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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歌聲里的故事合集

  請李浩揚和exid的妹子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離開酒店,首爾的街上已經掛滿了霓虹。唐謹言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閃爍,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烏鴉忍不住問:“九哥現在去哪?”

  唐謹言想了很久,才說了句:“出城走走。”

  烏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等他上了車,便一踩油門,直奔郊外那棟小屋。

  他知道九哥去郊外只可能是一個目的地。這一年來去得不多,偶爾有去也是帶些新的藏品放進去。但如今天這樣什么都沒帶,單純想去看看的,還從來沒有過。

  “又犯病了。”這是烏鴉的內心獨白。

  到了地方,兩人都愣了一下。樹林外停著一輛現代,看似是有人正在林子里。

  唐謹言下了車,盯著現代看了一陣,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鄭恩地買了車,甚至不知道鄭恩地是什么時候學了開車,大家都說自己心中始終忘不了她,然而事實是她從來都在自己的視線之外。就連發行了新歌,還是別人告訴他的。

  唐謹言嘆了口氣,慢慢走進了林子里。木屋外廊燈敞亮,樓上有暗黃的燈光隱隱透出窗外,似乎有樂聲飄出來,聽不太分明。

  “咯吱…”唐謹言推開了門,古典的樂聲瞬間清晰地從樓上傳來,似乎是被音樂遮掩得沒有聽見他的到來。他慢慢上了樓,就站在房門邊上看進去,播放機上的黑膠慢慢旋轉著悠揚的旋律,鄭恩地熟悉的背影正在墻邊整理膠片,好像是在把各種膠片分門別類。

  唐謹言安靜地看了一陣,終于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鄭恩地的背影僵了一下,手上一抖,一片黑膠掉了下來砸在她腦門上。鄭恩地苦惱地抱著腦袋轉過身來,兩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這么久以來…”唐謹言忽然開口:“還是第一次碰在一起。”

  鄭恩地似乎吁了口氣的樣子,也不知道此前在緊張什么,又掛上了一副笑臉:“這么久碰上一次也是正常的。”

  “第一次自己來的時候,會不會怕我忽然出現?”

  “呃…”

  唐謹言繼續問:“會不會?”

  鄭恩地無奈道:“第一次來的時候,確實以為你會出現。”頓了頓,又道:“你沒出現,所以我放心了不少,來得更勤了些。”

  唐謹言淡淡道:“是放心…還是失望?”

  鄭恩地臉色微變:“唐謹言…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就是調戲你嘛…”唐謹言看似隨意地說著,目光卻轉開了沒去看她。

  鄭恩地鄙視道:“要么你就直接拿槍指著我腦袋說包我,要么就好好做我姐夫,少來這套。”

  唐謹言笑笑,慢慢走了進去,穿過房間,走向了陽臺。

  好像有種魔性似的,鄭恩地不知不覺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陪他一起站在陽臺上。

  春寒料峭,夜風襲來,兩人都是一個激靈,唐謹言下意識解開外套似是想要給她披上,可剛解了一個扣子,又放下了手。鄭恩地盯著他的手看了一陣,“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唐謹言瞇起眼睛,淡淡道:“我很矛盾,鄭恩地。”

  鄭恩地還在研究他的手,隨口問:“矛盾什么?”

  “初瓏勸我別對你下手,我也覺得那樣好像很過分。可是心中遺憾難平,幾成心結,你能不能開解一下?”

  鄭恩地神色古怪地看了他半晌,似是想罵娘,卻又忍下,轉頭看著黑漆漆的樹林:“這樣的話真是虧你說得出口,臉皮厚得子彈都打不穿了。”

  “你自己說的你是女漢子,既然是漢子,咱就直接些。”

  “沒法開解。除非你強迫,否則我不會跟你,你或許真的只能一輩子帶著這個難解的遺憾走到結局。”

  “這話說的惡意滿滿像是報復我似的,但我們之間真是我對不起你嗎鄭恩地?”

