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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九章 上門拿人

  朱厚照雖然生氣沈溪沒有批準他在運河沿線城市修造行宮的計劃,但也沒有勉強,更未讓江彬等人去民間為他拉“贊助”甚至兜售宮里御用之物及爵位換錢,這件事算是就此告一段落。

  在蕭敬看來,這說明皇帝識大體,知道大明國庫消耗巨大,且來年還有可能發起一場規模浩大的海上遠征后,放棄了花費巨大的修造行宮計劃,實乃明君所為。

  朝堂群臣得知此事后也松了口氣,尤其是工部尚書李鐩,因為修行宮非但要花費巨量帑幣,還會令工部顧此失彼,哪件事情都做不好。

  當然最主要的是李鐩不想惹麻煩。

  此事中沈溪表現出來的強硬態度,基本贏得朝野認可,很多人以為沈溪會因此事跟皇帝發生矛盾,生出齷蹉來,卻未料君臣間卻并未發生任何沖突,這也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大為失望。

  “有之厚在,朝局總歸能安定下來。”李鐩跟戶部尚書楊一清見面時,不吝對沈溪的溢美之詞。

  或許是李鐩感覺到楊一清和王瓊對沈溪執政的方式有不認可的地方,所以逮著機會就為沈溪說好話。

  楊一清點頭嘉許:“少了運河沿岸修建行宮的開支,今年工部預算,比起往常年少了不少。”

  李鐩笑道:“前提是不加上九邊用度。”

  “對。”

  楊一清拿出清單,詳細分析道,“西北今年開支比往年多了一些,主要跟達延汗正在試圖重新統一韃靼各部族有關,近來外長城一線不時出現游騎蹤跡…不過因為沈尚書把韃靼人打痛了,青壯幾乎斷層,草原一二十年內無法成為大明心腹之患。”

  李鐩嘆道:“若非陛下親自去了西北,其實用不了那么多銀子…這么修繕一次的話,未來幾十年都只需敲敲補補便可,算是一次性解決問題。”

  楊一清沒有否認李鐩的說法。

  草原之戰結束,大明朝廷把影響力一舉推進到了狼山、陰山、大青山以南地區,名義上韃靼各部都受大明皇帝領導。

  大明通過向草原購買馬匹、牛羊和羊毛等手段,基本把持草原經濟。特別是以前沒人要的羊毛,成為了大明商人重點購買的對象,運回關內送往南方,在毛紡廠內編織成毛線和毛布,又做成毛衣,行銷大明各地。

  隨著經濟實力增強,草原各部也有錢購買糧食和鹽茶等物,尤其是鐵器,隨著火器的普及,再禁售已經沒多少必要,而且沈溪掌控的商會的鋼鐵廠,每年出產大量生鐵需要找銷路,所以以鐵鍋、鐵鏟、鐵鍬等方式流入草原,這些部族普遍熔了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面對露出獠牙的達延汗時,居然也有了抵抗的實力。

  可惜的是,大明早已放棄東勝、云川、鎮虜、官山等衛,此時要重修修建衛城,需要投入巨額資金,而且在沒有卓越的領軍人才的情況下,在草原腹心設立軍鎮,會有諸如補給困難、運動戰不擅長等實際困難,所以沈溪提請重開衛所衛城的提議未獲朱厚照批準,大明實際上還是死守長城一線。

  此前大明未對三邊和宣大等地的城墻、關隘進行修繕,這一次算是補上之前落下的功課。朱厚照常駐宣府也不是完全沒效果,至少很多懸而未決的事落實了。

  李鐩再道:“花費如此巨大,若有人中飽私囊的話…總需要防著點。”

  “哦?”

