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神威后稗田村村民心里是何滋味,楚辭已經無視掉,四人踩在松軟的山間泥土之上,每一步都跨越數十上百米,穿梭在夜幕下的山野。杭州19樓濃情小說 霧氣與瘴氣忽聚忽散,花草樹木上凝結露水,在颯颯夜風下淅淅瀝瀝地潑灑。
枯藤虬木,盤根錯節地倒在落葉層上,好似大蛇橫亙路間,時常令人產生錯覺,感到不安。
一條人跡罕至的破敗石階道,彎彎曲曲地通往一座終日云霧繚繞的山巒,草木覆蓋,依稀難辨。
連路都修不好,難怪沒什么人來參拜。
楚辭心里想著,眼睛投向夜幕中一片漆黑的博麗神山,黑暗并不能阻擋他的眼睛。
沒在神社嗎?
楚辭感覺不到任何圣者的氣息。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月面戰爭此等大事,身為幻想鄉大結界的鎮守者,不親自坐鎮才奇怪,不過以博麗靈夢的靈力,在哪里鎮壓都沒多大問題,按照她的性格,不該留在博麗神社睡懶覺嗎?
既然主人不在,客人自然不好冒昧擅闖,未等楚辭考慮好下一步該怎么做,事情便找上門來。
精神印記竟然被人抹去了。
這就有意思了。
夜幕的幻想鄉荒野,妖氣與靈氣交織,無比寂靜,放眼望去,到處都充滿著與眾不同的邪異。
這些滿以為大難不死的大妖怪們,現在腦子里一片漿糊,心里一團亂麻,狂奔起來,翻山越嶺如履平地,迅疾如風,只想著快點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好擺脫身后銜尾而來的妖王修者。
然而它們并不知道楚辭落下的精神印記已經被別人悄然抹去。
隨著微弱的空間波動,楚辭四人出現在一處半荒廢的洞府,印記被抹除前最后反饋的坐標就是這里。
附近還有殘留的妖力波動,清晰地朝霧之湖的方向延伸,越過霧之湖,就能進入蒼云妖山,那里是八云家的地盤,再明目張膽追趕這些大妖怪,顯然會引起一些大妖的注意,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是那位妖圣與本座為難,還請出來一見。”
楚辭也不看那座廢棄洞府,聲音淡淡傳出,頃刻間沒入颯颯的風吹林葉聲中,回蕩在方圓十里。
等了片刻,沒有絲毫動靜,陰沉的荒野鬼蜮死寂,甚至連一聲蟬鳴鳥叫都沒有。
不出來嗎?
楚辭眼神閃爍,一個圣者倘若刻意隱藏,別說同階圣者,就算是半神都難以發覺。19樓濃情小說 “貞子、薇蘭,你們散開,四處搜索一下,注意安全,發現情況第一個通知我。”
“好的。”“知道了。”
貞子和薇蘭紛紛答應,倩影縹緲,各朝一個方向離去。
楚辭沒有讓紫萱跟著出去,并非偏愛,只是紫萱信仰法則雙修未成,不夠強橫,比不上貞子大自在天魔體和薇蘭永夜巨龍的防御力。
饒是如此,楚辭的精神力大半落在她們身上,一旦發生任何情況,瞬間便能撕破空間出現在她們身邊。
五里、十里、二十里 貞子和薇蘭的距離越拉越遠,可什么情況都沒有發生,仿佛那位妖圣真的是路過隨手幫幾個大妖怪抹去追蹤印記一樣。
“不,她一定還在這里。”
楚辭緩緩搖頭,到了他這種境界,比起眼前的事實,更相信自己的直覺。
包括那個‘她’。
剛想到這里,立刻出現了狀況!
黑云散去,皎月散華,身側的空間瞬間被人撕裂,空間的四周,遍布了紅色的血瞳,它們在空間間隙中左右轉動,沒有一絲要遮掩的意思。
如此標志性的空間之力,封鎖四乾八荒,楚辭哪能看不出背后是何人,想也不想直接張口:“間瞳,你是八云紫?”