  “…”鄭恩地怔了怔,眼里掠過一絲悵然,低頭不說話了。

  唐謹言也不說話,場面一時安靜下去。夜風吹拂,只有身后屋子里不知疲倦的音樂聲,以及兩人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

  “可是…”鄭恩地忽然開口,聲音中帶著從所未見的軟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啊…唐謹言…”

  一個太晚了,一個錯過了。唐謹言有時候真會很懷疑這輩子殫精竭慮到底為了個啥,真是操蛋。他深深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淡淡問道:“知道我弄這棟屋子的用意嗎?”

  鄭恩地自嘲地笑笑:“無非是看出,其實舊情難忘的那個人是我吧。給我一個可供紀念的地方,用來讓我徜徉。這才是你對我的報復啊唐謹言。”

  “在遺憾嗎?”唐謹言道:“曾經只注視著你的我。”

  鄭恩地抿起嘴,半晌才道:“是。”

  把事情說穿了,依然是個死結。若是讓鄭恩地沒有遺憾的慢慢淡忘離去,意味著唐謹言的遺憾再也無法抹平。讓唐謹言補上遺憾,意味著鄭恩地要帶著永遠的遺憾做他的小八小九小十六。

  “不能共贏對吧。”

  “對,所以我開解不了你。還不如你來開解我?”

  唐謹言搖頭笑了起來:“你真是…沒心沒肺。”

  “其實做個朋友不好嗎?”鄭恩地道:“我們的性格,如果做朋友,會是很合得來的好朋友。”

  “是吧,也許我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定位錯了。”

  “那是因為你這個犯沒有給我們定位的機會!裝逼地嚷嚷著老子要千里南韓無所忌,然后就壓下來了,脫我褲子比我自己還麻利,給過機會定位嗎?”

  明明在說當時不愿回首的事,可鄭恩地卻說得很自然,嘴角似乎還帶著些笑意。明明正在挨著罵,唐謹言卻被罵得很嗨似的,聽完居然哈哈大笑起來:“說得是。”頓了頓,又有些奇怪地說:“明明什么都沒解決,心情卻忽然好了許多。”

  鄭恩地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因為我是鄭恩地。”

  在那雙笑眼面前,連他那么黑暗的心靈都被劈得開朗亮堂起來的鄭恩地,仿佛陰霾和哀怨、掙扎與糾結、陰謀與算計,從來和她不會處于同一個次元。

  “真是…兩年過去,從來沒變過。”

  “兩年了嗎?”

  “正巧兩年,初見你的那天,是12年的3月。”

  “為什么你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那時候你發布了一首新歌,并且那是我唯一沒有去聽你唱個啥的歌,除此之外,你的每一首歌,都在唱你我之間的痕跡。”

  鄭恩地睜大了眼睛。

  唐謹言續道:“如果說聽tara的歌對我是種享受,那么你的歌對我只能是種折磨,可我還偏偏賤得去自找折磨,每一首都不錯過…事實上從《hush》開始,把你的歌聽全了,那就是我們的故事合集。”

  鄭恩地弱弱道:“有沒有這么神奇啊?”

  唐謹言笑道:“你自己回憶一下是不是吧。”

  鄭恩地撓頭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從《hush》開始,一直到現在,仿佛每一首歌都在闡述他們之間的足跡。

  “素妍說做idol的哪有那么多講究,有什么唱什么唄。可我覺得這理論在你身上套不上啊,全部都跟故意唱給我聽的差不多,歌手當到你這份上也是沒誰了。加油吧,我很期待你的下一首又會是個什么玩意…”唐謹言說著說著,轉身進了屋子,一路不停地直接下了樓。鄭恩地神色古怪地站在那兒,看他從樓梯口消失,又看他出現在樓下。

  唐謹言抬頭,鄭恩地還在陽臺看他。他笑了笑,揮了揮手,大步離開。

  良久,鄭恩地喃喃自語:“他現在…好文藝啊…是裝太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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