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爸對李牧的疑問倒不是太擔心,他說:“直接給你叔錢,他不愿意接受,不過開店這個事兒也關乎著你妹妹的將來,農村結婚早,再過兩年估計你妹妹就該說婆家了,到時候如果還在鎮上打散工,那怎么能叫人看得起?如果家里有diǎn事業,以后找婆家也能找個好diǎn的,還有你弟弟,將來要結婚的話,老家還得蓋新房,這都是錢。”
說著,李爸又說:“我也想好了,不能直接說給你叔開家店,他的自尊心也受不了,我想用你套我跟你媽的辦法,先投資開始籌備,快開起來的時候告訴他,就說我花錢開了家店,但沒時間打理,找他幫忙,我給他一半的股份,如果他不答應,他哥哥我就得損失幾萬塊錢,把話撂在那,看他怎么辦。”
李牧diǎn頭一笑,當初自己也確實是用這種辦法逼爸媽就范的,輕描淡寫的一說:如果不答應也不要緊,咱家損失是十幾萬塊錢的事兒,爸媽一聽這話,一萬個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于是,李牧問道:“鎮上開批發部需要多大的投資?收入情況怎么樣?老爸你有大概了解一下嗎?”
李爸便說:“鎮上租個百來平的大門面一個月才一千來塊錢,批發部又不用怎么裝修,弄diǎn柜臺、弄個門頭不就能干了?賣的也都是廉價多銷的商品,上貨也花不了多少錢,農村走親訪友的都愛帶diǎn薄禮,比較便宜的煙酒飲料。還有零食果子什么的,賣得很好。”
李牧想了想,便道:“門檻低。競爭肯定就大,可能不是太好干,批發部的商品也沒有什么獨家性,所以要干的話得在某些地方強過別人。”
李爸皺了皺眉:“都賣一樣的東西,太貴的東西又賣不出去,你說能有什么地方強過別人?”
李牧笑道:“我也不太懂,不過我倒是覺得。與其直接開個鎮上那種一個門面堆滿貨的批發部,還不如稍微追加diǎn投資,在裝修上稍微下diǎn功夫。弄得比鎮上那些批發部更像樣一些,最好是弄成個小超市和批發部的結合體,其實無非就是地板、墻面還有dǐng部照明以及貨架、收銀臺,這些弄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錢。兩三萬了不得了。但是對鎮上做買賣的人來說,兩三萬比他們兩年的房租還要高,他們的眼光和心理不見得愿意出這筆錢。”
李牧也去過鎮上的批發部,其實根本就是千篇一律,每一家都是普普通通的毛坯門面房,擺個柜臺,擺diǎn貨架,然后門口堆上無數各種商品的紙箱。除此之外也就沒別的了,晚上去的話。整間屋里就懸著一盞昏黃的燈泡,看著就壓抑,更沒有進去的欲&望。
在這種競爭環境下,即便是只給地面鋪上廉價的白色地磚、墻面簡單刮個大白,然后把照明做好,這就能比其他批發部強上一籌。
李爸連連diǎn頭:“我明白了,等從溫城回來,就回鎮上考察考察,如果有合適的門臉就先租下來,行嗎老婆?”
李媽對此沒有什么意見,對父子倆說道:“道廣照顧爸媽也不容易,幫他開個批發部是好事兒,我肯定沒意見。”
李爸贊嘆一聲:“我老婆就是深明大義!”