  楊一清望著李鐩,以他想來,李鐩是在提醒他西北之地有蛀蟲。

  三邊總督乃是胡璉,這位可是沈溪親手提拔的親信,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掉鏈子才對。

  “問題不大。”

  楊一清評價道,“此番修筑城塞,有陛下坐鎮西北,還有蕭公公監理,怎會出事?若工部不放心,派出人手往各地巡查便是。”

  李鐩笑道:“工部當然會考慮派人監理,不過最好還是先跟之厚商議,他在這方面應該有好主意。”

  以李鐩的意思,有些事不能由我們自行商議決定,不管你是否愿意聽從沈溪調遣,這種事都要以他的意見為主,畢竟沈溪是監國,擁有統調全局的權力。

  楊一清畢竟不是沈溪親手提拔,對于像他這樣青史留名的實干家來說,做事有自己的一套,所以對沈溪還是有所抵觸,但經過李鐩提醒,楊一清點頭表示接受。

  楊一清明白,朝廷要保持安定,需要上下一心,哪怕沈溪在某些事上做得激進些,現在也得以沈溪馬首是瞻,其他人有意見只能保留,必須跟沈溪保持高度一致。

  二月里,京城天氣回暖。

  按照沈溪的計劃,朝廷準備在京城主要大街安裝電燈,這也是之前朱厚照北狩前做出的指示。

  這件事耗費沒那么巨大,工部拿出五萬兩銀子,沈溪也從新城調來一些參與過線路鋪設的工人,整個工程最后的造價不會超過十萬兩銀子,卻能讓京城夜晚變得透亮。

  最大的問題,其實來自于發電,畢竟京城沒有水力發電的條件,更多是靠燒煤驅動蒸汽機來發電。

  “沈大人,朝廷正組織從大同府運煤,王恭廠那邊開了一片區域建造發電廠,城內搭起來很多木桿子,百姓們紛紛駐足觀望…”

  負責此事的是鄭謙。

  這次朱厚照前往宣府,蘇通和鄭謙未作陪,二人被沈溪從兵部調到工部,幫他解決一些事情。

  鄭謙和蘇通雖然未參與新城電路鋪設,但至少知道是怎么回事,而沈溪從南方調過來的工人也知道這兩位是新城前法院正副院長,對他們比較尊重,使得事情推進非常順利。

  “不用太著急。”

  沈溪道,“煤要堅持不斷地運,除了用來發電,還可以用來制作蜂窩煤,供百姓做飯和取暖之用。估摸夏天到來前,京城百姓就可以見到路燈,夜間生活也會變得豐富多彩。”

  鄭謙當然明白,沈溪現在做的事情,為朝中大多數人不理解。

  朝中守舊派對新生事物異常排斥,沈溪按照皇帝旨意造幾盞電燈,就被人說成壞京城風水龍脈,更有一群人在外面傳播謠言,說沈溪跟西洋人狼狽為奸,危害大明,還有人拿沈溪跟賣國賊作比。

  沈溪不屑于這些質疑的聲音,他也知道現在朝中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沈溪我行我素推進他理想中的改革,電燈也算其中重要一環。

  “皇宮除了每座宮殿都增添避雷針外,還得進行電路改造。”

  沈溪最后提醒,“電線從西華門送到宮里,提醒太監和宮女不要隨便靠近電線,至于大明門那邊…暫時不用,工程量太大,還是等一期工程完成,看看效果再說。”

  沈溪沒有盲目推進,京城是要以電燈為夜晚帶來光明,但前期以京城幾條主要街道和皇宮的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和文華殿、文淵閣作為試點,其他殿宇都不在計劃施工的范圍內。

  因為沈溪不清楚,京城百姓對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而且此時電燈不具備進入平常百姓家的條件,因為變壓器等技術還是太過落后,強行鋪開攤子的話可能會帶來一系列問題。

  當然在沈溪看來,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但需要時間。

  反正現在朱厚照不在京城,就在小范圍內試點,看看反應,若是京城百姓推崇,而且技術逐漸完善,那再開始“二期”工程。

  在沈溪的設想中,二期工程基本可以保證京城大小街道照亮,但所需發電量會劇增,那時京城可能就要在城池的東西南北方各修建一座“發電廠”不可。

  至于三期照亮整個京城千家萬戶的工程,還只是構想而已。

  二月里,京城事務不多,江南案仍舊懸而未決。

  大理寺多次上奏,請求皇帝及早結案,朱厚照有意拖延,一直到二月十五,朱厚照突然派李興回來,一方面是打探京城這邊的情況,看看有沒有脫離控制,二來就是跟沈溪交待有關魏國公和魏彬該如何處置。

