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并沒有把拍電影的事情告訴身邊的大多數人,寧昊那邊已經發走設備、人員準備乘飛機離開燕京的前一天,李牧才跟蘇映雪說了拍電影的事情。
蘇映雪現在對李牧折騰事情的能力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她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很快就恢復正常,聽說李牧這次回去拍電影的重要場景就是兩人高中時的母校,一向淡定的蘇映雪都有些激動,恨不得也能回去親眼見證李牧做導演、在母校拍攝的“盛況”,只可惜前些天剛回過一次家,這次再回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趙康也不想錯過這種好戲,只是眼下燕京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做,所以這次也只能遙祝李牧拍攝順利。
李牧跟606寢的弟兄說自己要回家一段時間,大家追問,他只是說家里有點事情等著自己去辦,沒有說的更加具體。
臨走之前,李牧又跟趙子秋、陳婉分別打了個電話,這才算是放下心來,跟著十幾名劇組成員一起,坐上了飛往金陵的飛機。
寧昊對整個拍戲的節奏做了一番系統的統籌,眼下一同前往金陵的,幾乎都是幕后工作人員,大家到了海州之后,要先解決住宿、餐飲、倉儲以及場地、布景、道具等各種準備工作,全部都搞定之后,杜薇和陳昆以及一票其他的演員,會從燕京趕過來,爭取到了海州就可以直接開拍。
飛機上,寧昊跟李牧坐在一起,待飛機平穩飛行之后,他從包里拿出一個牛皮封面的筆記本,跟李牧大概梳理了一下拍攝流程,流程包括幕前幕后的所有細節,包括每一場戲的排序與協調。
按照李牧的要求,寧昊在拍攝排序中最靠前的,就是杜薇的戲份,寧昊說如果杜薇的演技說的過去。那么這個角色的戲份最快三天之內就可以完成,李牧心里多少有些沒底,杜薇在海州的戲份究竟多久能夠拍完,就得看她在表演上的天賦了。
寧昊把流程都給李牧對完之后。跟李牧說:“其實我覺得,咱們既然準備投資兩百萬拍這部戲了,還不如把劇本豐滿一點,拍到九十分鐘長度,這樣的話。如果四十分鐘的微電影版本在電視媒體上火了,咱們就可以把九十分鐘版本的拿到院線去上映,再打出一點噱頭,這就又是一筆收入。”
李牧問他:“沒看出來,這種灌水、續貂的事情你也喜歡干啊?”
寧昊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我是導演,我肯定不這么干。”
李牧問他:“為什么你不干又讓我干?”
寧昊笑著說:“你是來玩票的,不用顧忌那么多,我不行,我這輩子估計除了能跟電影打打交道,其他的什么事情我都不擅長。所以我得注重自己以后的名聲,你不一樣啊,你是商人,要利益最大化嘛。”
李牧鄙視的看著他,說:“我要真是追求利益,我也就不投兩百萬拍這玩意了,我做電影可不是玩票性質,將來必定是要把牧野映象做成國內,乃至國際一流電影制作公司的,《老男孩》微電影只是我的一個探路石。作為一個門外漢,我一不懂電影的立項統籌,二不懂電影的幕前幕后、三不懂電影的推廣宣發,連院線關系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如果一上來就正兒八經拍大電影,估計會死的很慘,我不怕賠錢,但怕錢丟進去砸不出什么波瀾,所以從《老男孩》入行練手,避開院線。直接在電視媒體和互聯網上做做文章。”
寧昊看著李牧半晌說不出話來,現在才真正意識到,李牧雖然是電影行業的門外漢,雖然重心都在互聯網上,但他對電影的態度是認真的,現在國內電影市場還不夠成熟,大部分電影在院線上映都賺不回成本,而且院線領域水也深,沒點經驗的人根本就玩不轉,但李牧倒是另辟蹊徑,先把院線繞開,再去接觸這個行業,這個選擇還是很正確的。
李牧認真對寧昊說道:“這次如果咱們合作的比較愉快,我就把你簽到牧野映象旗下,簽約就能領工資,從明年開始,每年至少投你一部戲。”
寧昊吞了吞唾沫,問李牧:“你不是跟我開玩笑?”
李牧笑道:“當然不是,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有好本子就來找我,我投你。”
一直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的寧昊忽然間被感動了,認真問李牧:“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
李牧不能說我是《瘋狂的石頭》的超級粉絲,只能說:“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寧昊當即說道:“行,只要你看得上我,我一定簽!”
