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楚辭感覺喉嚨里干澀的仿佛破裂,整個人好像火燒,又好像被放掉所有熱血,冰涼地仿佛死尸,忽冷,忽熱,仿佛身處冰/火九重天,磨礪著這具血肉之軀。
給我醒過來!剛剛接手身體的知覺,楚辭強韌的精神就迅速察覺到這具肉身的虛弱,并強行接駁所有的神經,試圖讓自己清醒。
一掌握到所有身體知覺,幾乎深入了骨髓的劇痛讓楚辭發出呻/吟聲,然后就是劇烈的咳嗽,牽動到背上的創傷,又是一陣吃痛。
“你醒了?”阿塔蘭忒慌亂地跪起來,伏在楚辭額前,歡喜地不得了。
勉強睜開眼睛,阿塔蘭忒滿是細汗的臉頰就在眼前,身為弓箭手的銳利隱沒眸里,恢復平常狀態的呆萌,只不過眼眸中流露的驚喜和開心,卻是無法掩飾的。
“這是哪里?”楚辭第一時間伸出幾縷單薄無比的精神力觸角,朝四面八方衍生而去,發現自己和阿塔蘭忒還處在草原上,身邊點起篝火,不遠處河道的改變,說明已經轉移到另外的地方。
“咕咕咕”尷尬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來,楚辭一邊忍耐身上的劇痛,一邊打量阿塔蘭忒,不可思議道:“你這是什么情況?都有弓有箭了,還不懂得打一兩只野獸嗎?”⑤℉長⑤℉風⑤℉文⑤℉學,ww♀w.cfw≥x.n○et
“我我想把箭矢省下來。”阿塔蘭忒俏臉憋紅,結結巴巴地解釋道,至于箭矢回收。這完全不可能。只有未曾沾血的箭矢。才能加持她身上的月神之力。
“省個屁,你要多少我都給你造。”楚辭翻著白眼,頤指氣使地指畫:“快點,去弄點獵物來。”
沒法從外界游離能量補充自身,那就只能通過進食轉換,通過能量轉化公式,以最劣等的轉換效率恢復煉金能量,恢復到一定程度。才有機會修復自身傷勢。
阿塔蘭忒一離開,楚辭立刻失去鎮定,黃豆般大汗從腦門上淌下來,整張臉都皺成一團麻花。
全身上下亂七八糟,身體千瘡百孔,到處都是斷裂的經脈,就連腦海中的宇宙星海黯淡無光,象征天秤平衡術的永恒天秤都差點崩潰。
這是楚辭受過的最大一次傷害,也是楚辭第一次察覺到輪回世界的死亡脅迫。
“大意了!真的太大意了!”楚辭蜷成龍蝦模樣,渾身打擺。失血過多讓他承受極其嚴重的后遺癥,忽冷忽熱讓他一邊扯著衣服想要散熱。又嘴唇顫抖的尋求溫暖。
牙關死死咬住,楚辭眼里沒有一絲后悔,只有燃不盡的火焰。
“我要!好好活下去!”
阿塔蘭忒跑了很遠,才在黑夜中憑借天賦的直覺找到一群酣睡的羚羊,一箭放過去,殺死最肥碩的一只,其他羚羊驚醒逃竄,阿塔蘭忒吹著口哨,樂滋滋地拖著羚羊往回走。
“月神的信徒,你知道那個試煉者的身份嗎?”
“咻!”
回應來聲的是一支比聲音還快的箭,沒入黑夜中將來人接下來的話打斷。
“出來!”阿塔蘭忒眼睛一瞇,從腰間的箭囊抽出四支箭,尾指扣住三支,纏滿繃帶的手指扣住弓弦,整個人化作銳利的箭矢,隨時能爆發出雷霆霹靂般的攻擊。
“有意思,跟我在英靈殿中見過的某個女英雄很像,你叫什么名字?”阿喀琉斯從黑暗中走出來,手上捏著一個箭頭,阿塔蘭忒瞳孔一縮,察覺到金屬箭頭竟然被徒手捏癟。
“你是誰?說出自己的名字!”阿塔蘭忒慢慢后退,不讓阿喀琉斯有靠近自己的機會。
“我?我是阿喀琉斯,半神之子,英靈之身,英靈殿排名第二。”阿喀琉斯在神祇信徒面前顯得高貴而矜持,如同行走人間的圣徒。
“阿喀琉斯!”阿塔蘭忒瞳孔驟然收縮,鼎鼎大名的神子,只要是希臘人,就一定有所耳聞。
“沒錯,月神的信徒。”阿喀琉斯上下打量阿塔蘭忒,對于她維持的攻擊姿態毫不在意,反而滿意的點頭:“很不錯,就是這股挑戰一切的勇氣。如果你不是月神的信徒,或許我會考慮讓你繼承我的神衣。”
“我就是我,無需任何人的傳承。”阿塔蘭忒可不是真的呆萌,從她進來后就多番考證過,再加上楚辭絲毫不隱瞞遮掩,她很快就知道這里是某個神祇或者英雄的傳承之地。
“無需他人的傳承?那你為什么取阿塔蘭忒這個名字?”阿喀琉斯的詢問是應該的禮貌,只要有人進入試煉空間,就會被監控到,所以基礎信息無需阿喀琉斯關注,試煉空間會自動反饋給他,包括楚辭如今站在波斯方的立場。
“我勿需跟你說。”阿塔蘭忒冰冷的拒絕回答,英雄歸英雄,這不代表崇拜自由的希臘人需要頂禮膜拜阿喀琉斯這個人。
“不想說?那就談談蘭斯洛特吧,他現在好像為一個叫波斯的帝國效力,雖然我身處英靈殿,但波斯入侵希臘這件大事我還是知道的。”阿喀琉斯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望著阿塔蘭忒,“你是諸神信徒,你的選擇是什么?”
“我”阿塔蘭忒眼神有些恍惚迷茫,事實上這也是她一直在逃避的問題,換做一天前,阿塔蘭忒絕對會很果斷地選擇反殺楚辭,除掉薛西斯暴君的爪牙,可 每次想到擊殺楚辭,阿塔蘭忒就會想起這天早晨,鋪天蓋地的斯芬克斯中,那個男人伸出并不粗壯的手臂,擋在自己頭上,咔嚓一聲,噴出來的鮮血澆在金褐色的頭發上,溫熱的粘稠打在自己臉上。這個男人只是眉頭微皺,刀光一揮,把咬掉手臂的斯芬克斯尸首分離。
還有那一次次的逃跑,抓捕,令她曾經羞憤如今羞澀的脫衣懲罰,最后是冰冷的選擇。
“成為RBQ,或者,離開!”
我已經是他的奴隸了!
“我不能以仇報恩!”阿塔蘭忒的目光變得十分清澈,所有的迷茫一掃而空,弓弦拉開,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持著頗有幾分楚辭認真的冰冷口吻:“讓開,或者殺了你!”
阿喀琉斯仿佛得到最滿意的答案,嘴角掛起滿意的笑容,好像一輪太陽,溫暖整片黑暗,隨著一步后退,整片太陽就沒入深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