  “沈大人,在下又來了,這次陛下讓您直接把案子定下來。”

  李興在國公府書房見到沈溪,滿臉笑意盈盈,把朱厚照的“密函”呈遞過來,又仔細解釋道,“陛下不想殺開國功臣的后代,所以魏國公不應判極刑,爵位也不好剝奪,但又不能不加以懲戒。至于魏公公,則按照您所說,罰去中都守皇陵。”

  李興很得意,這次他不是來求沈溪辦事,更像是皇帝特使,教沈溪怎么做事,態度比之前高傲許多。

  沈溪道:“以魏國公所犯罪行,死幾次都沒話說…不過,既然陛下不想屠戮功臣之后,那就只能發回原籍圈禁?”

  “這也不可。”

  李興笑著道,“該懲還是要罰,陛下的意思…實在不行的話,去三邊戍邊吧,身為武勛,就做點武勛應該做的事。您說呢?”

  沈溪瞇眼打量李興:“陛下可沒提這茬。”

  李興湊過腦袋:“這是陛下對在下耳提面命時談及,您放心,絕對不會是在下瞎編,在下有幾個腦袋敢在您面前胡言亂語?”

  沈溪點頭:“既如此,那本官便按照陛下交待,酌情將案子判定,想來半月內,此案便可終結。”

  “是。”

  李興突然又想到什么,提醒道,“沈大人,您可別把案子擴大化,尤其是魏國公和魏公公咬出來的那些人…陛下不希望牽連太廣。”

  沈溪道:“這也是陛下的囑咐?”

  “沒有…但陛下隱約表達了這層意思。”李興道。

  沈溪微笑著點點頭:“本官明白了,案子盡可能低調處理,不要擴大影響,更不要牽扯進無關緊要之人。”

  李興高興地道:“就是這個意思,在下還有事去辦,便不多打擾,您先休息,在下告辭。”說完興沖沖離開。

  沈溪猜想,李興應該是去見張家人,稍后可能會入宮見張太后,把“好消息”跟張家人說明,大有邀功之意。

  沈溪卻走到門口把朱鴻叫上,一起前往刑部。

  “老爺,不是去大理寺嗎?”朱鴻問道。

  沈溪語氣平靜:“這次是刑部大案,當然要以刑部的名義去抓人。”

  刑部尚書張子麟還不知發生何事,只是聽說沈溪帶著人來了。

  不是普通拜訪,更像是來公干,這讓張子麟分外意外。

  “沈尚書這是作何?”

  張子麟迎出大堂,望向身著緋色官袍一臉嚴肅的沈溪,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擔憂。

  沈溪道:“本官奉皇命來辦一點公差,張尚書提供一下協助吧。”

  張子麟面色苦惱:“可有陛下御旨?”

  沈溪搖搖頭,卻拿出朱厚照交給他的密函,“這是陛下的意思。”

  張子麟拿過來一看,便知是朱厚照的筆跡…這東西比圣旨還管用,因為圣旨都未必是皇帝親自書寫。

  張子麟道:“沈尚書有何事,只管派人來刑部打聲招呼便可,何必親自前來呢?”

  沈溪笑道:“既然是欽命差事,還是親力親為好,勞煩刑部派人去將外戚張鶴齡以及張延齡兩兄弟押回來。”

  “這…”

  張子麟瞠目結舌,他很清楚這么做會在朝中引起多大的震動,但還是拱手行禮,“在下這就安排人手陪同沈尚書前去。”

  張延齡跟李興見過面后,興沖沖去找張鶴齡,神色間非常得意,大概意思是此案就此了結。

  “大哥,咱就說那小子鬧不出花樣來…皇帝怎么說都是咱外甥,這種事外甥不向著舅舅,還向著外人不成?”張延齡最后做總結。

  張鶴齡稍微松了口氣。

  “既然此事了結,以后就小心辦差,別再惹出什么風波來。明日我準備入宮去見一趟太后,跟她說一下,她之前還擔心來著。”

  張延齡笑道:“姓沈的小子到底識相,知道咱張家的厲害,下一步一定要讓他好看。”

  “你想作何?沒完沒了了?”張鶴齡頓時惱火地喝問。

  “大哥急了?哼,我就是想讓那小子知道張家的厲害。”張延齡握緊拳頭,一副要找沈溪報復的模樣。

  張鶴齡面帶怨惱之色:“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是吃了多少塹,到現在腦子都不靈光?沈之厚若那么容易對付的話,先皇時咱們就把他給干趴下了…這次不過是他不跟你計較,若他出手的話,你覺得咱兄弟能這么容易抽身事外?”