不消背后之人答復,楚辭又立刻搖頭:“不對,以八云紫那獠的性格,不會如此行事。”
幻想鄉可不是背景固定人物性格呆板的投影世界,作為諸天萬界唯一不能投影衍化的半位面之一,主神空間早已歸納了幻想鄉的諸多圣者資料,八云紫此獠號稱幻想鄉段子手、濕/身肉搏第一人、ntr紫媽,無疑做不出靜悄悄埋伏,悶聲發大財的舉動。
不管此人是誰,圣者境界肯定是有的,同時她敢假借八云紫之名偷襲自己,說明背后有不能告人的陰謀,留下她肯定沒錯。
“紫萱你先回來。”
楚辭撐開小世界,先把紫萱送回月神塔,然后抬手轟出陣紋天碑,扭曲空間,向間瞳最密集的地方轟擊而去。
血色間瞳畢竟是以封鎖空間為主,天碑破碎轟炸,頓時毀滅十幾枚間瞳,露出偌大一塊漏洞,尚未等背后之人調集間瞳封鎖,楚辭已然穿梭空間,踏出間瞳包圍。m.19louu手機19樓 “好膽。”背后之人聲音磁性中帶著一絲誘惑,耳聞之心靈清澈,光憑妙音便能揣測出佳人幾分風華。
楚辭臉色絲毫不動,眸如神祇,看定四方,立刻落在一顆梧桐樹上。
“無膽匪類,還不顯形!”
隨著大律令術施壓,背后之人的隱蔽之術立刻被破開,露出一個身穿黑紗,衣袂飄動宛如神仙下凡的女人。
楚辭劍眉微蹙,這半路殺出的女人,臉上被一層鏤空的黑紗所掩蓋,貌似是一件不錯的寶物,連真理魔眼都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篤定她必定是一尊傾國傾城的女圣。
“你到底是誰?”
看到那女人的衣裝外貌,楚辭心里更加篤定,冷聲大喝:“你可知道我是主神派來支援月面戰爭的圣者,你欲撕破幻想鄉與主神的默契耶?”
女圣沉默片刻,楚辭以為她便要就此退去,卻未想到她竟然開口,聲如清泉:“此事主神不會干預。”
乍聞此事,楚辭頓時怔忪一瞬,旋即一個閃現反身向后騰挪數十米,一道銀光就在他原來呆立的地方打下,宛如湮滅了一樣,將那片蒼郁的密林直接化成了一片焦臭荒土,然后向天空中的那輪明月飄去。
既然馬甲被看破,女圣也不賣弄那點兒仿摹而來的能力,黑紗舞動,風姿如仙。
一輪皎潔的明月從女圣身后緩緩升起,與月球相互并立,清冷的月光宛如神祗灑下的銀輝。
老牌圣者擁有足夠的時間熔煉一身力量,比起楚辭這種新晉圣者強的太多。
“混沌爐,鎮壓四乾八荒!”
能夠仿摹八云紫那獠的間瞳,說明女圣的空間之力比楚辭強大到海里去,所以楚辭干脆強行鎮壓空間,將雙方撕裂空間的威能通通封印,腳踏實地在幻想鄉拼個你死我活。
是的,楚辭從女圣身上察覺到恐怖的殺意,期間還夾雜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隱隱有一種煩躁的預感漸漸涌上楚辭的心頭。
“天文秘葬!”
女圣對楚辭的情況似乎很了解,雪白的赤足在月色中行走,腳下卻仿佛有漣漪在隱現,灰色的眼眸中夾雜著仇恨和羞憤,看不出動用了神力,無數的參天古木被截成了兩段,地面時不時出現漆黑的缺口,仿佛被天狗一口吞下,密林中不時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聲浪向四處涌去。
楚辭在干嘛?
他在跑路。
早聽說幻想鄉妖風彪悍,里面的大妖賢者不管從什么意義上都兇猛無比,可親自體會女圣的磅礴攻勢,楚辭還是差點想打破虛空離開幻想鄉。
每一擊都帶著一條個人領悟的規則之力,再加上雙月互輝震蕩帶來的龐大月陰之力,舉手抬足便有推山倒海之能。
太猛了!
楚辭每一步踏下,腳下便生成一面煉金陣,身形一消一閃,立刻出現在另外的地方,險之又險地逃開女圣的攻伐神術。
數步下去,貞子的身影清晰可見。
也不曉得女圣為何不先行擊殺貞子和薇蘭,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么多的時候,楚辭遙遙一招,直接把貞子裝進月神塔,然后調轉方向,接連幾步邁到薇蘭身前,同樣將其收起,這才緩緩轉身,面對那追殺中卻又隱隱留有一線的女圣。
“你想殺我,卻又沒有真正的下死手,我猜你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些什么吧?”
