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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零章 詩歌批斗大會

  程曉羽這些天在學校里到是過的一點都不開心,每天早上去學校,儲物柜都被人撬開了,塞滿了各種自己被PS的圖片,還有什么食屎吧,程曉羽!之類字條,更有次有人寄了封信給他,上面寫著:

  “你燦爛的一笑,狼都上吊;

  你溫柔的一叫,雞飛狗跳;

  你瀟灑的一站,臭味彌漫;

  你興奮的出汗,虱子遭難;

  你不打扮,比鬼難看;

  你一打扮,鬼都癱瘓!

  大詩人我的詩歌寫的怎么樣?”

  程曉羽對這樣的惡作劇屬于直接免疫,對他傷害簡直為零,但不知道為什么,學校就突然掀起了一陣寫詩罵程曉羽的熱潮,剛開始只是將寫的詩貼在他的儲物柜上或者課桌上,程曉羽一般也會瞧瞧看有什么特別有文采的,看完之后就直接扔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后面這些人就貼在程曉羽班級的黑板上,甚至學校公告欄里,這個程曉羽就懶得管了,反正有人會處理的,有時候他也津津有味的和別人站一起看看寫的怎么樣。

  幸好,復旦附中的學生還算有素質,不寫臟話不罵娘。比如也還有頗有文采的,我曾經見證過帝國的興衰,物種的誕生與滅亡,在數不盡的千年之下,只有凡人的愚蠢是永恒的。而程曉羽的出現,驗證了此事。

  此后的復旦附中罵程曉羽的風頭更勝,甚至文學社還舉起了詩歌討伐程曉羽的大旗。

  連文言文版本的都出來了。夫人之性,剛果懦軟,稟之于天,不可勉強。雖圣人亦不以不能責人之必能。今足下家有老母,身惜學位,懼饑寒而顧利祿,不敢一忤詩人以近刑禍,此乃庸人之常情,不過作一不才詩人爾。雖學院君子,亦將閔足下之不能,而不責以必能也。今乃不然,反昂然自得,了無愧畏,便毀其賢以為當黜,庶乎飾己不言之過。夫力所不敢為,乃愚者之不逮;以智文其過,此君子之賊也。

  這天公告欄里又貼了兩張附帶程曉羽PS照的大字報。

  請允許我贊美程曉羽。啊,曉羽,你是一個奇才!一個偉人!有人背后議論你,他們說你:娘娘宮抱一兔爺,沒人樣。點燈不亮炒菜不香,不是好油。吃鐵絲尿大筐。比電線桿子多掛下水。高粱地種蕎麥,雜種。蛤蟆秧子跟著甲魚轉,裝王八孫子。黃浦江翻船,浪催的。山羊群里跑京巴,狗日的野雜種。不!不!我不要聽了,怎么能容忍他們這么說曉羽呢?曉羽為華夏的歷史發展做了多大的貢獻!曉羽的舍己為人,你們不知道嗎?曉羽的離去,明朝才有了鄭和,曉羽的離去,清朝才有了安德海,才有了李蓮英!讓我們贊美曉羽吧,讓我們吃飯時,都先把第一杯酒潑給曉羽,曉羽,給我們托夢吧!

一個字也聽不清老磕巴的垃圾一點實力也沒有就學人家玩詩歌現在讓爸爸好好教訓你這個孩子其實不愿罵你這只腦殘的憨驢但你的作品到處聽的我就生氣真想掐著你的脖子讓你停止呼吸讓你沒辦法念一些充滿狗屎的詩詞你的惡夢剛剛開始永遠不會停止你的詩歌惡心就像一坨發了酶的黑屎原來想著詩詞不帶臟字的去扁見你可我發現罵人也是展現我的能力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你活著的價值吃的飯都是我們擦完菊花的報紙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一卷衛生紙  因為今天是你來大姨媽的日子。

  程曉羽看了這個還覺得有點小意思,旁邊的姑娘一邊看還一邊念,估計是不認識程曉羽的,還問旁邊的女同伴“這人最近有點火啊!是哪個班級的?”

  被問的姑娘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程曉羽,扯了扯旁邊的姑娘示意她背后有人。

  那姑娘顯然沒有領會同學的意思,回頭朝程曉羽看了幾眼。

  程曉羽也不羞澀,直接露出一個大大笑臉道“嗯,是高三(2)班的。”然后轉身朝教學樓走去。

  還沒走多遠,后面就傳來一陣喧鬧聲,程曉羽回頭看過去,原來是身為風紀委員會的紀蕓蕓帶著袖章,把那些罵程曉羽的大字報撕了下來。

  看著穿著水手服梳著梨花頭,膚如凝脂眉頭緊蹙宛如西子捧心的紀蕓蕓,程曉羽覺得有點感動,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對她不理不睬,至少做個朋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程曉羽站在大門口的臺階上等著,紀蕓蕓慢慢走過來,也許是有心事,并沒有發現程曉羽,程曉羽見她已經走過了自己身邊,只能走上去,在紀蕓蕓眼前揮了揮手,紀蕓蕓顯然完全沒有防備,被程曉羽嚇了一跳,眼睛瞪程曉羽的時候才發現是他。

