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坍陷,云霧消散。/xshuotxt/
村民們一步之外的地方,碎石堆積。
全村竟然沒有一個人受傷。
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勁來,所有人依舊高仰著腦袋,怔怔的盯著山頂之處。
那里,卻是什么都沒有。
“難道是看錯了嗎?”
“不可能啊,我們大家明明都看到了。”
“是啊是啊,可是,怎么消失不見了呢?”
短暫的遲疑之后,村民們議論紛紛,卻是無法知曉出個子丑寅卯來。
與此同時,墓洞之下,冰鏡之上,正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圣潔女子。
女子神色黯淡,看似腳尖點于冰鏡之上,而仔細一看,卻是依舊離了分毫。
在女子的身邊,兩具冰冷的尸體正在一點點被冰鏡吞噬,化成白骨,然后白骨慢慢滲進冰鏡之下,消失不見。
墓洞的塌陷只是堵住了入口,卻絲毫沒有影響這塊百丈冰鏡。
白衣女子看著兩具變成骸骨的尸體慢慢消失,卻是長長嘆了一口氣:“近千年了,這段緣分終究還是飄散落盡,可是,為什么我偏偏在這種時候醒過來了呢?為什么要讓我親眼看著他在我眼前死掉?”
默默垂淚,淚水滴于冰鏡之上,叮的一聲響,瞬間與冰鏡溶為了一體。
刑警大隊辦公室。
暗紅色血液從牛大壯的胸口流出,仿佛破了一個小洞的沖氣娃娃一般,本來肌肉膨脹的牛大壯竟然在一點點兒干癟,幾分鐘之后變得骨瘦如柴,只剩下皮包著骨頭了。
吳暖暖本以為自己親手殺了牛大壯,可看到這種情景。頓時愣住了。
再次抬起頭來,怔怔的盯著劉浪,張了張嘴。卻是變得有些沙啞:“劉浪,這、這是怎么回事?”
劉浪也蹲下。抓起牛大壯的胳膊看了看。
牛大壯的皮肉已經干枯,精血已被抽得差不多了,死相慘烈。
微微搖搖頭,輕聲嘆息道:“牛哥應該早就死了。”
“啊?怎么會這樣?”
吳暖暖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死死的盯著牛大壯。
牛大壯眼窩凹陷,干枯如樹皮的臉上,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一點點潰爛。
有刑警聽到屋里沒了聲音,探頭探腦的推開門。一看到牛大壯的死狀,頓時嚇得半口氣沒上來,卻是咣得將門關上,再也不敢打開了。
死人見過不少,但這些刑警卻沒見過這么恐怖的死人。
劉浪仔細檢查了牛大壯的身體一番,越看,眉頭卻是皺得越緊,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巫陰術,巫陰術…”
吳暖暖聽到劉浪的喃喃自語,連忙問道:“劉浪。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巫陰術?大壯臨死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垂死掙扎,牛大壯的魂魄早已飛散,而支撐著他行動的卻是一魂一魄。
吳暖暖將那顆子彈穿進牛大壯心臟的時候。牛大壯體內最后的一魂一魄也在瞬間飛散。
說出那三個字完全是牛大壯的回光返照,拼死的掙扎。
“巫陰術,是黑巫教中極其陰毒的法術,是一種雙修之術,可以奪取別人的生命來維系自己的容顏。可、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巫陰術竟然還能抽掉人的魂魄,甚至讓人變成這個樣啊…”
劉浪面色凝重,忽然問道:“對了,吳警官。你從尚化眉那里問出什么了嗎?”
吳暖暖一怔,略一沉吟。連忙說道:“尚化眉說牛大壯有別人的女人。”
“別的女人?”
劉浪雙目一收,使勁盯了牛大壯一眼。突然恍然。
“巫陰術,女人…蕭書娘?”
劉浪緩緩站起身來,安慰道:“吳警官,我應該猜出個大概了。你還記得當初在枯井之下莫名其妙被燒掉的那些干尸嗎?”
吳暖暖抬起頭,目光閃爍,“你是說,那時候大壯就已經跟蕭書娘勾結在一起了?”
慘淡一笑,卻是不再言語。
劉浪一臉嚴肅道:“這巫陰術非我所知,恐怕也跟那家詭異的旅館有關系。你最好安排刑警人員密切注意整個燕京市的動態,如果發現任何有與牛大壯相似的事件,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吳暖暖聞言面色大變,卻是重重點了點頭:“好!”
天色已經擦黑,劉浪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回望了牛大壯的尸體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對吳暖暖道:“吳警官,你上次說要去蓬萊閣?”
知道牛大壯罪有應得之后,吳暖暖心中的自責雖然稍微少了一些,但畢竟相處一場,難免還有些難過。
忽聽劉浪問這句話,吳暖暖點頭道:“大壯死了,我想,我應該出去散散心了吧。”
“可是,我還要去龍虎山定親,不如去龍虎山散心吧?”
劉浪說得輕描淡寫,可這話卻像針扎進了吳暖暖的心里一般,猛然間刺痛無比。
不知為何,看到牛大壯的死,劉浪的心中也像是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般。
牛大壯跟自己年紀差不多,曾經兢兢業業,誰也沒想到,最后竟然會死在女人的手里。
喜歡上一個人容易,可真正忘掉一個人,卻是難上加難。
雖然劉浪并不明白牛大壯跟尚化眉之間是否有真情實感,可是,看著他們在巷子里動情相擁相吻,甚至最后以爭執收場。
雖然起初有肉_體的,但現在劉浪似乎明白了,這種傷疤一旦結成,恐怕一輩子都解不開。
尚化眉如果知道牛大壯死在另一個女人的手里,恐怕也會傷心欲絕吧?
劉浪在心里自我諷刺的想著,不再等待吳暖暖的回答,而是快步離開了刑警大隊。
在劉浪轉身的那一剎那,吳暖暖眼角再也止不住滾兩滴淚來,自嘲道:“呵呵,我哭什么?”
沒有人知道吳暖暖到底在哭什么。
情之所至,一往情深。
可是,等劉浪來到西條路的時候,那個想象中的旅館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依舊是散發著臭氣的垃圾場。
“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那個好再來旅館呢?那個顏白奴呢?”
劉浪突然感覺心里無比的憋屈,握緊的拳頭狠狠捶到電線桿上。
電線桿嘎吱嘎吱響了兩聲,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