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見王驊跟走出去時候截然不同的表情回來,這邊幾個娛樂圈的心里想法可多了!
都是人精啊,王驊可不是點表情變化,那都陽光燦爛了,滿臉洋溢著磕過藥的幸福感,明顯找到了自己人生歸屬的感覺!
倪星瀾專注石澗仁的表情,還好沒什么特別變化。
不過接下來當兩輛大型拖車過來各裝兩部跑車準備前往平京的時候,王驊居然出人意料的要求自己跟著保安一起押車過去,給出來的說法當然是想去體驗生活,好像演員這么做也無可厚非,石澗仁想想多安排了兩個保安一起,反正那平頭拖掛里面能坐好幾個,叮囑路上走慢點就送走了,但王驊偏偏臨走又對著石澗仁很會心一笑點點頭,讓倪星瀾覺得太詭秘驚悚了!
于是這小姑奶奶有點坐不住,加上那個什么專業考試的時間到了,就跟部分劇組人員還有吳曉影一起返回平京,打算等著仔細問問王驊到底是怎么回事。
實在是娛樂圈里各種愛戀方式層出不窮,萬一石澗仁壓根不喜歡女人,那要掰直就太難了。
本來吳曉影是想留下來的,說是要跟石總多交流熟悉,可惜石澗仁不接招,讓她盡快返回平京梳理關于慈善機構的實地考察心得,自己傷愈返回平京要看。
面對這樣一份明顯帶點考卷性質的報告,吳曉影權衡一下還是一起走了,當然到平京和倪星瀾聯手搞清迷霧也是蠻重要的事情。
柳清才沒這樣亂七八糟的念頭呢,立刻開始著手準備接待文化人,最起碼得安裝個球場邊網一樣的高大網墻,把這邊看見墳塋的視線給遮住。
因為十來名編劇、導演、制片人正如倪星瀾建議的那樣,打著過來享受風景的旗號,要到江州來跟潤豐副總裁見一面,大家以茶代酒,風雅一番,豈不樂哉?
任姐表示自己很想來,但兒子終于要回家,得好好陪一下,重點交給潤豐集團內部的創作團隊,都很看重這件事,加上石澗仁的秘書助理一起又來了十多號人,五套別墅有點吃緊,好在自有酒店,大部分工作人員都住假日酒店,于是柳清忽然就變身為現場總指揮,成天忙碌,吳迪好像作為假日酒店這邊的銜結也跑得比較多。
石澗仁干嘛呢,拆夾板啊。
接近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幾乎就沒拆開過夾板,除了和倪星瀾滾溫泉池里那回和打完架檢查,其他時候都是洗澡時自己隨便拿毛巾在縫隙擦擦,托沒有扛包重體力活的福,也沒多大味兒,所以今天去當初那軍醫大的醫院拆夾板,雖然自己都能拆,但任姐依舊不怕麻煩人的托了專家,依舊要求石澗仁鄭重其事的過去連拆帶檢查。
張明孝開車送他,一路上念叨:“紀總那輛寶馬七系現在成了酒店婚宴出租率最高的,不虧錢,可紀小姐買的新寶馬越野車呢,你不用,沒誰敢偷偷開,放在那供神仙么?紀小姐買的也沒誰敢賣,聽說她在國外你還給她都買了車,我說你們小兩口都這樣了…”
石澗仁想起其實有點溫暖的笑:“她訛我的,不過美國買車好便宜,跟買菜似的,她買了個小破車,才一千美元?”紀若棠說是高年級生畢業不要的二手車,她圖好玩非要石澗仁給錢買下來,其實每天開不了幾公里。
張明孝就喜歡車:“不過這車也不錯,越野能力比寶馬那個強!這個能放在車隊吧,我一個月開出去溜一圈保養,絕對不下場折騰!”
石澗仁無奈:“車,這種東西對我來說真的是個消耗品,或者說浪費品,要不是為了節約時間,坐公交車、出租車或者自行車都可以,還是盡量賣掉吧。”
張明孝可能是為數不多敢當面白眼總裁的:“您坐出租,您想讓整個集團所有員工都抬不起頭?所有人都會人心惶惶,公司財務是不是出了問題!”