李牧點點頭:“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先把《老男孩》拍好,咱們以后有的是機會合作。”
如果算高票房導演,寧昊在后期還真拍不到非常靠前的位置,瘋狂的石頭票房幾千萬,瘋狂的賽車票房剛過億,無人區票房兩個多億,最高的一部是心花路放,也才不過11個億而已,跟吊絲男士大鵬拍的煎餅俠票房非常接近,這份成績單放在2015、2016年,實在算不得什么,徐征的《泰囧》都超他幾條街。
不過李牧真正看中的,是寧昊身上黑色幽默的特質,以及他敘事方式的獨特性。
李牧堅信他是一個非同一般的喜劇大師,只是后期缺乏真正貼合市場的劇本,如果讓他來拍《泰囧》,李牧雖然不敢保證票房能有多大提升,但起碼可以保證制作水平會超過徐征一個檔次,如果讓他從拍整個囧系列的話,相信他對這個系列的喜劇片,能有更加深入的詮釋。
會講故事,是一個好導演最基本的特質,李牧詳細寧昊具備這個能力。
飛機在金陵降落,早就協調好的大巴載著大家浩浩蕩蕩的前往海州,這次的劇組駐地依舊選擇了海州賓館,貴是貴了點,但條件不錯,地理位置也相當便利,從這里去海州一中、去火車站、去商業街、去自己家,都在兩公里范圍內,再合適不過了。
大家抵達海州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運輸設備的車在今天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就停在海州賓館的大院里。
李牧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住進了海州賓館,清一色的標準間,他和寧昊住一個房間,翌日一早,他就得跟工作人員一起,帶著設備到海州一中,開始做拍攝準備了。
休息一晚,第二天早晨七點鐘,大家就已經吃過早飯,從海州賓館出發去海州一中,昨晚的那輛大巴車就成了這幾天劇組在海州的拍攝用車,李牧也提前給宋亮打了招呼,借兩輛GL8過來應急,宋亮一大早就派人開車到了海州賓館,兩輛GL8跟著大巴車一起到了海州一中。
海州一中負責配合李牧拍攝的就是李牧的班主任龐大海,李牧到了學校跟龐大海見了面,先讓龐大海把工作人員安排到政教樓辦公室稍事休息,自己帶著寧昊,以及攝影、布景人員一起,開始先考察適合拍攝的教室。
龐大海說:“學校理論上無條件支持你們的拍攝工作,不過我的意思是,你們的拍攝主場地還是盡量不要選擇畢業班,高一高二兩個年級部可以隨便你們選,先選教室再選學生。”
李牧說:“龐老師您放心,我們只從高一年級部里面選。”
寧昊點點頭,說:“咱們選教室也沒什么特別的要求,三樓、向陽就行。”
向陽是為了拍攝的時候光線足夠,至于三樓的要求,則是因為劇本里設定,張克軒的教室就在三樓,有一幕戲,張克軒自習時間從窗戶悄悄爬出去準備參加樂隊排練,結果被杜薇在樓下碰個正著。
龐大海聽完這倆要求,當即笑著說道:“這就好辦了,高一4班到10班都在三樓靠南的位置,咱們直接去看看吧,如果有合適的,你們直接就可以定下了。”
海州一中的教學樓是一個呂字形,上下兩個口是相連在一起的,共有四層,李牧跟眾人一起到三樓南側走了一圈,攝影和布景兩人商量了一下,定了看起來最干凈的高一六班。
定完教室,大家又一起在走廊、自行車棚、廣場、操場等地選景,選景結束之后,李牧拜托龐老師跟學校協商拿來了體育訓練隊的一間器材室,用來放置拍攝器材。
一圈看下來,寧昊對李牧說:“學校大多數的鏡頭場景基本都定了,現在還差一個樂隊演出鏡頭的選址,這個你看定在哪里合適?”
李牧說:“定在操場吧,在操場搭建一個專業舞臺,成本上不要太節省,一定要出效果,視覺效果要達標,聽覺效果也不能忽視,咱們全片都是同期錄音,音效一定要好。”
寧昊點點頭:“這個沒問題,我來協調,另外比較重要的就是火車站以及火車上的鏡頭了,你什么時候協調好,我們過去看看。”
李牧道:“我打個電話,應該很快就能過去看場地了。”
李牧在火車站沒有熟人,不過有宋亮這個地頭蛇在,他隨便找個人打個招呼,火車站的環節就能全部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