  張延齡臉色不悅:“大哥,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小子不過是怕了咱…”

  話音還未落下,但聽外面傳來下人的聲音:“兩位老爺,大事不好,外面有大隊官兵前來。”

  張延齡一臉不屑之色:“官兵來作何?知道府上要修院子,來幫忙嗎?”

  張鶴齡則很謹慎,走出門問道:“哪里來的官兵?可有問清楚來意?領兵者誰?”

  “乃是刑部的人。”下人驚慌地回答。

  張鶴齡一聽臉色變了,著急地道:“壞了,壞了,刑部來人準沒好事,你先到后院,為兄出去看看。”

  張延齡不屑地道:“陛下都說不把案子擴大,刑部還敢鬧什么幺蛾子么?張符瑞那廝想造反不成?我出去會會他!”

  “二弟你…”

  張鶴齡還沒來得及阻止,張延齡已搶先一步出了屋子,往大門口去了。

  壽寧侯府大門外,刑部衙差配合順天府、城防衙門的官兵,將府宅團團圍住。

  張延齡氣勢洶洶出得府門,一副要要找人問罪的架勢,卻見為首的官轎上下來一人,正是刑部尚書張子麟。

  張延齡當即迎上去喝問:“刑部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這是什么府邸?敢在這里鬧事,不想活了?”

  這邊張延齡氣勢十足,刑部那邊卻沒人過來阻止,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這讓張延齡氣焰越發囂張。

  張子麟黑著臉站在那兒,沒有吭聲。

  此時張鶴齡躲在府門內,仔細傾聽外邊的動靜。

  “解釋吧!解釋不清楚,本侯去皇宮,到太后跟前告你們一狀,讓陛下糾治你們!”張延齡威脅道。

  張子麟分辨:“今日,并非刑部要拿人,而是…”

  說話間,張子麟回頭看了看隊伍后方,他這是在等沈溪露面,不過因刑部大隊人馬走在前面,沈溪的轎子落在后邊,此時人還沒到。

  張延齡正要上前興師問罪,張鶴齡藏不住了,匆匆出來,拱手向張子麟問道:“張尚書,今天不是刑部要拿人?那刑部為何要派人前來?”

  “此乃沈國公之令!”張子麟強調。

  張子麟故意稱呼沈溪為“國公”,就是提醒張氏兄弟,你們以前爵位雖高,但也只是侯爵,而今天下令來捉拿你們的卻是公爵,比起你們高一頭。

  至于什么尚書、侍郎,始終只是朝官,并非世襲勛貴,拿出來嚇唬你們這些勛貴或許不管用,但沈溪是何人?你們心里會沒數?

  不說還好,一提到這一茬張延齡頓時惱火地道:“又是那小子?誠心的吧?陛下已下令案子不得擴大,他這是要違抗圣旨?”

  張子麟眨眨眼,好奇地問道:“案子不能擴大?國舅不妨說清楚?”

  “你…”

  張延齡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因為徐俌案并未牽扯到他,他這么說倒像是不打自招,說自己跟案情有關。

  張鶴齡道:“不知吏部沈尚書現在人在何處?他可有御旨困我府宅?”

  “再等等…”

  張子麟這會兒還真沒膽氣下令拿人,他不是那種果決派的代表,一直往后面張望。

  “不說清楚,讓你們好看!”

