里面跟那誰似的去喂王八?”
曾洪富順手抓了茶幾上的玻璃杯就砸過去暴怒:“閉嘴!你個賣的!說什么呢!”
石澗仁分明從中看見了竭力掩飾的東西:“哦,不按照你們說的做,那就綁了扔溶洞里面丟命?看來你們不光是敲詐勒索,還綁架撕票,也對,溶洞景區都是你們承包了的,丟個把人在里面根本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可今天那么多人十多個電視臺員工都看見是你們把我帶走了,如果我拿不出錢來呢,我公司的人找不到我明天肯定就會報警找人,你們還不是得乖乖把我交出來…”
勒索熟練工曾洪富像看傻子一樣看石澗仁,自顧自的拿桌上那疊撲克清理起來洗牌:“少跟老子廢話,賭債是給江湖上一個交代,任誰你找什么關系來,老子都說得過去,至于明面上法律程序,老子也奉陪,來,我們斗一把地主,做戲要做足嘛,你們兩口子跟我斗…”
耿海燕居然伸手:“那我們斗贏了你不是應該給我們錢?”
石澗仁好笑:“他就是要擺樣子,你還真相信他是斗地主贏一千萬?我看這個溫泉城都是他用這些不法勾當贏來的。”
曾洪富可能真的很少看見在這種局面下依舊神態自若的肥羊,而且還是這么年輕的一對兒男女,也有點好笑:“你們兩個到底是沒見過世面,不知道江湖深淺,還是腦子有問題?也?妹兒你洗牌很熟練嘛…”
果然,耿海燕雙手洗刷刷的拿著紙牌,雖然不像電影電視賭神們那么神乎其神的花招,但嘩啦啦的動作的確不像個生手,而且看她的做派,要是嘴角再叼支煙那就活脫脫的是個太妹了,現在臉上更是抿緊嘴唇不笑,很專注,引得旁邊那個拿相機的咔嚓咔嚓的接連多拍幾張。
石澗仁覺得是個提醒的機會:“夠了!沒錢,隨便你給我打幾針什么藥,我都沒錢…”
曾洪富冷哼一聲轉頭吩咐:“把我那抽屜里面的藥拿過來,看來現在就要給這位年輕的石老板嗨一顆!”
龐凱宗喜滋滋的去了,搬道具的幾人也都有點伸長脖子,一臉渴望的神情。
這會兒耿海燕已經順手把洗好的牌嘩啦啦的發出來了:“你要抓地主么?”
曾洪富回過頭來隨手抓起來一看,就有點笑了:“嘿,你還真要跟我打牌?”
耿海燕示意石澗仁拿牌:“我們兩口子從沒得罪過你,平白無故要我們掏一千萬給你,總得給個心服口服的理由噻,敢不敢來賭一把嘛?”
感覺一切盡在掌握的曾洪富哈哈一笑:“石老板,你這個婆娘還有點江湖氣嘛,來啊,輸了你們就是兩千萬了,敢不敢?”
耿海燕像是在胡攪蠻纏:“那你輸了呢?”
曾洪富甩手就把牌里的兩張王抽出來扔桌上:“來啊,我輸了給你們一千萬!”
石澗仁根本就不拿牌:“我不會。”
曾洪富哈哈哈:“你們是不是兩口子,一個這種時候還要跟我打牌,一個口口聲聲不會,你們兩個該不是偷了家里錢出來發財的雛兒吧…”
龐凱宗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手里拿著個不銹鋼湯勺,里面裝著幾顆透明晶體過來,但明顯這會兒他的腳步已經有點云里霧里了,另一只手拿著個插了兩三根吸管的玻璃瓶,后面還有個家伙也好像口吃的拿著打火機跟過來:“該…該,該我了…”
看看那眼神吧,這分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徹底成為幻覺奴隸的家伙,對這個社會已經沒有半點用途,可以人道毀滅算了。
連曾洪富都勃然大怒的跳起來拿手里的牌砸過去:“一群王八蛋!看見冰就跟丟了魂一樣,一點自制力都沒有,還干什么大事!”
這話從他嘴里出來,還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