李媽微微一笑,卻是有些抱歉的看著李牧:“兒子,給你在燕京買房的事請,怕是就得等年后了。”
李牧笑著擺了擺手:“媽,如果有賺錢的路子,那就拿錢去投資,囤房雖然也有必要,但這幾年房價還飛不起來。”
對現在的房價,李牧還是有印象的,未來兩年時間內,國內的房價真正起飛還得等兩年,在未來兩年時間內,如燕京、滬市這種一線大城,房價增幅最高也就是翻倍,如果眼前有能在兩年內翻倍的項目,自然是把資金投在項目上,對李牧來說,囤房只是懶人最簡單的投資方式。
聽說李牧回來了,李牧的小姨在當天晚上就帶著老公和孩子上門拜訪,李牧走的這段時間,她依稀聽說李家開美特斯邦威專賣店全是李牧的意思,這讓她心里對自己這個外甥刮目相看,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竟然有魄力讓父母做這么大的買賣,而且押寶押的如此準,她不佩服都不行。
也是因為知道了這一層,她才覺得李家的生意,真正在做主的是李牧。
小姨還不知道李牧爸媽已經決定要做森馬,只是覺得,這么多年看走了眼,想抓緊時間跟二姐一家人彌補一下有些疏遠的關系,另外,她也確實想到李牧家的店里上班,自己的童裝店已經沒多大意思了。
這次見小姨,是李牧印象中第一次見到小姨謙卑的樣子,他以自己三十多歲的心理,在心中原諒了小姨以往的表現,當著小姨和小姨夫的面,他把自家要開森馬的計劃透露了出來。
小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中激動而又擔憂。
她見到李牧小舅媽在美特斯邦威專賣店里所展現出來的能力與價值,也知道她的收入,現在已經高到嚇死人了,不羨慕是不可能的,原本自己還想去她下面打個下手,沒想到李牧忽然說又要開一家店,這讓她心里燃起了做店長的希望,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前對二姐夫的刻薄,她又怕自己拿不到這個機會。
很多話,李爸李媽不好跟小姨直說,但李牧無所謂,所以他把自己對店長的要求告訴了小姨,言下之意是并不會排斥讓小姨來做這個店長,但是唯一的要求是你必須要達到要求。
雖說自己的晚輩一下子變得像個領導一樣,但小姨完全沒有在意,她一直在不停的承諾,一定會努力達到店長的要求之類,態度很是誠懇。
這就夠了。
李牧不是吃獨食的人,李爸李媽更不是,一個小家庭富裕起來,幫助大家庭的成員越過越好是責無旁貸,這才是親人之間應該做到的,以前這個大家庭沒人想到這一diǎn,現在看,這個責任就得自己爸媽去扛起來了,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好事,李牧知道他們對錢其實看得并不重。
給了小姨一個并不完全確定的答復,剩下的就要看她的表現和能力了。
從李牧回來之后,陳婉的內心就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小姑娘。
她晚上會躺在床上想著李牧打滾,然后拿著手機等李牧給自己發信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她就對著手機說:“壞小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知道跟姐姐聯系一下?哪怕約我出去吃個宵夜?”
海州人愛吃,尤其是愛吃宵夜,從三月份開始到十一月底,夜里的大排檔與燒烤攤都是旺季,可能是餓了,也可能是想見李牧,陳婉心里總是希望李牧會忽然給自己發來一條信息,約自己出去吃東西。
心急等了許久,床單都被她來回滾皺了,李牧還是沒有動靜。
于是陳婉就氣鼓鼓的給李牧發短信,口中嘟囔著:“這個壞小子…做什么都不主動…”
李牧此時正躺在床上、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肚子上瀏覽貼吧,正為貼吧的急速發展而激動不已,手機忽然收到信息,是陳婉:“哎呀,一起去吃宵夜?”
李牧順手回:“你這么晚出門,叔叔阿姨不管你?”
“他們沒在江城啊,都在金陵,就我一個人回來的,我餓了想吃燒烤,你去不去?”
李牧看了看時間,差五分鐘十二diǎn,不過這個時間段吃宵夜正合適,便回復道:“你開車來接我?”
陳婉興奮的從床上爬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回復:“收拾收拾,姐馬上到!”
陳婉雖然是海州人,但高中就去了金陵,大學又是在滬市,所以在海州幾乎也沒什么朋友,最主要的是,她爸爸的生意重心也在慢慢往金陵過渡,以至于現在一家人都很少回海州。
而陳婉之所以非要回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李牧,除了他,陳婉再想不到任何能夠吸引自己回來的理由。
陳婉很快便開車來到李牧家小區門口,李牧悄悄出門,上了陳婉的奧迪車。
二十個肉串,一打生蠔和一杯扎啤,,陳婉不緊不慢的吃肉串,李牧則主攻生蠔,海州本就是沿海城市,只是市區離海邊還有幾十公里,下面的金臺縣是沿海縣城,搞海鮮養殖的非常多,所以本地的海鮮又便宜又新鮮。
蒜蓉粉絲烤的生蠔好吃極了,李牧拿著筷子幾乎是一口一個,吃兩個喝一口啤酒,不一會兒,一打生蠔就被他自己干掉大半。
“老板,另外一打生蠔烤好了沒?”
眼看快吃光了,李牧急忙問老板。
“快啦快啦,幾分鐘!”
“別烤太老,現在就端過來吧!”
生蠔生吃也可以,李牧開了胃基本上就停不下來的節奏。
陳婉看得咯咯直樂:“瞧你跟打仗似的,就這么喜歡吃生蠔?”
“好吃、大補,而且壯陽。”
“噗!”陳婉撇嘴道:“你這么小的小屁孩,壯哪門子陽!”
李牧嘿嘿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問陳婉:“你不吃幾個?”
“不想吃,我又不需要壯陽。”
李牧挑挑眉,剛想調侃兩句,便見陳婉神情認真起來,道:“我決定報名央視還有燕京電視臺的實習生了,如果能通過,就能去你在的城市了。”
李牧一口啤酒嗆住了,咳嗽連連的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