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中傳來清脆的武器交鳴聲,淡淡的猩紅暈開百年不變的黃沙。
迪盧木多倒轉長槍背在背上,抄起準備好的必滅黃薔薇沖出沙塵,爆發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入眼處全都是金閃閃的槍鋒,一旦被黃薔薇傷到,規則所化的詛咒會造成不可恢復的創傷。
他沒有一擊必殺的強大寶具技,也沒有侵蝕現實的固有結界,能讓他屹立在七大職介中不倒的憑依,正是手中的武器與化作本能的戰技,聲帶中立刻發出了歡暢的大吼,迪盧木多動作突然間加快了一diǎn,腳步一錯,心眼中判斷出楚辭下一步的走位,精準攔截住對手的變向。
“爽快,我夢寐以求的,不正是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嗎!!!”
“噢,是嗎?”
不過這diǎn危險對楚辭來說不堪一提,原初之火一個輕巧的側身躲過朱月那毫無章法的撲擊,然后順勢轉身,以本命元素燃燒出一柄火劍,揮刃劈在了已經錯身而過的迪盧木多的后頸上,逼開迪盧木多的同時,原初之火也將朱月帶入了這邊的混局。
一挑一加一挑五跟二挑六完全不一樣,原初之火敏銳的在第一擊察覺到朱月生疏的戰斗本能,立刻將他引到了楚辭這邊,一則可以給楚辭減緩壓力,二則是讓朱月打亂其他人的節奏。
楚辭一劍斬落,毀滅劍光與魔劍解放·火之試煉對轟,滾滾黃沙中,一個直徑二十多米的沙坑悄然燒融,沙坑四周全燒成玻璃結質體,連空氣都在扭曲,狂暴的能量潮流中,擁有精靈加護的蘭斯洛特徑直沖了出來,無毀的湖光斬出第二發火之試煉。
如此近的距離,火之試煉幾乎是一出即中,楚辭手一抖,終毀之黯由劍變成盾牌,片片蓮花綻放,宛如魔蓮,承載住蘭斯洛特轟出的魔動炮。
澤爾里奇手中的寶石劍連劃五劍,每一劍都劈開一個次元,來自次元世界的破壞魔能宛如天河落九天,不論敵我,徑直朝楚辭和蘭斯洛特沖刷而來。
“沒有自我意志的能量何必拿出來丟人現眼呢?如果第二法就是抽取平行世界的魔力,那么我可真是要失望了。”蘭斯洛特放手一劍劈開魔能洪流沖了出去,而楚辭沒做任何的抵擋,任由強大的魔力洪流轟中他的身體,在青衣表面,亮起精密復雜的煉金陣紋,分解提煉,然后吞入體內,混沌爐將純化的能量直接搬運全身各處,只是一個呼吸就將其消化為己用。
“稍等片刻,大餐還在后面。”澤爾里奇從煉金圣域展開的那一刻便明白了這個貌似固有結界的空間的規矩,見楚辭以一敵九不落下風,手里也有些發癢,始祖朱月在旁邊又如何,當初他可以聯合其他真祖和魔法使放逐朱月一次,現在他還能再做一次,所以寶石翁的興趣已經放在了楚辭身上。
手中的寶石劍轟出帶著層層疊疊不同平行空間法則性質的強大魔力洪流沖向楚辭,里面既有無主次元的魔能沖刷,也有平行世界的元素魔力,還夾雜著其他平行世界澤爾里奇們的本源魔力。
而這個時候楚辭已經被貞德的姿態攝住了全副精氣神,甚至連沖到眼前的魔力洪流以及神父道恩射出的三發附魔巴祖卡都牽制不了他一絲精力。
“諸天乃主之榮耀,天空乃神手之偉業。
......白晝傳達語言,夜晚傳遞知識 既不會交談也不會說話,連聲音也無法聽到。
溫暖之光灑遍大地,延伸到世界的最盡頭。
從天的盡頭往上登,一直繞到天的盡頭。
我的終diǎn就在此地,我的命數就在此地,我的生命就在此地。
我的生等同于無,如同影子四處游離。
我的弓無法依靠,我的劍也不能救我。
謹以剩下的唯一之物,愿能守護他的腳步......