  程曉羽收回手笑著說“謝謝你了。”

  紀蕓蕓看見是程曉羽雖然有點意外的驚喜,卻嚴肅的板著臉說“這是我們風紀委員會應該做的。”

  程曉羽也不拆穿她,風紀委員一般高三下半個學期就不會在擔任了,依舊嬉皮笑臉的道“那還是要謝謝你。”

  紀蕓蕓覺得心里有些甜意,有些朋友不太理解她為什么會喜歡程曉羽,卻不知道她的父親也是個業余詩人,從小就喜歡念詩歌熏陶她。紀蕓蕓喜歡華夏古典文化,喜歡辭藻華麗的朦朧詩歌,喜歡哀怨的言情小說雖然她并沒有什么文采,但并不能妨礙她欣賞。

  尤其像紀蕓蕓這樣的女文青其實都有種自虐的傾向,甜蜜的愛情故事往往打動不了她們,但凄美的愛情故事往往能戳中她們的G點,讓她們哭的死去活來欲罷不能。

  程曉羽對紀蕓蕓不冷不熱的態度,反而讓紀蕓蕓對程曉羽更加有牽掛的感覺,大部分人都是賤,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這也是紀蕓蕓微妙的心理。當然情竇初開的她也陷入了自己編造的情緒之中,尤其是程曉羽的那些詩,她是真心的喜歡。

  紀蕓蕓假裝對程曉羽平常的態度,說“他們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看你怎么沒有什么反應?難道你不生氣?”

  程曉羽和紀蕓蕓并肩朝樓上走,笑著道“有什么好生氣的?要生氣也是生氣他們的文筆太差,罵人都罵不好。”

  紀蕓蕓神色間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和蘇虞兮是什么關系啊?”

  剛巧他們走到三樓,程曉羽朝蘇虞兮的班級轉頭望了一眼道“怎么?你也這么八卦嗎?”

  紀蕓蕓臉稍微紅了一下,仿佛有什么秘密被發現了一般,立即辯解道“我只是看你和她關系不錯,想告訴你,其實不止有人寫信罵你,學校里也有些嫉妒她的女生,寫信罵她。”

  程曉羽這下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哦。”了一聲,雖然他知道蘇虞兮必然不會在意,也知道那些信她也必然不會看。他自己可以無所謂的承受被無聊的人語言上辱罵,卻一點也不能忍受別人有傷害蘇虞兮的舉動,哪怕語言上的攻擊,對他來說都是觸動了他的逆鱗。

  紀蕓蕓見程曉羽語氣都沉重了一些,有些忐忑不安,強笑了一下道“你也別太在意,這樣無聊的人,也不多。”

  程曉羽卻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反而問道“學校廣播站也是你管理的吧?你上次還在學校廣播站念過我的詩歌。”

  紀蕓蕓臉上的紅暈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臉頰,輕輕的點了頭,道“我是學校文藝干部,你又不是不知道,當然有廣播站的鑰匙。”

  程曉羽站定,轉過身來雙手扶住紀蕓蕓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道“那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紀蕓蕓有一種被告白的感覺,低垂著羞紅的臉,腦子里一片空白的點頭。

  程曉羽收回手將之插進褲袋子,露出一個感謝的笑容道“那真是謝謝你了紀蕓蕓,嗯,高考完了我一定請你吃飯。”

  紀蕓蕓完全沒有想過程曉羽要去廣播站干什么,心里徘徊著的問題卻是:為什么要等高考結束呢?我們兩個藝考都過了啊,學習并沒有繁重啊!就這個周末多好。但自己真實的想法卻沒辦法說出口,只能道“不許騙我哦!我到時候可是會跟你打電話的!”

  程曉羽伸出手來開玩笑道“要不拉鉤?”

  紀蕓蕓居然沒有意識到這是個玩笑,真的紅著臉伸出手來和程曉羽拉鉤,程曉羽愣了一下,也只能服氣這個女孩單純的可愛。

  等到了五樓,程曉羽喊了陳浩然和王鷗出來,叫他去學校活動室弄個簡易架子鼓(軍鼓,底鼓和镲)到學校廣播站,然后自己去搬音樂教室的電鋼琴。

  跟紀蕓蕓說了聲在學校光站等他,就匆匆的過去了。

  紀蕓蕓不太明白程曉羽為什么要搬樂器去廣播站,猜測他是想唱首歌,也就帶著一些迷惑沒去了學校廣播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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