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學校,一切如舊。
不過悄然之中,有些事卻是已經發生變化,譬如班上同學的目光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掃向他,又或是在后面小聲議論著。
不管是白熠的年紀,還是白熠的跆拳道,總會惹人關注。
白熠并不在意這種目光,如果說一開始他就在意旁人的看法,那么他現在應該還在小學教室里扯前桌女同學的頭發玩。
現在白熠應該慶幸,并沒有人知道他母親的身份,要不然只怕還會引起更大的議論聲。
畢竟,天后兒子這樣一個名頭并不常見。
“白熠,這是你的草稿本。”
女班長蕭筱將上次的草稿本遞給白熠,眼神閃爍,明亮的眸子似乎透著一絲緊張,神色似乎有些糾結,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就是白熠,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一下。這首詩完整版是什么?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同桌一聽蕭筱這話,插嘴道:“這是白熠自己寫的。”
蕭筱有些驚訝。
看著臉上還帶著稚氣的白熠,沒有想到那一世這樣文藝深情的句子,居然是白熠自己寫的。
不過仔細想想,白熠才十三歲就已經上高一,本來就不是普通孩子。
一時間,蕭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覺。
昨天,她撿起白熠的草稿本,看見上面的畫,還有那一小行詩句,真的覺得寫得好極了,還以為白熠是從哪摘抄的,還在網上找了許久,一直都沒有找到答案。
原來這首詩是白熠自己寫的。
“那白熠,這首詩只有這一句嗎?”
同桌瞥了蕭筱一眼,又說道:“白熠說,完整的詩要在雜志上看了,他打算給雜志投稿。”
同桌話音剛落,白熠卻是拿著草稿本,瞧著上面那幅簡單的速寫古剎,嘴角一勾,低聲笑著念了起來。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祈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
一刻、一天、一月、一年、一世…蕭筱聽著白熠念著那一世這首詩,整個人已經出神,愣愣地盯著白熠,眼神中滿是驚艷,原來是完整的是這樣,如此的讓人心驚,心動。
同桌聽著白熠念得這首詩,人也呆住了。
不過,不同于女生那細膩早熟的情感,他倒是想到了之前白熠說的一番話,問道:“不是說,完整版的要在雜志上看了?為什么班長問你,你就告訴她了?”
“我昨天也問你,你還不說。”
明知故問!
白熠白了一眼同桌,要不是自己的年紀太小,和同學年紀相差太大,只怕早就已經開始早戀,談一場青澀卻動人的校園戀愛。
畢竟,他上一世就曾后悔過,學生時光沒有談過戀愛。
既然想做,這一世又為什么不做?
當然,他并沒有想著和面前這位女班長之間發生什么,畢竟他現在在同學眼中還只是個小屁孩。
年紀太小。
不過表達一些謝意還是應該的,想想昨天還是女班長不懼校園惡勢力,義正言辭地要梁濤給他道歉。
白熠在那幅畫下面寫下一小行字,再將草稿本遞給蕭筱,并說道:“昨天謝謝班長你了,這個就當做禮物送給班長你了,希望你喜歡。”
蕭筱一驚,沒想到白熠會把這個草稿本送給她,驚喜過后,便歡喜地接過白熠送給她的草稿本,笑著說道:“謝謝白熠,我很喜歡你的畫,也很喜歡這首詩。”
“要是你投稿給雜志,一定會成功的。這首詩真的寫得太好了。”
蕭筱現在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草稿本,那副簡單的畫,一小行詩句,在很多年以后會值很多錢。
她現在只是覺得很高興。
要說她之前也收到過一些情書,收到男同學寫給自己的一些詩,可她并沒有欣喜的感覺。
這首詩真的寫得太好了!
又或許是,白熠年紀太小,根本就還不懂給女生寫情書,寫詩這種事。
同桌瞧著白熠年紀輕輕就如此重色輕友,有些悶悶,吃味地說道:“白熠,班長昨天幫了你,我可也和老師說了,是梁濤他們主動過來欺負你。”
白熠壓根就沒理這話。
瞧著面前的女班長蕭筱,清秀的面容,眉眼彎彎,那一雙眼睛明亮如琥珀,笑起來月牙兒似的,好看極了,頭上是綁著長長的馬尾,微微擺動,渾身上下都透著青春少女的氣息。
要是他的年紀再大一些就好了。
這樣或許,他也可以開始一場青梅竹馬式的校園愛情。
許多年以后,回想起高中時光來,他一定還會有這份溫暖的回憶,在九月的陽光下,他主動追求綁著馬尾的女班長。
只是可惜——
白熠搖了搖頭,從抽屜里抽出高一的數學書,他現在對于高中時光,或許只有這依舊惱人的功課,以后回憶起來依舊只有積分和微分。
這才是現實。
蕭筱很開心受到白熠這份禮物,瞧著上面那一小行詩句,一遍又一遍地細細品味,想著白熠念得完整的那一世,眉毛輕輕往上一挑,轉過頭偷偷瞧了白熠一眼。
明顯還帶著稚氣的面容,不過瞧著并不像只有十三歲,那雙眼睛明亮深邃,如同星星一般,盯著課桌上的數學課本。
不得不承認,白熠長得真好看。
現在模樣俊秀,還只是個小帥哥——
蕭筱搖了搖頭,甩掉自己腦子里那些想法,將草稿本收好,又繼續開始做自己的題目。
很快,班上也漸漸傳開,白熠寫了一首詩,那首詩的名字是那一世。
不過,真正等其他同學看到那首詩的時候,卻是在一周后。
一周后。
當同桌拿著最新一期的雜志時光,瞧著扉頁上那一行行目錄,找到白熠的那首那一世的時候,這個世界上多了一位詩人。
一位少年詩人,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