.......主啊,謹將此身托付于你——”
貞德虔誠的跪倒在沙漠上,任由黃沙染暈淡藍色的戰袍,用銀劍劃破手掌,雙手并攏,合上眼睛,做出了祈禱的姿態,鮮血被diǎn燃,火焰在燃燒,以此身之傳奇,鑄就英靈之不朽。
熊熊白色圣焰中,浮現出一柄銀色十字劍,這是絕殺的圣劍,使用這寶具會使貞德喪失性命,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消滅一切存在。
紅蓮之圣女!
貞德本不該如此決絕,但在阿賴耶的影響下,所有英靈已經在冥冥明白了他們最后的敵人——楚辭!這是一場圣之試煉,活的人可以擁有圣杯,死的人只能成為登圣階梯下的踏腳石,而且阿賴耶本就對楚辭毫無好感,更是恨不得讓他直接去死,免得干擾了型月世界的發展!
貞德抓起紅蓮圣女,天空中驟然響起圣潔的詠唱,無數的圣光自四面八方涌來,匯聚到圣劍上,燃起了不朽的圣焰,這是自身的心象風景結晶化的概念武裝,以貞德生前從未用過的圣凱薩琳之劍為觸媒,具現出過去曾灼燒自身的火焰。
原本足以形成一個龐大的固有結界的力量,就像無限劍制或者王之軍勢一樣龐大的心象結晶,全都匯聚到一個小小的劍鞘當中,這份無法測量的破壞力,哪怕隱藏在小小的劍鞘,也無法欺瞞楚辭的圣者精神。
會要命!
接下來的一擊是貫穿時間空間的必中必殺,蘊藏在劍鞘中的圣焰只會對貞德認為必須擊垮的目標造成傷害,天曉得阿賴耶到底給貞德灌輸了什么念頭,否則這一劍不該直接出來的。
在貞德身前,名為‘吾的神明在此’的鸞尾花圣旗迎風飄揚,天使祝福,英雄歌頌,在貞德身邊撐起無敵的領域,倉促的隨手一擊絕對打不破圣旗的防御。
更別說朱月已經在節奏緊快的戰斗中逐漸撿起塵封已久的戰斗本能,猩血之月!
蔚藍的天空,不知何時掛上一輪血月,偌大的月亮壓得極低,以原初之風的眼力甚至可以看到上面凹凸起伏的環形山,充沛的月能籠罩整個沙漠。
月之王權柄的籠罩下,所有己方單位全屬性上漲一倍,所有己方死徒全屬性上漲兩倍。
不曾停歇的繾綣熱風,為原初之風帶來水銀汞涌的沉悶流淌聲,不知不覺間,那數萬馬其頓軍團染上一層不詳的猩紅,強健的身軀變得更加堅硬而剛虬,心臟更加有力的跳動,發出清晰的跳動聲,迫壓下更加洶涌血液讓他們揮出的兵刃迅猛有力。
速度快到某個程度,并非能打破多少層音障或者文藝diǎn的說時間都溫柔地放慢腳步,而是這個世界會開辟出一個專門的直行空間通道,這個通道不在四界之中,沒有人能憑借其他因素進入這個通道,四通八達任憑飚速飆到極限的老司機穿梭,按照術語就是瞬移,即瞬間移動到什么什么地方(楚辭以前用的空間跳躍那叫閃現)。
否則的話別說接近八十公斤重的原初之風,就算一條雙匯火腿腸,只要能達到四分之一光速,光是動力勢能就可以將地球君戳個透光亮,同時把地球炸成碎片。
原初之風腳不沾地,赫然就是快到進入瞬移的境界,天上地下無處不是他的身影,馬其頓軍團要應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能利用極致速度分身千萬的怪物,幾乎每一個馬其頓士兵都要面對兩到三個原初之風的殘影。
固然伊斯坎達爾召喚的王之軍勢中不乏比他自己更加勇武的戰士,可原初之風也不是吃素的,再勇猛的武將,一個回合dǐng多發動一兩次攻擊,可原初之風早已打完一套八極拳外加六十四回周天星斗神拳,匆匆忙忙跑去揉虐其他雜兵。
別人的割草無雙是一群雜兵圍著武將等著被開無雙一圈圈割草,原初之風的割草無雙是同一時間同一秒鐘直接對近五萬平均屬性的英靈進行割草。
第一個呼吸,伊斯坎達爾就覺得體內的魔力大段大段的揮發,那是被原初之風秒殺的馬其頓士兵,就連伊斯坎達爾自己,要不是屬性dǐng得住,早已被打得筋骨盡裂,淪為沙袋一流的悲慘貨色。
好在韋伯臨陣前已經按照落落的吩咐,將三個令咒全都用在伊斯坎達爾身上,所有令咒都用來加持伊斯坎達爾的魔力上限和魔力恢復速度,幾個呼吸不到,魔力就漲了回來,新的馬其頓軍團被召喚,隨著征服王的心意,用血腥的人海戰術填滿原初之風這個無底洞。
這個時候猩血之月出現,原初之風二十拳可以秒殺的雜兵,現在同樣秒殺,卻需要四十拳,那么原本還游刃有余的原初之風顯得稍稍有些被動。
唯一一個沒有受到猩血之月加持的,或許就是楚辭目前最大的敵人,貞德!