  張延齡還在出言威脅,不過此時他的語氣已軟軟弱許多,不復之前的囂張,因為他也害怕了。

  沈溪終于來了,轎子從遠處過來時,所有人目光都凝視著。

  當沈溪從轎子上下來后,府門前一陣聒噪,那些在遠處看熱鬧的百姓都想上前來瞻仰一下這位在朝中呼風喚雨的少年英豪。

  沈溪在民間威望很高,一來他年輕,二來有本事,沈溪過去幾年在戰場和官場取得的成就,早就被民間說書人傳得神乎其神,說沈溪是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都好像低估了,外間有傳言,沈溪是哪吒三太子下凡來幫助大明的。

  “沈國公,您可算來了。”

  張子麟趕緊迎過去,有種見到救星的感覺。

  沈溪打量立在不遠處的張氏兄弟,道:“在下不是讓刑部過來拿人么?現在人犯就在眼前,為何不動手?”

  “這…”

  張子麟不知該如何回答,低頭不語。

  張延齡則冷笑道:“好你個沈之厚,你這是要公報私仇?誰給你的膽量,讓你在這里撒野?”

  沈溪道:“陛下欽命讓本官處理魏國公貪贓枉法案,涉及到具體罪證,本官想請兩位回去協助調查,怎么,不行嗎?”

  “協助調查?”

  張氏兄弟對視一眼,他們對這詞語感到很新奇。

  張子麟終于松了口氣,笑道:“對對對,不過是回去協助調查案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兩位國舅不必如此緊張,本來此案跟兩位也沒多少關系不是?”

  張延齡還想說什么,卻被兄長阻止。

  張鶴齡道:“魏國公在江南犯案,跟我兄弟有何關系?何事需要我們協助?”

  沈溪道:“有些事,需要求證一下,現在是魏國公主動提出,有些罪名的查證上,兩位能幫上忙,莫不是你們不想協助朝廷查案?”

  “你…”

  張延齡怒不可遏,但在這種場合下他卻囂張不起來,自打見到沈溪,他的氣勢一下子沒了。

  表面一副跋扈樣,但見沈溪后莫名就慫了,也是因為跟沈溪打交道久了,沒有一次不吃虧所致。

  張鶴齡道:“沒有圣旨,我們兄弟倆不會跟你們走。”

  “那就由不得你們了。”

  沈溪板著臉,大喝道,“來人,請兩位往刑部一行。”

  “我看誰敢!”

  張延齡嚷嚷著,左手叉腰,右手手指環指一圈,以為能震懾住官差。

  沈溪身后的侍衛不慣他毛病,上前就把張延齡給按倒在地!

  張鶴齡看著都快傻眼了——這叫“請”人?

  沈溪搖頭道:“唉,本官一向喜歡給人敬酒,可有些人總喜歡喝罰酒,如之奈何?”

  “姓沈的,你…你這是找死啊!”

  張延齡被按在地上,扭著脖子在那兒嚷嚷。

  卻聽遠近圍觀百姓發出一陣歡呼和喝彩聲,似乎沈溪就是包龍圖再世,而張氏兄弟一向名聲就不好,百姓深受其害,此時恨不能上來幫忙。

  張鶴齡一看架勢不對,趕緊道:“我得派人去請示陛下,還有太后。”

  沈溪道:“有事先到刑部說,旁的事都先放下…來人,把人請上馬車。”

  這次沈溪并沒有為張氏兄弟準備囚車,而是普通的馬車。

  張延齡被人扛起,直接丟進馬車車廂里。

  張鶴齡放棄抵抗,雙手放在背后,一路往馬車而去,登上馬車前一刻,他回首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沈溪,好像在說:“你以為太后會不知?有你的罪受!”

  張氏兄弟被人押上馬車,在官兵和衙差押解下往刑部衙門而去。

  張子麟走過來,面帶憂色:“沈尚書,你可要小心一點,張氏兄弟不好惹啊!”

  沈溪道:“涉及欽命要案,再不好惹也要惹,難道因為怕強權,就把案子丟到一邊去嗎?”

  張子麟道:“可始終只是魏國公涉案…”

  沈溪瞇眼問道:“張尚書似忘了當初有個半途而止,尚未審結的案子?”

  “啊!?”

  張子麟突然意識到什么。

  沈溪這是準備兩案并審,一次把外戚問題徹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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