隨著話語一字一頓地道出,楚辭也漸漸展露出自己的無上圣輝,面容一變,俊逸出塵,猶勝謫仙,膚如羊脂白玉,體如琉璃,蘊含無盡精粹圣力,身姿傲然挺拔,渾然如昆侖玉柱。
“果然是你!”女圣震怒,舉手投足直接拔出一條山脈,呼吸間將其煉化,朝楚辭擲來,如此霸氣,舉世無二。
好吧,楚辭心知這女圣已經無法溝通,看來還得先干一架,爭取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否則就等著被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大律令術,無限強化!”
楚辭五指騰挪,創造之曦分化地火風水四項源能,四色神光化作擒拿大手,力拔山兮氣蓋世,直接托住這座被女圣煉化的山脈。
“給我回去!”
第二只擒拿大手出現,雙掌并力扭住山脈,掙脫女圣操控,徑直朝女圣倒擲飛射。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山脈阻攔了楚辭的視野,但在精神力的成像中,女圣淡淡一笑,端的風華絕代。
不知何時一柄古樸簡陋的長弓落到女圣掌心,玉指一握,神器有靈,光華沖天。
楚辭頭皮發麻,連聲哀嘆:“我擦,抄家伙了。”
圣者不是萬能的神,自然也需要一柄貼合自身威能的武器,紅玉倒是不錯,可惜楚辭登圣時間太多,十幾個輪回世界中并不能將她打造得足夠完美,現在將她拿出來等于是謀殺。
然而楚辭已經沒時間了。
女圣眼睛微瞇,將手中古樸的弓箭抬起,只聽“崩”的一聲,閃耀著銀光的箭矢,便宛如一道被射出去的可怕流星,轟然向正在迎面走來的山脈狠狠地穿了進去。
仿佛流星墜日,發出轟隆的爆炸聲,整座山脈當場被圣箭貫穿,炸得四分五裂,身處其后的楚辭連續九次閃爍變化,結果那支圣箭電閃九轉,始終釘住楚辭的靈魂不變。
這一箭下去,楚辭能不能活還說不定,至少,至少也得在病榻上癱個幾百年修復靈魂。
“萬古”
楚辭張口便要開大招,就在這一瞬間,耳邊突然響起一道婉約柔美的聲音。
“永夜返世明,須臾即永恒。”
時間之力!
圣箭的速度悄然放慢,時間的魔力變得緩和了呢,就連那清冷的月輝,此刻也顯得十分溫柔。
一紙大紅燦爛的傘端自楚辭身后探出,籠罩在他的頭上,漆紙折疊的傘面微微抖動,仿佛身后玲瓏的少女墊著小皮鞋,青澀恬靜的小臉認真努力,雙手高高舉傘,想要替自己遮擋櫻花三月下的婆娑細雨。
紙傘邊緣輕輕地抖著,然后是一道細微的芬芳喘息透過衣裳落到楚辭的后背。
光影一轉,兩人已經脫離了危機四伏的荒野密林,來到一處清雅的竹林,清風掃過,竹林輕輕搖曳,發出有節奏的鳴響,就像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
茂密的叢林間,他看到了一條錯落蜿蜒的石道,通往一所燈火幽亮的竹苑。
時間之力的作用已然消散,那一紙大紅燦爛也猶如幻夢一場,方才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
楚辭不曉得那名女圣何時會追上他,但看竹苑燈火,心里還是有幾分好奇。
僅僅稍微猶豫了一下,楚辭一步踏出,無聲無息地摸進了這所清幽竹苑。
竹苑外的籬笆上,懸著‘永遠亭’的風鈴,清脆婉約的鈴聲嘩嘩作響,瞬間就將楚辭這一夜的熱血爭斗凈化得格外寧靜。
通往竹屋的小路,沿途的燈亭一一亮了起來,仿佛主人迎客。
楚辭大步踏上,渾然不懼。
反正以竹苑主人的威能,想對付自己也不消任何詭計,又何懼之有。
曲起手指輕扣屋門,門內傳來婉約溫柔的聲音:“請進。”
屋門無風自開,竹屋里的陳設保持著平安時代的古典風格,廳堂的擺設精致而不顯得奢華,墻上掛著字畫扇面,還有一柄繪滿四季圖案的大紅紙傘。
但楚辭的注意力全都落到那位端坐在軟塌上的撫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