鸞尾花圣旗撐起白色圣潔結界,不僅打消了楚辭打斷施法前搖的妄想,也將邪惡的力量抵擋在外,哪怕猩血之月并非針對貞德而來。
貞德的祈禱時間并不長,之所以會讓人感覺如此之漫長,實乃這場戰斗的節奏太快了,除了神父道恩略略跟不上節奏外,其他人都是拼盡了一切,眼中只有彼此,心中唯有一愿。
金色氣旋中飛出的天之鎖將原初之土稍微攔截,而趁著這片刻間隙,怒火中燒的吉爾伽美什已經選擇讓所有人都接受最殘酷的審判。
黃金之王緊緊握住如同手中生物般哀鳴的乖離劍,如同俯瞰眾生的審判者一般飛到半空,猩紅的雙眸倒豎,高傲的宣言道:
“仰望蒼穹吧!!下賤之人!!膽膽敢惹怒王者的代價,讓你們由衷的品嘗一下吧!!”
龍卷風互相疊合,孕育出更加巨大的空氣炸彈,驟然漆黑的夜空,浮現出血紅色的魔法陣,籠罩住整個固有結界,四面八方傳來轟隆隆的洪水聲,乖離劍被吉爾伽美什不知何時取出的長弓射到天穹,激活了遠古的魔法陣,一柄近百米長的黃金巨劍從魔法陣緩緩探出。
四面八方無處可躲的滅世洪災,撕裂空間不斷鳴響的創世之劍,結合到一起,正是吉爾伽美什的終極大招!
“天地波濤·終局之刻!”
圣焰燃燒,圣劍斬落,貞德手執紅蓮之圣女,瞬間出現在楚辭面前,那斬殺某物,救濟世界的使命,化作絕對命中的因果,讓楚辭無處可躲。
“絕望之后必將迎來希望!!”
“終毀之黯·滅世龍蛇·圣者不朽!”楚辭手中的盾牌重新化作名為‘絕望’的滅世龍蛇,纖細優雅的身材線條,冰冷清晰的鱗甲,龐大猙獰的龍翼,交錯崢嶸的尖棘,還有象征唯一的獨角。
滅世龍蛇將楚辭團團圍住,圣者級別的澎湃精神力凝為實質,化作兩顆銀白閃耀的眼珠子,落到通體漆黑的滅世龍蛇身上,畫龍diǎn睛,頓時激活了終毀之黯那毀滅世界的本質!
“蓋亞、阿賴耶,你們可別怪我!我只是想要自保,并不想破壞這個世界。”楚辭心中如是想,然后頓覺一松,冥冥中沒有任何事物存在的虛空,仿佛也少了兩雙眼睛的監控。
“起!”
楚辭一巴掌煽向貞德手中的紅蓮之圣女,滅世龍蛇發出嘶鳴聲,迎風見長,很快便化成三百多米長的絕望毒龍,對抗著堪比天威的洪水與黃金巨劍。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