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彼此的身份挑明了,劉浪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了。
歐陽圖韋雖然以前身在黑巫教,但真正修習的黑巫術卻是少之又少,反而看不慣以前黑巫教的做法。
自從他創立的圖韋影業發跡之后,歐陽圖韋也一直暗中關注著黑巫教的近況。
在知道新任教主的種種做法之后,歐陽圖韋一直想著找機會重新回到黑巫教,好洗刷黑巫教在世人心中的印象。
沒想到,這次無意中竟然碰到了劉浪。
歐陽圖韋不禁連連感慨道:“天意,也許這就是天意啊。”
歐陽圖韋知道教中的規矩,自然也不敢太放肆,恭恭敬敬的說道:“教主,對于老田被砍頭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想將我們留在這里。”
劉浪聞言不禁大驚,“歐陽導演,你什么意思?”
歐陽圖韋使勁咽了一口唾沫,沉聲道:“教主,不瞞您說,其實我這次來拍這場電影也存著一點兒私心。”
“私心?什么私心?”
歐陽圖韋道:“教主,我當初剛剛逃離黑巫教的時候,曾在這片森林里躲避過一段時間,而正是那段時間卻發生了一件怪異的事情。”
“啊?什么事情?”
劉浪的好奇心此時徹底被勾引了起來,忍不住追問道。
歐陽圖韋徐徐道:“那應該是差不多十多年前吧,當初我怕被黑巫教的人追殺,一直從云貴地區逃到了東北,然后逃到了這個村子。”
歐陽圖韋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一般,慢慢說道:當時來這個村子的時候,跟現在的情形差不多,總共也就十多戶人家。
當時那些村民全是種植人參的。而且每年還會有專門的車隊將這里的人參運出去。
正因如此,村子里很多人也富了起來,慢慢將家按在了城里。
這些跟杜仲告訴劉浪的倒也沒有多少差別。
可歐陽圖韋根本不敢跟太多人接觸。只在村子里待了一晚上,便跑進了林子里。
歐陽圖韋整整在老林的邊緣待了三年多。感覺風聲過去之后,才又偷偷跑了回去。
可是,再次回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歐陽圖韋卻驚恐的發現,村子里的人竟然全部死了。
劉浪聞聽一愣,不禁大驚道:“什么?死了?”
歐陽圖韋點頭道:“對,不但死了,而且整整十多具尸體。全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八卦形狀排列著。”
“八卦?”
“對,當時我徹底嚇傻了,根本沒敢多待,一口氣跑了出去,連頭都沒敢回。”
劉浪沉默了一會兒,不禁想到了原來變成墳場的那片參場,沉吟道:“那你怎么又想起在這里拍電影了?”
歐陽圖韋像是知道劉浪要問這個問題一般,連忙說道:“我從村子里走后,雖然事業蒸蒸日上,靠著努力建立起了一個偌大的圖韋影業。可心里一直想著這個村子,甚至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惡夢。我夢見村子里的人都活了過來,非要讓我替他們報仇。他們說自己死得冤枉。”
劉浪沒有吭聲,而是靜靜的聽著。
歐陽圖韋繼續說道:“所以,這次我回來拍電影,其實就是想借機看看這個村子的情況,本來想順便燒燒紙,暗中超度他們一下,讓他們不要再纏我了,可是,沒、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歐陽圖韋臉色有些難看。怔怔的盯著劉浪,低沉道:“在拍攝的間隙。我曾偷偷去參場看過,那片參場。竟然變成了一個偌大的墳場,而且墳場的排列順序跟當初死的那些村里人一模一樣。”
“什么?一模一樣?”
歐陽圖韋重重點了點頭,聲音也有些戰栗了:“不錯,我只是聽聞當年抗戰的時候在這片地方發生過一場戰爭,死了上萬人,可后來尸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而且那些幸存下來的人個個變得瘋癲,我、我在想,那些墳冢…”
劉浪此時臉上的表情也極其難看,隱隱感覺出歐陽圖韋想說的話了。
如果這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不會聯想到什么,可兩人都知道這個世上有鬼,甚至都親眼見過,對于一些鬼魅的傳說自然也深信不疑。
更為重要的是,劉浪親眼看到了那些墳墓數也數不清。
劉浪死死的盯著歐陽圖韋,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歐陽導演,你不會想說,那些墳冢其實早就存在了?”
歐陽圖韋此時并沒有半分吃驚之色,而是對劉浪欽佩不已,重重點了點頭道:“教主,以前我在文華堂時,知道很多道家的秘密,甚至很多傳言也都知道。他們說每隔三百三十三年,陰陽間的縫隙就會變得極不穩定,而很多陰司中的鬼魅都會出現在陽間,所以那些墳冢…”
劉浪明白歐陽圖韋的意思:“你擔心其實那些墳冢早就有了,只是埋在了陰間,而如今卻再次浮現在人們的視線當中?”
“對,可是,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村子里死的人似乎并不只是那些亡靈的原因,而是另有其人。”
歐陽圖韋說的很多話劉浪都知道,可結合起來,劉浪不禁有些迷惑。
如果那些墳冢早就有的話,為什么偏偏最近才出現?
難道那些墳冢里面埋得真是當初戰死的亡靈?
如果真是亡靈的話,難道那些村里人真是被亡靈給殺死的?
劉浪剛想到這里,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連忙問道:“歐陽導演,當時你看到村里人死時,能看得出他們的死亡時間嗎?”
歐陽圖韋似乎還不明白劉浪的想法,沉吟了片刻道:“當時血跡未干,應該是剛死。”
“血跡未干?”
劉浪忽然間想起了自己在墳場中碰到的那個泥人,一拍大腿,頓時恍然道:“不對,村里人應該不是被那些亡靈害死的,而是另有其人。”
“啊?教主,你什么意思?”
劉浪臉色陰沉,低聲道:“在這個世界上有種召喚之術,可以將一些亡靈召喚出來,但必須要用一些活人祭祀。照你說的情況,當時村里人死的時候,參場應該還是參場,并沒有變成墳場。變成墳場應該是后來的事情。”
歐陽圖韋聞言,不禁有些疑惑,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有些恍然,點頭道:“好像是,當時村子里還有很多農具,看那樣子應該是準備去參場干活。如果真變成墳場的話,他們不可能去干活的。”
剛說到這里,歐陽圖韋突然大驚失色,驚恐的盯著劉浪:“什么?教主,難道想留下我們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