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的目光所及之處,唐小笛跟禹布緊緊抱在一起。
禹布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可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在他們的周圍,散發著淡淡的熒光,好似無數的螢火蟲圍繞著一般,將他們團團包圍在其中。
那些螢光一會兒組成禹布的樣子,一會兒又組成唐小笛的樣子。
劉浪呆呆的發著愣,不知道唐小笛究竟想干些什么。
唐小笛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了劉浪一眼,輕輕張了張嘴,像是在說:謝謝!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唐小笛慢慢松開手,然后兩只手掐住禹布的脖子。
不遠處,游來一條鯊魚。
唐小笛一把將禹布的腦袋拽了下來,朝著鯊魚扔了過去。
鯊魚一口將禹布的腦袋吃掉,然后搖尾朝著遠處游走。
沒有鮮血流出。
一切像是那么自然。
從另一個方向,又有一條鯊魚游了過來,唐小笛抓起禹布的身體,用力一扔,把他的身體扔了過去。
那條鯊魚同樣一口將禹布的身體吞了下去,然后轉頭游走了。
“禹布,就這么死了?”
劉浪感覺非常不解恨。
可是,抬頭間,突然看到唐小笛的臉上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
那種笑,哪里是唐小笛這種小女孩該有的笑?
劉浪一愣,連忙上前,一把抓住唐小笛,將她往水面上拖去。
可是,唐小笛竟然嘎吱一口咬在了劉浪的手上。
那對牙齒像是利刃一般,瞬間把劉浪的手咬出血來。
劉浪大驚。可強忍著疼痛,猛然間回身,一掌砍在唐小笛的脖子上。將她砍暈。
快速的將唐小笛拖回了神曜島,劉浪一把將唐小笛扔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問道:“孔師兄,小笛,她、她怎么了?”
孔亞楓正坐在地上呆呆的發著愣,突然看到劉浪將唐小笛抓了上來,立刻上前,低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顫聲叫道:“劉兄弟,圣、圣女她強行使用逆魂術,好像走火入魔了呢。”
“什么?什么叫走火入魔?”
“她用逆魂術侵蝕禹布的魂魄,將禹布的降頭術完全吸收,可是,圣女的逆魂術太過虛弱,根本承受不住降頭術的沖擊,如果控制不住,恐怕她會變成另一個喪心病狂的禹布啊。”
“啊?怎么會這樣?”
劉浪大吃一驚,急問道:“怎么辦?”
“將降頭術從她體內逼出來。”
“怎么逼?”
孔亞楓略一猶豫。“我來!”
孔亞楓上前,嘴里發出一陣陣古怪的叫聲。
吱吱的響聲連綿不絕。
無數只鬼嬰從地里鉆了出來,紛紛圍繞在孔亞楓的身邊。
劉浪見此。皺了皺眉頭,悄悄往后退了退。
鬼嬰越聚越多,將孔亞楓跟唐小笛圍得密密麻麻。
一時間,只看到鬼嬰攢動,卻看不到孔亞楓跟唐小笛。
孔亞楓盤膝坐地,兩只手抓住唐小笛的手,嘴角輕輕抽動了兩下,悶聲道:“來吧!”
“吱吱吱!”
那些鬼嬰略一猶豫,瘋狂的撲向孔亞楓。張開利嘴,一口口撕咬在孔亞楓的身上。
霎時間。孔亞楓的身上傷痕累累,鮮血直流。
可是。那些撕咬依舊還在持續。
劉浪皺著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眼見孔亞楓被撕得血肉模糊的時候,唐小笛的身體突然跟著顫抖了起來,像是觸電了一般,劇烈的抖動著。
而詭異的是,孔亞楓身上的傷痕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原來如此…”
劉浪不禁一陣恍然。
原來,孔亞楓是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激發出唐小笛體內的降頭術,然后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整個過程中,孔亞楓臉上盡是痛苦之色,可是,卻沒有發出哪怕一聲悶哼。
劉浪不禁有些動容,輕輕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信念的力量真的是無窮無盡的,只要有孔亞楓在,唐小笛再也不會受半點兒委屈了。”
劉浪不知道孔亞楓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將唐小笛完全救好,可是,此時顯然已沒有了危險。
“罷了,我還是走吧。”
劉浪轉身,再次潛入島底,按照原路往回返。
看著孔亞楓對南洋巫教的感情,他可能這輩子也不會再回茅山了。
唐小笛的母親尚化眉已死,在這里做她的圣女,也許才是唐小笛最好的選擇。
東北狐墓,廢墟之上。
歐陽清織跟蘭花并肩而坐,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妖精們,不禁一陣唏噓。
那些妖精有的五大三粗,有的嬌小靈活。
有的直接化成本形。
一只高大的黑熊正抗著一根巨大的木頭,朝著廢墟下面走去。
一頭野兒狼兩只爪子扒在碎石之上,抓住一塊石頭,用力往外一扔,把那塊石頭扔出了百米之外的一片碎石堆上。
很多剛剛化成人形的小狐妖指指點點,安排著這些妖精跟野獸們。
狐墓雖然塌了,但還得要建起來。
“清織姐姐,你說,我們要把狐墓建成什么樣子的啊?”
歐陽清織也是一臉的憧憬之色,抬起頭看著遠方,喃喃道:“其實,狐墓建成什么樣子都無所謂,我只想把那兩尊石像重新蓋起來。”
蘭花托著下巴,也有些出神:“可是,狐墓已經廢了,再建起來,也不會是原來的樣子了。”
歐陽清織偏頭看了蘭花一眼:“以后,狐墓就是我們的家,所有人的族妖都可以進去。”
蘭花頓時瞪大了眼睛:“真的可以?”
“當然了,而且,我們再也不會相互排斥,無論是黑狐還是紅狐,都是家人,不離不棄。”
蘭花眼中閃過一絲異彩,“那、那我們跟人類也可以是家人嗎?”
“當然!”
歐陽清織越說越興奮,滿口答應,可突然又垂下雙肩,神色有些落寞道:“可是,我們真的可以成為家人嗎?”
蘭花看著歐陽清織,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輕輕一笑:“清織姐姐,你是不是想劉浪哥哥了?”
歐陽清織臉一紅,佯怒道:“蘭花,胡說什么呢。”
可是,雙頰已是一片彩云飛。
歐陽清織低下頭,卻猛得又抬起頭來,一臉警惕道:“蘭花,好像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