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趙子秋晚上正好跟同寢幾個姑娘在校外湊份子聚餐,忽然接到老媽電話,趙子秋并未多想,順手拿起電話便按下了接聽鍵,甜甜膩膩的叫了一聲:“媽麻!”
謝蕓聲音帶著十足的慍怒,質問她:“你干什么呢?”
趙子秋聽出媽媽語氣不對,心中詫異,嘴上緊張的說:“我跟寢室的姐妹一起吃飯呢,怎么了媽?”
“我問你。”謝蕓惱火的直接質問她:“你跟李牧到底是什么關系?”
趙子秋急忙起身,從包間里出來,隨后才捂著手機話筒,低聲說:“媽,你今天怎么了,稀奇古怪的。”
謝蕓聲音一凜:“回答我的問題!”
趙子秋一下子心虛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媽,李牧是我男朋友啊,你不是早就答應我們在一起了嗎?”
謝蕓質問她:“我怎么聽說李牧還有個女朋友,而且和他一樣都在人大?”
趙子秋頓時慌了,連聲音都有些發顫的說:“媽,你聽誰說的?”
謝蕓說:“你不要問我聽誰說的,我問你,李牧跟那個女孩,散了嗎?”
“那個…”
“那個什么?散了還是沒散,二選一!”
趙子秋方寸大亂,本想撒謊,但一想到老媽已經問到了這件事,想來一定是提前有了一定的了解,自己撒謊怕是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反而可能讓事情越變越糟,于是只好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說出兩個字:“沒散…”
“趙子秋!”謝蕓一下子急了,怒不可遏的斥責道:“你這是要把我跟你爸氣死啊!”
“媽,你聽我解釋…”趙子秋心里慌張而又羞愧,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謝蕓一聽趙子秋在電話里哭了,心里一下子也軟了不少,但肚子里的氣卻沒減多少,反而又多了幾分對女兒的心疼,這種感覺讓她格外難受。
母女倆在電話里沉默了半晌,謝蕓長嘆一聲,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也溫和了許多:“別哭了子秋,媽明天去燕京,你給李牧打個電話,就說我明天要見他。”
趙子秋心里更慌了,急忙問她:“媽,你見李牧干嘛啊?”
說完,趙子秋生怕媽媽對李牧有意見,又慌忙的解釋一句:“媽,你別誤會李牧,我跟他的事兒都是我自愿的。”
“媽當然知道你是自愿的,可是自愿能解決問題嗎?”謝蕓無奈極了,嘆氣道:“媽得給你爭取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啊,不然你準備這樣跟李牧維持到什么時候?”
趙子秋用哀求的語氣說:“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數,你就別摻和了好不好?”
謝蕓說:“好,我要是不摻和,就讓你爸來摻和,還是二選一,是我來解決,還是你爸來解決?”
說罷,謝蕓又道:“不對,是三選一!或者我和你爸一起來解決!”
趙子秋低聲哀求:“能不能讓我自己解決…”
“不能!”謝蕓斬釘截鐵的說道:“明天周末,你老實在學校待著,哪都不要去,我馬上定明天的機票,具體等見面我再跟你說!”
“媽…”趙子秋還想哀求。
謝蕓已經不給她一點余地:“趙子秋,我暫時不把這事告訴你爸已經非常照顧你了,你如果還得寸進尺的話,那明天我跟你爸一起去燕京找你!”
趙子秋心里委屈又害怕,生怕媽媽真把事情告訴爸爸,于是只好對她說:“那還是媽媽你自己來吧,能不能先別通知李牧?”
“可以。”謝蕓說:“你在學校等我。”
掛了女兒的電話,謝蕓心里很是不舒服,原本女兒找了李牧這么個男朋友,自己這個當媽的看著是怎么看怎么滿意,可是今天才知道,李牧竟然在人大還有一個女朋友,謝蕓原本對李牧的所有滿意都在一瞬間徹底煙消云散。
甚至謝蕓恨不能現在就飛去燕京當面質問,這小子到底把自己女兒當成什么人人了?趙家的閨女,是你能隨便玩弄的嗎?饒是你再有錢、再有本事又怎樣?