可能跟張明孝很難解釋這個價值觀的問題,就好像醫生也很難給石澗仁解釋他的傷情一樣。
受傷不分輕重,石頭砸到哪里就是哪里,人體小臂有兩根骨頭,內尺外橈,兩根骨頭筷子一樣交錯手掌才能翻腕之類的動作,倒霉的小布衣斷掉的就是橈骨,尺骨是斷裂,跟樹枝掰斷了還剩點扯不斷那種,然后位置靠近肘部那邊,也就是說之前的日子里面得全靠夾板固定出一個彎曲度來,用一種什么高科技的新型夾板整個包住,就不用打石膏了,這也是石澗仁在那場打斗中臨時覺得夾板可以起個盾牌作用的原因,輕便而結實。
上臂和小臂一直呈150度左右的角度,據說是讓小臂肌肉和筋脈都保持松弛狀態的最佳角度。
張明孝要陪石澗仁上樓,原來這是柳清的活兒,石澗仁覺得沒必要小題大做,不就拆個夾板照個片么,分分鐘的事情,叫他在樓下抽根煙,自己待會兒就下樓。
結果按照任姐提供的那位老專家科室門號找過去,輕輕敲開門,不是上回那個花白頭發的老軍醫,換成一個戴著口罩的女大夫。
可能換做倪星瀾肯定就不厭其煩的給人家打電話,讓通訊事業繞著江州到平京,再回到江州去找到那位約好的老軍醫,這是個尊嚴問題,說了專家號就不能讓普通醫生來看,況且這看著還蠻年輕的樣子。
但石澗仁不在乎,只是瞄了瞄那雙眉毛,有點不適應,那種手繪畫的方頭眉,好奇怪的:“我找呂醫生。”
那方頭眉看他一眼:“我就是。”
石澗仁也就懶得多問老呂跟面前的小呂是什么關系,在辦公桌邊坐下來:“我是上個月來做…”
方頭眉聲音有點嗡,就是身體比較好,底氣很足的那種:“我知道,一個簡單的手臂骨折,不遠千里的托人還拖到這邊來治,也算是難得了,拆夾板是嗎?這也要托人,你自己連蝴蝶結都不會解開么?”
這么說石澗仁實際上是有心有戚戚的,都怪柳清小題大做,但推卸責任顯然不是個好習慣:“是是是,主要是聽說還要拍片檢查一下,就一起麻煩了。”
哪怕是氣貫山河的小布衣,來到醫院面對醫生,也有種天然低一頭的感覺,那女醫生嘴上不耐煩,但手上是麻利穩定的,光是看這動作石澗仁就知道人家是行家,也就不吭聲了。
但讓他驚愕的事情出現了,解開繃帶拆了夾板以后,跟個狗腿刀一樣彎曲的手肘有點僵!
伸直沒太大問題,但是要往內彎曲,別說彎曲到手指能摸肩膀的地步,手肘只是稍微從固定的角度彎了一下,手肘處就一陣劇痛傳來!
石澗仁有點懵:“醫生,我彎不了了。”
女醫生變得和善了,站起來伸手:“沒事,你只是需要復健…”一邊說一邊握住石澗仁的小臂和上臂,猛的一并。
就是那種折紙扇合攏的動作。
還算堅強的石澗仁嚎叫聲頓時沖破天靈蓋,估計連樓下婦產科都沒他叫得狠:“啊…折了,又折了!”
女醫生還是和善:“沒有,這是正常的,你看…”說完又把石澗仁的折扇打開。
石澗仁又慘叫:“不可能…斷的時候都沒這么疼!”
女醫生平靜得跟往日的小布衣似的:“就是筋僵掉了,周總理知道吧,你看他胳膊為什么老是端著,你要是不好好復健以后也要老端著…”一邊說一邊又不停的開合折扇,石澗仁就一直跟隨動作殺豬般的嚎叫!
好像從他下山以來從來都沒有這樣完全釋放過自己的情緒,叫得那叫一個爽!
誰叫他老端著,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