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朱涯的舉動嚇得一愣神:咋了,怎么還冒出個急急如律令來了?
雨說來說來,剛開始還是寥寥幾滴,可很快就密密麻麻的下了起來。
眾人剛撿來的柴火很快就被澆濕了,顯然已經沒法點著了。
劉浪眉頭一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沖著杜仲喊道:“杜大哥,你還能開車嗎?”
杜仲一愣,哆哆嗦嗦的點著頭。
劉浪心急火燎的說道:“那趕緊將貨車開走,這里人太多了。”
杜仲有些茫然,顫巍巍的站起來,可一個踉蹌又跌坐在地上,兩條腿依舊不停的打著哆嗦。
劉浪張了張嘴,沒有說什么,而是扭頭朝著人群中掃了一眼,高聲喊道:“誰能開車?”
所有人跟劉浪的目光稍一觸碰,立刻低下了頭,退縮了回去。
這時夏憐歌又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高聲喊道:“干嘛?你是什么人,怎么在這里吩咐這兒吩咐哪兒的,指手畫腳的,你是誰啊?”
夏憐歌仰著脖子,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劉浪盯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扭頭問歐陽圖韋:“導演,這里人多眼雜,我怕出意外,我們必須盡快將老田的尸體運離這個地方。”
“不行,老田是我們劇組的老人了,哪兒能說燒就燒,說走就走?就算是走,也得經過人家家里人同意吧?”
夏憐歌上前抓住歐陽圖韋的胳膊,抹著眼睛哭道:“導演,你怎么能聽這個人的啊?他、他是什么東西…”
“憐歌!”
歐陽圖韋突然臉色一變,低吼了一聲,指著小煙說道:“小煙,把憐歌拉回去。”
小煙此時也稍微鎮定了一點兒。聽到歐陽圖韋的話,連忙跑上前來,一把拉住夏憐歌。低聲勸道:“夏姐,走吧!”
“走什么走?憑什么聽一個外人的?”
在別人的眼中。此時夏憐歌有點莫名其妙。
她平時不是很少管劇組里的事的嗎?怎么今天這么熱心,而且還關心起老田的尸體來了?
很多人都不吭聲,在等導演的態度。
大家都知道導演跟夏憐歌的關系,自然也不敢上前插嘴。
雖然夏憐歌如今只算得上是二線演員,可有了歐陽圖韋這座大靠山,相信很快就能進入一線的行列。
沒有人在這種時候會傻到得罪任何一個人。
劉浪盯著夏憐歌,眼皮跳了兩下,低聲哼道:“歐陽導演。必須快點,不能再拖了。”
夏憐歌一聽,使勁拽住歐陽圖韋,大聲喊道:“不行,不能把老田拉走,也不能將老田燒了。”
“媽的,想拖延時間?”
劉浪有點怒了。
此時再明顯不過了,你一個女演員摻和這些東西,到底安得什么居心?
劉浪上前兩步,走到夏憐歌的面前。低吼道:“夏小姐,你最好放聰明點,不要太過張狂!”
夏憐歌完全沒料到劉浪敢這么對自己說話。兩只眼睛立刻瞪得滾圓,指著劉浪的鼻子叫道:“你、你是什么人?你、你竟然敢這么說我!”
劉浪冷哼一聲,沒有再理會夏憐歌,而是扔給了歐陽圖韋倆字:“快點!”
語氣生硬,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劉浪的話。
所有人都是一怔。
在整個劇組里,歐陽圖韋可是老大中的老大,他要是說一就沒人敢說二。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歐陽圖韋這人比較強勢。誰敢對他動硬的,他反而會更硬。
夏憐歌目瞪口呆的盯著劉浪。不明白劉浪怎么敢如此跟歐陽圖韋說話。
“導演,這、這是…”
還沒等夏憐歌說完。歐陽圖韋一甩手,將夏憐歌的胳膊甩開,快步上了卡車,坐在了駕駛座上,高聲喊道:“大家讓開,男人警惕周圍,女人都上中巴車上,晚上不得隨意走動!”
邊說著,歐陽圖韋快速發動了貨車。
“啊?到、到底怎么回事?”
“導演怎么會聽這小子的?”
“是啊,這、這個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驚奇的張大了嘴巴,這份驚奇不但在于歐陽圖韋的反應,而且還在他為何說這些古怪的話。
夏憐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沒想到歐陽圖韋如此不給自己面子,惡狠狠的瞪了劉浪一眼,小聲嘀咕道:“哼,走著瞧!”
說完,夏憐歌頭了不回的跑回了中巴車。
而此時,曹星中正站在中巴車的旁邊。
夏憐歌沖著曹星中點了點頭,抬腳進了中巴車,咣的一聲狠狠將車門關上了。
“嗚嗚…”
就在車門撞擊的聲音剛剛落下的同時,突然一聲炸空的悶哼聲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恐萬分,“哪里?什么聲音?”
劉浪臉色大變,此時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大聲喊道:“豬牙,快上車!導演,快開車!”
劉浪邊喊著,也急竄了兩步,一個急跳,直接躍到了貨車的車頂上。
“啊…”
劇組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這個劉浪究竟是什么人?怎么還能飛檐走壁?”
要知道貨車的后車廂至少有三米高,一般人根本上不去,可劉浪只是輕輕一躍,看起來像是平時走路一般簡單,竟然直接竄到了車頂上。
眾人的目光都直了,腦海中個個跟裹了一團漿糊一般,被搞得亂糟糟的。
他們哪里知道老田的死根本不算什么事,可老田的尸體才是讓人恐怖的存在。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朱涯也一個飛身,輕輕竄到了車頂上。
“咝…”
“這不是那個群眾演員嗎?怎么身手也如此厲害?”
雨越下越大,嘩啦嘩啦的雨滴聲撞擊著車窗。
女人都跑到了中巴車里,男人紛紛在外面支起了帳篷。
“咔嚓!”
歐陽圖韋剛剛掉轉了車頭,天空中突然打了一個驚雷。
深秋時節有驚雷,不正常。
雖然歐陽圖韋不知道將要發生什么,可他相信劉浪的判斷。
就在剛才那一聲低吼之后,歐陽圖韋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那聲低吼正是從座位下面、老田的腦袋上發出來的。
別人可能沒有聽見,可歐陽圖韋就坐在駕駛室上,離老田的腦袋不過半步的距離,聽得真真切切。
歐陽圖韋此時又驚又恐,瘋狂的將油門踩了下去,開著貨車朝著遠離村子的地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