可是,一想到女兒電話里梨花帶雨的聲音,以及她一直以來對李牧的態度,謝蕓還真擔心女兒是自愿跟李牧維持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或者自愿接受李牧這種腳踩兩條船的做法,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這個當媽的心里就太難受了。
謝蕓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趙賢良還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心煩意亂,從酒柜里取了一瓶威士忌,兌付了幾顆冰塊,一邊皺眉喝下,一邊借酒消愁。
在謝蕓一個人喝了三小杯威士忌之后,趙賢良回來了。
趙賢良和鐘鑫華晚餐也喝了酒,謝蕓能夠通過他的臉色,以及他的眼神狀態判斷他到底喝了多少,目前看來,應該是喝了七八兩酒,這個酒量對趙賢良來說,屬于剛剛好的狀態。
謝蕓也喝了點酒,雖然幾次有跟趙賢良聊一聊的沖動,但是想一想還是放棄了,她得恪守對女兒的承諾,這次的事情,她決定自己去幫女兒解決,如果自己實在解決不了,到時候再讓老公出馬。
她清楚男人更疼女兒,這種事兒如果讓趙賢良知道了,不管是不是女兒自愿,他怕是今晚包機也要去燕京跟李牧拼命了。
兩夫妻躺在床上,趙賢良酒意略濃,剛躺下就迷迷糊糊的要睡著,謝蕓忽然把他搖醒,對他說:“明天我想去趟燕京。”
趙賢良愣了愣,回過神來,詫異的問她:“怎么大半夜忽然要去燕京了?”
謝蕓說:“我想子秋了,去看看她。”
趙賢良說:“那也沒必要想起就立刻要做吧?咱倆剛從燕京回來沒幾天,你要是想她了,就再等幾天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用你陪。”謝蕓說:“我就是想她了,想見見她,想個閨蜜似的陪她逛逛街、吃吃飯,你一個大老爺們跟著也不合適。”
趙賢良想了想,說:“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明天我有正事安排,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好。”謝蕓說:“我盡量周一就回來。”
趙賢良嗯了一聲,又問:“那你什么時候走?”
“明早就走,去機場看看,坐能做到的、最早的航班。”
趙賢良點點頭,說:“對了,老候給送了點茶葉,在書房柜子里,紅黑盒子的,這茶一般二般人都搞不到,你帶上一盒給李牧嘗嘗。”
謝蕓下意識的說:“不給他嘗!”
趙賢良沒想到老婆反應這么過激,詫異的問:“那不是你平時總是把李牧掛嘴邊、當未來女婿那么看的嗎?給他拿一盒茶葉你還心疼?”
謝蕓急忙掩飾道:”我不會心疼,會手疼,我可不想帶行李來回折騰,明天我就空手去,省事。”
趙賢良無奈,只好點了點頭:“你開心就好,我沒意見。”
翌日一早,謝蕓乘坐八點多的飛機,從杭城飛赴燕京。
頭等艙的報刊雜志都是最新的,謝蕓隨便翻看了一些,發現頭版頭條幾乎都圍繞著兩件事進行大肆報道,一件是牧野科技包機送員工赴美,另一件便是李牧那個讓國人為之振奮的演講。
謝蕓隨意把這些報刊雜志翻了一遍,隨后便毫無興趣的把它們丟到了一邊,她現在可不想關注李牧的正面新聞,她只想趕緊到燕京,找女兒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十點半多,謝蕓從機場出來、坐上了出租車,隨后給趙子秋打了個電話,一開口便說:“我落地了,現在打車去你們學校,快到了告訴你,然后你就出來在路邊等我,這兩天你跟我一起住紫云山莊。”
趙子秋哪敢忤逆,連聲便答應了下來。
等謝蕓乘坐的出租車來到人大門樓的時候,趙子秋背著一個雙家包已經在校門口的路邊上等著了。
趙子秋一上車,看著謝蕓拉著的臭臉,心里一下虛的厲害,只能試探性的問謝蕓:“媽,您這一路累了吧?”
謝蕓面無表情的說:“人不累,心累。”
趙子秋硬著頭皮道:“媽,你別想那么多,凡事豁達一點自然就不會心累了。
謝蕓白了趙子秋一眼,說:“你現在跟我耍什么滑頭?我告訴你,晚了。”
趙子秋滿臉尷尬。
這時候,車載電臺里兩個播報新聞的男女主持人開口了,其中一個男主持人說:“陳蕾,從昨天開始,到處都在傳的一個大新聞你知道是什么嗎?”
被稱作陳蕾的女主持人笑道:“我當然知道了,那個大新聞不就是李牧的演講嗎?聽說特別的火,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了。”男主持人說:“李牧這次了真是太厲害了,他的演講說的我都熱血沸騰,恨不得趕緊把工作辭了,去學一門計算機技術去。”
女主持人哈哈一笑,說:“梁龍,你要是真去學了計算機,那可就太好了,以后我家電腦死個機、重裝個系統什么的,就全靠你了。”
這時候,車里的謝蕓有些不高興了,對司機說:“師傅,麻煩你把電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